故事開始,先讓大家瞭解一下我的現況,我叫阿祥,整個求學時期,都被課本裡的知識嫌棄,死命拒絕讓我記進腦子裡的爛學生。沒差,我腦子也裝不下這麼多日後沒機會用到的東西,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從放榜那天起我就毫不留戀地脫下了學生這個名號。




可是,現實中大多都是想法膚淺的人,單憑成績就去判斷一個人是否能幹。難道他們沒發現地鐵裡塞滿了用手機偷拍的大學生嗎?難道召妓沒找數的就只有風度翩翩的豬肉佬,就不會有維護正義的警察嗎?仗著自己是警察卻沒警察應有自覺的警察通街都是!人們總是以自己定下來的法則批判別人,既無知又自大!



所以我找不到工作…









讀書的是學生,工作的就是上班族。在兩者之間遊離份子,人們也給予有很多名詞去標籤這群人,但沒有一個是正面就是了。可是沒有在怕的,路不轉我轉,仗著年輕生猛的身體,找了幾份不穩定又沒保障的苦工,不旦搞得滿身勞損,對人生又沒有半點得著,虧本了,唉。









賺回來的錢僅僅能維持生存所需的溫飽,卻沒有揮霍的能耐。在我第一步踏進社會工作開始,就意識到人們的價值觀完全扭曲,金錢薰陶得使所有人的都內臟腐爛了。在結交一個朋友,或者結交一個異性之前,都還沒認識那個人,第一件想瞭解的就是那人「能掙多少錢」。金錢只是人類創造出來的廢物,對世界整體來說什麼都不是,但人們卻為這堆廢紙勞碌拚命,真是夠了…





所以我沒有女朋友…







以上,正是我的人生簡介。回歸正題,這次決定去旅行的契機,是某天在facebook看見一句說話,:「去旅行是怎麼一回事?簡單而言,就是人待在一個地方待到心灰意冷,跑去感受一下別人待到心灰意冷的地方。」我覺得這句話對極了!難怪常常看到中學同學到外國幾個月,發表facebook時頓時轉了英文台,才去日本一星期就連手機系統都轉成日語,去韓國的更加誇張,直頭連外貌都跟韓國人一模一樣,完全認不出來。






我恍然大悟,原來我人生正欠缺一個旅行!事情的原委就是這樣了…










正式進入主題,第一次將踏入飛機體內,實際體積比起平時抬頭看見的大得多,機艙內除了謝絕肥人的椅子外就沒任何可形容的裝潢了。在飛機起飛的一刻,我差點嚇到失禁尖叫,媽的這麼大的鐵塊竟然可以衝上天際,完全沒有說服力。我不禁不讚揚一下自己的忍耐能力,事實上我的精神力早已到達瀕臨崩塌的邊緣,但眼見周圍的人竟能若無其事地看雜誌,甚至有人在飛機起飛前就一整個睡死,頭顱像鐘擺一樣左搖右晃。






不怎麼樣的機倉座椅,不怎麼樣的空中小姐在示範怎樣用救生圈,搭配完全撕裂了我人生能接受範疇的壓逼感。令我完全不能夠冷靜下來!好想大叫!好想哭!好想失禁!好想用手刀劈自己的後頸椎,令我昏死過去! 




呼…前座的嬰兒在放聲大哭,真羨慕他啊。周遭乘客的若無其事,跟我此刻的心情超不搭配,我只好將視線轉移到窗外,凝望著不斷往後滑動的景物。將吃了興奮劑的心臟幻想成一片寂靜的湖水… 









唔~現在的我,很想寫一首文藝意識流的新詩…




我腳,離地萬呎,心卻,墜進谷底  
厚雲成雨下,尿快瀕臨缺堤  
我想變成前座的嬰兒,依偎在母親的懷裡哭,喝她的奶  
坐我旁邊的,老伯,很大陣老人味 他在猛搔頭皮 頭皮屑,四濺 
他媽的還,給我,咬牙,雙眼,滿佈紅筋 
像個,快要爆炸,的炸彈  
我彷彿,看見,數十年後,的自己  




哀呼,嗚啊 
宇宙大爆炸。  

by 阿腸(是母親幫我起的花名,但我不是HeHe)






咳咳,說起旁邊的老伯,他也不怎麼樣,「阿伯」兩個字就足夠形容他了。老人家應有的他都有,滲雜藥膏的老人味,像樹一樣的皺紋滿佈全身,幾近禿頭但死要將左邊的僅存頭毛梳向右邊。唯有一點值得說的,就是他的裝束也很「阿伯」。我不是說這樣不對,但這裡畢竟是飛機,不是樓下公園,不是茶樓,也不是老人診所…上身穿著泛黃的白色背心,下身穿著鬆垮垮的到膝短褲,最後當然少不了是一對膠拖鞋!這身裝扮在我家樓下隨處可見,但在飛機上看到就很有逄和感! 








雖然我沒坐過飛機…






這位雙眼紅筋跟皺紋一樣多,上下顎發出沒有牙齒的牙肉碰撞聲的老伯,他活像是被人從家裡直接搬上飛機的樣子一樣,毫無準備的自覺。嗯,他現在還死命想扯掉扣在腰上的安全帶,可是卻不懂得怎麼拉動把手,一直死命地扯、扯、扯…  






「老伯,你要拉動這個才能解開的,但現在安全燈還亮著,唉,你就忍一忍吧。」我語重心長地說。可是老伯卻沒有理會我,一直扯過沒完沒了,上半身還像垂死的金魚般蠕動… 


「空姐!空姐!這邊!」我在座位上叫喊,一位樣子頗漂亮但很厚妝的空姐聞聲趕至,微笑著跟我說「先生,有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按座位旁邊的按鈕」 


「按鈕?我不是要下車啦。重點是,這位老伯好像有什麼非做不可…」 






這個時候,老伯突然搭嘴了,我跟空姐一樣被嚇得膛目結舌。 



「我想小便…現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