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我思索了很久還是想不通,到底貝爾阿把她派到我身邊,是要幹嘛?

從第一眼看見黛芬的那刻起,雖然她的演技毫無破綻,但班莫明也從沒把她完全當同伴看待,之所以放任她接近自己,就是想要抓著她的破綻,從而推敲出貝爾阿的計劃並反將他一軍。當然,這種做法也是一把雙面刃,對方亦能完全掌握自己的行蹤。

由一開始,這不過是一場賭注而已。

「怎麼可能!?你是如何逃出警局,並且溜進來參加考試?」貝爾阿小心翼翼地問。

班莫明若無其事地說:「哦?我只是進去睡了個覺,享用豐富的早午晚三餐,便準時坐車回來學校考試了。」





「這是甚麼意思?」

「不明白嗎?簡單一點來說…」班莫明嘴角上揚,道:「昨天我被警察拘捕,你所看到的,只不過是我計劃裏的一部分。」

黛芬、金髮男和四眼仔都睜大雙眼,表示吃驚,唯獨貝爾阿故裝鎮定,詢問道:

「你已經識穿了嗎?是甚麼時候……」

「其實也不算是完全識破,畢竟你們的計劃實在超級無敵過於複雜…」班仍不忘暗諷對方:「計謀這種東西呀,不是設計得越複雜、就等於你本人很有智慧的。





「你把黛芬派來潛伏在我身邊,說實話,開頭差點被她騙到,只是中途我越想便越感到古怪…另外還有個地方我思考了許久,就是她過來的用意是甚麼?我不斷接近她身邊進行調查;同時又給機會讓她接近我動手腳…」

只見黛芬低下頭,沒有正視班,而他繼續細述自己當時的思緒:

「每次我和萊斯想試探黛芬的時候,她所給出的答案總是能徹底洗白自己,如此完美的偽裝反倒會引起我的提防。」

聽到此話後,貝爾阿也不禁苦笑:「原來如此…就像是毫無破綻的夜神月,反而更惹人懷疑嗎?」

班補充道:「還有許多地方是令我產生懷疑,比如黛芬跳槽到我這邊時,你沒有更改計劃,竟如常在飯堂裏下毒和切斷紅藍宿舍的電源,同樣惹起我的疑心。感覺就像是:故意讓黛芬洩漏計劃給我,而你則如常執行有風險的原計劃,從而博取我的信任。」





因此在萊斯面前,班從來沒有正式承認,黛芬是自己的同伴…

「只能夠說,你們已經盡力了,可惜我沒你想像中那麼容易應付哦。」班笑言。

「那麼,你是如何在警方面前證明自己清白?我們可是把許多不利證據嫁禍在你身上,正常應該一時半刻也…」

沒等貝爾阿把話講完,班已經搖搖頭的解釋:

「雖然我沒猜到你們計劃的具體細節是如何執行,但也大概知道既然毒藥和武力也行不通,想令我無法出席考試,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我送進司法程序。所以我唯一要做的,便是拜託雷警官在我宿舍裏放監視器,不論是睡房或浴室都有設置,以示清白。」

沒錯,只是簡單一個舉動,無論貝爾阿等人再弄多少小動作、多少虛假的偽證,也無法推翻班莫明的攝錄機。因為它就是個鐵證、證明了班在那天晚上待在睡房裏休息,而穿着他的青色外套、進入校長室並且盜竊試題的則是另有其人…

當知道一切如班莫明所料,警察要去拘捕他時,他便配合演出一場戲。如此一來,至少在警局睡一晚也是挺安全的,以防貝爾阿的「嫁禍計劃」失敗後狗急跳牆,直接上門用物理方式解決自己。

「所以我也很佩服,你們能構想並且完整地、合作去執行一個如此麻煩的計劃。雖然有一部分是我配合演出啦…」





班用沾沾自喜的表情,面向紫社的四人,他依舊是一如既往的胸有成竹。只有勝利的人才能笑到最後,或許此刻他臉上的笑容,正是對於自己即將獲勝的肯定吧?

就在這時候,一向沒講話的黛芬,抬起頭來、詢問班:

「所以那一晚,你送我回宿舍…說擔心我被紫社的人尋仇;還有那時的擁抱;下雨天借外套給我穿…這些全部,都是假的嗎?是演出來的嗎??」

看着她那清澄的眼神,班則是不把這當一回事地回答:

「當然是假的,我不借外套給妳穿,被拘捕的戲就演不成了!妳不也是一樣嗎?那些感性的話,也是演給我看的吧?」

只見黛芬露出失望的笑容,說道:

「對啊…我當然也是演的……」





「如果我是對愛情飢渴的男生,還真有可能被妳勾引到,所以這一方面妳還是值得稱讚的啦。」

「那一夜,我問你『考試當天,我們還會否成為同伴』,你當時的答案,也是假的吧?」

黛芬的眼眶閃爍着淚光,班沒有回話,心裏突然在想:這傢伙…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本色演出嗎?

對於紫社的無差別下毒計劃的怨言;停電當刻第一反應是捉緊自己的臂彎;在天台上與光頭男一戰中,幫萊斯打氣;還有那一夜…她向自己的告白……

今晚,你想留下來嗎?
其實…我們現在是甚麼關係?
不要緊,我可以等你,到時候,我再向你表第二次白吧。

班露出複雜的表情,回憶起黛芬的話、她的舉動…難道是發自內心的嗎?那難怪這個女生的演技,在班的眼中毫無破綻、如此完美。原來是因為,這些都不是黛芬假裝出來的……

「好了,閒聊就到此為止…」貝爾阿打斷班和黛芬的敍舊,嚴肅地說:「也是時候,要跟你們兩人來個了結。」





他的話語把眾人重新拉回現實,金髮男和四眼仔立即進入備戰狀態,萊斯也警惕起來,畢竟二打四根本滿滿的劣勢,更何況自己單挑也不是貝爾阿的對手。這場戰鬥的走向,只能祈禱班的計劃能生效了…

這時,萊斯向班打了個眼色,便衝上前去,大喊道:

「你們的對手,是我!」

萊斯先往金髮男的方向發起攻擊,對方謹慎躲避,畢竟他知道光頭男也是敗在面前這傢伙手下,不能大意。

躲開攻擊後,金髮男踹出一記迴旋踢,但被萊斯用手臂擋下,雙方一來一回的試探着;與此同時,班似乎有意欲避戰,卻被貝爾阿追上,隨便打出一個直拳,班已經慌張地翻滾到地上,險些被擊中…

果然,這傢伙的體術根本不足為懼…

貝爾阿一邊如此心想、一邊拉近二人的距離,班站直身子,陰笑道:





「你不覺得,我是故意引誘你過來嗎?」

說罷,班準備踏步上前,提前察覺到的貝爾阿立刻往後跳離。然而下一秒,他再次發覺自己中了班莫明的計…只見班掉頭拔腳就跑!

這傢伙…用狡猾的口吻假裝身上有殺手鐧,騙我拉開距離…還是說,他沒有說謊?掉頭跑走其實是引誘我追過去?

在這戰鬥中,短短幾個動作和話術,就可以令自己如此費盡心思:

「班莫明,你真是有趣極了!!」

貝爾阿決定追過去,不管對方有何詭計,自己大概也能應付過來…

只見二人的距離一瞬間被拉近,眼看快要抓到班莫明之際,他突然止著腳步,轉身往貝爾阿撲去!他們雙雙倒地。

貝爾阿被班壓在地上,立馬往班身上便是一拳!力度之大,連班也乾咳了數聲,身子放軟下來。

「滾開一邊!」貝爾阿將班推開,但卻意識到,自己的左手手腕突然多了個鐐銬,另一端則是連在班的右手手腕。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成為你的牢籠了。」

貝爾阿不屑一顧,舉起自己的拳頭,毫不猶豫的揍下去!班強忍着疼痛,說道:「若然你把我打昏了,情況只會對你更加麻煩哦…」

「原來如此,你的計劃是想阻礙我行動嗎?還是說,『表面上』是這樣子?」

「難道就不可以,既限制你活動的同時,又能達成我的其他目的嗎?」班笑道。

「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說罷,貝爾阿掏出一把彈簧刀,刀光之下,班也不由得打個冷顫。

「這種刀是切不斷鐵銬的,順便提提你,規則說明:不得以任何方式導致其他學生死亡。」

「嗯,謝謝你的提醒。」

沒有多餘的廢話,貝爾阿手握彈簧刀,隨即插向班莫明的腰間,並立刻拔出!鮮血飛濺在泥地上,班瞪大了眼珠子、血跡從嘴角滲出,勉強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後頸開始冒起冷汗了…

此刻的血戰,難道也是班莫明所計劃的一部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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