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如血。 郾城北郊,剛贏得大捷的岳家軍正忙著清理戰場,在臨時的中軍帳中,岳飛一臉凝重,並沒有取得勝利後的喜悅,他正忙著寫奏摺,該派誰把這 份奏摺送往臨安呢?

這可是一份絕密的奏摺,打敗了金兀術的精銳騎兵,他心中又有了新的戰略意圖,為時過早完成北伐大業,回二帝,必須盡快把這份奏摺送到皇上手中,請示聖 意,此時,一陣笑聲傳了進來,是楊再興回來了。

打敗了勁敵金兀術,打敗了金國最精銳的部隊,他沒有理由不高興:“誰說'女真不萬,萬不可敵',全是放!我看不如乘勝追擊,直搗黃龍府,把 金兀術老巢端了豈不痛快!

他邊和諸將說笑著,邊走了進來,看到岳飛正忙著,諸將都靜了下來。 岳飛抬起頭,望見跟在楊再興旁的鐘承先,心中有了主意,他招了招手,把鍾承先叫到近前,一臉凝重地對他說:「鍾兄弟,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一事要 你幫忙。 儘管尚未正式加入岳家軍。

但在這短短的十多天時間裡,在岳飛民族大義的感召下,經歷生死大戰,他已和岳家軍結成一體,感情深重,不分彼此了。



「鍾兄弟,這是我新擬就的奏摺,裡面有我新的戰略意圖,本帥準備請示朝廷,調動諸路大軍,揮師北上,此事關係重大,若是透過急腳遞上奏朝廷,恐半途 有甚差錯,心中總不放心,鍾兄弟武功高強,定不負我望,還望鍾兄弟不辭辛勞,趁天色尚早,這就上路,親自將此奏摺送往樞密院,面呈聖上。

宋時驛傳有三等,曰步遞、馬遞、急腳遞,急腳遞最劇,行四百里,但其時宋金雙方互派細作深入敵方,岳飛擔心奏摺落入敵手,故要鐘承先 親走一趟。 鍾承先見岳飛看重,也不推辭,應了下來,他連盔甲都來不及換,收拾好行李,便準備上路。

臨行,岳飛付印信,又代了上京的一些注意事項。 在眾將的目送下,鐘承先催起綠耳駿馬,往京師方向急奔而去。 ***

暮色已經來臨,他順著汝水岸邊急趕,幾個時辰後來到蔡州地面。 這時候,一彎鉤月已升了起來,岸邊卻是難找船隻。 一想起岳飛的重托,他不敢稍待,打算連夜趕路,明天一早赴淮水,以便搭船過渡。

夜風涼爽,在清冷的月照耀下,綠耳神駒順著汝水岸邊飛奔,耳聽潺潺水聲,卻是絲毫沒有半點倦意。 馬蹄得,此時,忽從前方不遠處隱隱傳來了一陣琴聲。 那琴聲時高時低,甚是動聽,卻不知是哪位雅人在這樣的月夜彈奏? 鐘承先放慢神腳速,緩慢前進。



這時候既有人在河邊彈奏,想必有船。 琴韻幽幽,他順著琴聲走,不一會,透過朦朧的月,只見近岸河中,停著一條小船,琴聲正是從船中傳出。 抬頭望去,一名少年文士正在船首撫琴。

他見那名文士正全神貫注彈撫,不便打擾,便下馬靜聽,但聞琴聲婉轉悠揚,極為悅耳,細細聽來,卻是一曲“鳳凰”“好一曲'鳳凰 '!

舟中人一曲奏畢,鐘承先忍不住叫起好來。 舟中人不意此時尚有人經過,又識得此曲。 抬起頭來,見是一名戎裝將軍,甚為詔異,說道:「將軍深夜趕路,敢是軍情緊急?」說著將手一揮,船後似乎有人,起雙槳,將小舟劃近岸邊 。 鐘承先待小舟劃近,小心翼翼牽著綠耳神駒,輕輕步上船頭。

舟中文士站起身來,微微一笑,拱手為禮,左手向著上首座位一伸,請他坐下。 碧紗燈籠照映下,這書生年約十七八歲,手白勝雪,再看他相貌,英俊非凡,眉彎鼻,白衣飄飄,儘管臉色有些黝黑,卻不失英之氣。 船艙中尚坐有一人。

那人也是十七八歲年紀,書童模樣,長得甚為俊俏,他見鐘承先註視他,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算是回禮。



文士就近細看鐘承先,見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一身戎裝在身,更是威風凜凜,英氣,俊臉不由得有些紅了。

鐘承先見他靦腆,心中有些奇怪。 他坐到琴前,輕撫琴弦,讚歎道:「這位小兄弟,剛才所奏之曲,悠揚綿長,入人肺腑,直是動聽。」少年文士聽他誇贊,微微一笑:「將軍既識 得此琴,想必也是琴道行家,何不彈奏一曲,指點一二?

聲音清脆,煞是動聽。 鍾承先見他相邀,站起身推辭道:「我身著戎裝,乃是俗人,若彈此琴,直是不倫不類,還請勿怪。若小兄弟有此雅興,我和之便是。」文士見 他這麼說。

也不以為忤,他重坐琴前,又輕輕彈起琴來。 那琴聲宛如清澈的水般由琴中潺潺出,過了鐘承先的心扉,帶走了所有的煩憂,只留下一身的清,讓他精神一振,忍不住就唱和起來:「鳳兮 鳳兮歸故鄉,遊遨四海求其凰,有一女在此堂,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由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兩人似有密契,作奏合拍,竟無丁點差錯。 曲畢,大起惺惺相惜。 便攀談起來,鍾承先見少年深夜在此遠離人煙之處,有些奇怪,便問道:“小兄弟,不敢請教尊姓大名?深夜到此,所為何,往何處?”

少年沈片刻,回頭指指艙中所坐之人,說道:「在下冷明,他是我的書童阿秀。我倆並非中原人士,此次乃是初來南方,聞聽臨安召開武林大會, 來瞧個熱鬧。

他頓了頓,又問道,「大哥既是南朝中人,江湖逸聞定是聽過不少。素聞中原高手有'天驕、魔女、四家、九魔、劍神'之說,這些人是否 真的都如傳聞般厲害?

這次武林大會,他們會否前往? 江湖中還盛傳『統兵須學岳鵬舉,嫁夫當嫁鐘承先』。 岳飛我是知道的,這個鐘承先,據說就是高手排行榜中的那個‘天驕’,又有人稱他為‘武林第一人’,鋒頭甚勁,把至尊宮也蓋過了。



是不是每個女孩都想嫁給他啊? 」一曲奏罷,他對鐘承先已從「將軍」改喚「大哥」顯是親近多了。

鐘承先見他扯到自己身上,不意有此一問,一臉尷尬,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沉片刻道:「這些江湖的道聽途說,很難說得準的。在我想來,真正的高手,未必有興趣參加這些所謂的武林大會。至於那個鐘承先,多半是不認識他的人把他捧高 了。

只是我和阿秀初來南方,罕得到處走走,武林大會這個熱鬧還是要去瞧瞧。 不知大哥準備要去哪呢? 哦,尚未請教大名呢。 」

鐘承先本不想詔他,但剛才見他問起自己的事,再承認自己就是鍾承先有些尷尬,略加思慮,便道:“在下易銘,也有急事須往臨安一趟。”

他擺明自己改姓換名,以便以後若是問起,可以解釋。 冷明俊眼輕輕一掃:「大哥易名,莫非信不過在下?」鐘承先本是誠實之人,被他戳穿,有些尷尬。

但又不便承認,自己就是鍾承先,於是道:“冷兄弟莫怪,其實我這名乃是銘刻之‘銘’,並非名字之‘名’也。”

冷明見他臉通紅,笑了笑,也不再追問。 兩人所坐之船沿著水緩緩而下,此時月光清幽,兩人邊走邊聊,竟是十分投機。 冷明不時問起一些軍中趣事,鐘承先也不相瞞,除軍中機密外,便把自己知道的盡皆相告。



聽到動情處,他小手緊握,皺眉蹙眼。 聽到好笑處,則抿著嘴偷笑,略顯柔有餘,剛好不足。

不知為何,在冷明面前,鍾承先竟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 儘管覺得他言行舉止彷如女子,心有疑竇,但並沒往他處多想。 兩人相見恨晚,不知不覺又談到琴道上來,冷明便硬要鐘承先彈奏一曲。

鍾承先不便推辭,便道:「既是冷兄弟相邀,若再推辭,便是不敬了,但對撫琴,我並不是很精通,不如這樣,由我吹簫一曲代替如何?」冷明一聽, 不住拍手叫好。

鍾承先便從馬鞍行李袋中出碧玉簫,略加思索,站在船頭面對清幽月,在潺潺的水聲中,吹起了一曲《江紅》,原來那晚見岳飛唱出此詞 ,鐘承先便心有所感,默默記了下來,略加改動,轉成簫曲。

此曲一吹,在這寂寥的夜空裡彷如龍,又如虎嘯,豪壯越,響飄四野,和著潺潺的水聲,竟有如萬馬奔騰般的氣勢。 船中其他人受了感染,俱都臉顯莊嚴肅穆之,曲畢,眾人心旌搖曳,久久難以平靜。

冷明走到鐘承先跟前,與他並肩而站,問道:“易大哥,你所吹之曲,昂揚頓挫,越豪壯,煞是動聽,不知何名,卻是生平未曾聽過?”

「此曲乃是我根據岳元帥所作『江紅』一詞譜曲而成。」鐘承先迴轉頭,看著冷明深邃的雙眼,緩慢地道出了原詞之意。

冷明聽畢,臉現肅穆,眼敬意,說:「岳元帥大才,如此襟,世間少有,忠心報國之心,令人欽佩。」隔上岸,三人同路,換過快馬, 直奔臨安而來。 不幾,便來到都城臨安。 一進入臨安城。



但見主幹道禦街貫穿全城,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極是熱鬧,渾不似抗金前線的肅殺蕭條。 三人便找家客棧住了。 其時,臨安城已有幾十萬人口,冷明和阿秀初次見識大都市的繁華,歡呼雀躍,放下行李,便相邀鐘承先出去走走,鐘承先因需往樞密院交接公文,便婉言謝絕,他們也 不以為意,自去玩了。

晚間時分,三人又再次在客棧相聚,說起間所見所聞,冷明和阿秀嘰嘰喳喳,口中嘖嘖,甚為鍾承先未能同行而惋惜,便相邀他明一惜外出。

鐘承先考慮到樞密院辦事未必神速,明天並沒有甚事,便應承了下來。 一夜無話。 隔天天剛一亮,冷明和阿秀來拍鐘承先房門,他倆為了趁早出去,已是等不及了。

鐘承先便來開門,看到身著儒裝的鐘承先儒雅瀟灑。 冷明和阿秀眼中熠熠,不住稱讚。 他倆昨天已逛過鬧市,便帶著鐘承先,騎著駿馬,直奔西湖而來。 西湖湖光山,景如畫,三人牽馬賞景,連忘返,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靈隱寺。

靈隱寺位於西湖靈隱山麓,處於西湖西部的飛來峰旁,離西湖不遠,始建於東晉年間,是佛教禪宗名剎之地。 五代吳越國時,靈隱寺曾兩度擴建,大興土木,建成為九樓、十八閣、七十二殿堂的大寺。 三人來到寺前。

但見清溪水沿岸,山泉之間曲徑通幽,小橋飛跨,景甚美。 鍾承先不時講起傳說中濟公的一些逸聞趣事,逗得他倆竊笑不已,來到冷泉亭前,鐘承先情不自便起白居易的《冷泉亭記》來…***東南山水,餘杭郡為 最。 就郡言,靈隱寺為尤。

由寺觀,冷泉亭為甲。 亭在山下水中央,寺西南隅。 高不倍尋,廣不累丈,而撮奇得要,地搜勝概,物無遁形。 之,吾愛其草薰,木欣欣,可以導和納粹,暢人血氣。 夏之夜,吾愛其泉渟渟,風泠泠,可以蠲煩析酲,起人心情。



山樹為蓋,岩石為屏,雲從棟生,水與階平。 坐而玩之者,可濯足於下。 臥而狎之者,可垂釣於枕頭上。 矧又潺湲潔澈,粹冷柔滑。 若俗士,若道人,眼耳之塵,心舌之垢,不待盥滌,見輒除去。 潛利益,可勝言哉! 斯所以最餘杭而甲靈隱也。 杭自郡城抵四封,叢山復湖,易為形勝。

先是領郡者,有相裡尹造虛白亭,有韓僕皋作候仙亭,有裴庶子棠棣作觀風亭,有盧給事元輔作見山亭,及右司郎中河南元藇 最後作此亭。

於是五亭相望,如指之列,可謂佳境殫矣,能事畢矣,後來者,雖有心巧目,無所加焉。 故吾繼之,述而不作。 長慶三年八月十三記。 ***他博學多才,聲語朗朗,冷明和阿秀頓時陶醉不已。

剛畢,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女聲「好」有人在旁邊拍起手來。 三人尋聲而望,但見兩個美貌的少女正往這邊走來,那拍手叫好的少女年約二十來歲,笑靨如花,端莊大方,英氣,旁邊那女子好像是她婢女, 也長得甚為好看。

鐘承先見那女子容光照人,麗非凡,不由得心中怦然一動,俊臉竟有些紅了,他趕緊道:“姑娘過獎了,在下不過有感而發,班門斧,甚是慚愧。”

「公子不必過謙。」那女子見鍾承先英俊瀟灑,也是心中一動,說道,「能不加思索背出整篇'冷泉亭記',足見公子有丘壑。」冷明在旁見鍾承先和那女子 相去甚遠,心中不由得酸溜溜的,他轉對阿秀,扁了扁嘴,「哼」了一聲。

阿秀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思,便搶上前,打斷鐘承先和那女子的話語,嘴問道:“不敢請教兩位芳名?”

「小女子龍飛霜,這是我丫鬟梅潔,」她落落大方,轉問道:「未知幾位尊姓大名?」原來這女子正是龍在天的女兒龍飛霜,她今天前來 靈隱寺進香,不意在此邂逅鐘承先三人。

鐘承先三人得知她就是聞名江湖的「凝月飛霜,天下無雙」之一的龍飛霜,忍不住都多看了幾眼。 「這是易銘易公子,這是我家小…少爺冷明冷公子,我叫阿秀。」未等其他人開口,阿秀便搶先指著鐘承先和冷明作了介紹。

“阿秀?這名字倒像是女孩子的名字。”龍飛霜既是江湖兒女,便少了很多客套,她微微一笑,行了一禮道,“不意今偶遇三位,久仰了。”

說完,她便和梅潔自行離去。 臨走時,望了鐘承先一眼,眼裡甚有情意。 冷明一直在留意她,見她對鐘承先含情脈脈,立時大為氣惱。 目送兩人遠去的身影,鐘承先若有所失,他轉對冷明道:“冷兄弟,這位龍姑娘倒是爽快之人。”

冷明「哼」了一聲,並沒有回答。 鍾承先見他臉有不懌,甚感奇怪,心中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他了。

三人不再言語,順著台階拾級而上,來到天王殿,但見大殿規模宏敞,氣勢雄偉,殿前遊人如織,善男信女進香跪拜。 大殿正中佛龕裡坐著袒腹的彌勒佛像。 彌勒佛後壁佛龕裡,站著神態莊嚴、手持降魔杵的韋馱菩薩。

此時冷明又恢復活潑本,他拉著阿秀便在彌勒佛前跪了下來,口中念念有詞,許起願來。 鐘承先見他虔誠,心中好笑,便趁他們跪拜之機,在四周遊覽起來,正看得入神。

此時,有兩個美貌女子步進大殿,她們看到鍾承先三人,立時笑道:“易公子,冷公子,沒想到又碰上你們了。”

三人細看,卻是龍飛霜和梅潔兩人。 冷明“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搶在鐘承先跟前,說道:“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龍姑娘,沒想到大家又有緣相見了。”

龍飛霜眸如秋水,眼光在鐘承先臉上直打轉,秋波動,嫣然一笑,說道:「這裡的慧空大師乃是有名高人,我多未見,正想和梅潔找他算上一 卦。

冷明本想拉鐘承先離開,一聽算卦,頓起好奇之心,三人便跟在龍飛霜和梅潔後面,前往偏殿尋找慧空。 龍飛霜對這裡的地形似乎很,轉了幾個圈,很快便找到了他。 慧空大師慈眉善眼,披著一襲袈裟,袒著大肚皮。

正在泡茶,見了龍飛霜,便招呼他們幾人坐下品茗。 聊不多久,鐘承先有事出殿。 龍飛霜道明來意,報上生辰八字,搖上一簽,便要慧空大師幫她算卦。

慧空大師與龍飛霜乃是多年之至,也不推辭,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認真替她推算起來。

約有巡茶功夫,他睜開雙眼,望著龍飛霜,言猶止。 見他神秘的模樣,眾人奇怪,龍飛霜心中更是焦急,便道:“大師,不管是好是壞,但說無妨。”

慧空大師猶豫片刻,才慢對龍飛霜說:“孽緣!孽緣!‘咫尺姻緣,錯殺情郎。撥雲見,此恨綿綿’。龍姑娘,凡事看開些,不必強求。”

眾人聞言,俱是心中一駭,龍飛霜更是俏臉煞白,她心中難以置信,便央求慧空幫她解簽,此時慧空只是口中喃喃:「天機不可,天機不可!龍 姑娘,此乃我胡言語,不必放在心上,你往後少動刀,好自為之,自能避禍。

話畢,便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不久,鐘承先回到大殿,見氣氛凝重,便問冷明發生何事,冷明俊目睖睜,瞅著他看,卻不言語。 待了一會,才對鍾承先說:“易大哥,你何不也算上一卦?”

鐘承先起初推辭,後見他熱心,拗不過他,便搖了一簽,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報給慧空大師。 慧空大師仔細推算,不一會,他臉有異色,站了起來,狂笑著道:「此子命格實在稀,平生遭遇真離奇。

若得一輪明月照,十五團圓耀天。 」他不理會殿中諸人,在「哈哈」笑聲中揚長而去。眾人見慧空大師瘋瘋癲癲,俱皆愕然,對於他剛才所言偈句,也是莫名其妙。

鐘承先微微一笑,道:「得道高僧,自然與眾不同,非我輩所能了解也。」言畢,便催眾人上路。 龍飛霜卻是愁雲上臉,想是剛才聞聽慧空之言,難以釋懷。 鐘承先三人便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