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昌沒有動。他正左右為難着。

「張將軍,你知道你在叛國嗎?」

林國棟在高處發話,威嚴的聲音傳到張鈞的耳中。

「陛下說我不夠勇敢,我認同。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懂得站出來。」張鈞反駁國王,他的聲音明顯帶着顫抖和沙啞,但卻響亮得林國棟和李剛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當年魔藥實驗室的事,我只能獨善其身,沒有拉住您和李剛。但是今天,我必須出來將您拉住!」





「陛下,如果沒有那小子,我們全都要死。難道我們青森,是這樣對待功臣的嗎?」

「他們在大殿內謀殺我!」

「如何謀殺?用的是什麼魔法?木系?火系?還是日系?」張鈞立刻反問。

國王才沒料到自己會被這樣質疑,這些年來有誰這樣跟他說話過?這些細節都是他沒有準備的。

張鈞繼續問:「日光鑽戒現在在哪裡?為什麼小子戴著的戒指,是綠光鑽戒?如果要殺您,為什麼要換戒指?萬能的日光鑽戒不是更方便嗎?」





「張鈞!你這是要質疑我說謊?」

「國王陛下遇到什麼事,陛下心裏最清楚。」張鈞馬上回答,眼裏的威嚴竟不輸林國棟:「但我想向陛下說,我很心寒。所有有志有才的青森人,都很心寒。」

「小子在魔法天賦上無人能及。他無屬性限制,以他的才能能夠跑到五國之中的任何一個都能好好混。但是他們選擇了我們青森。可能是與青森的緣分,可能是因為公主的情誼,他上戰場是為我們青森軍服務。」

「現在,陛下告訴他,他選錯了。選青森是會死的。」

「李剛跟國王站得那麼近,他肯定告訴您,未來屬性限制有可能突破,每個人可能可以自由選擇任何一種屬性。」





聽到這一點,在場所有不知情的人,不論是將軍、臣子還是士兵,都傳出了陣陣驚呼。

屬性限制可以改?他們可以用其他屬性的魔法?沒有半個人曾經這樣想過。

「到時候,每個國家的人不僅能夠使用任意屬性,也可以移居不同國家,謀求更適合自己的生活,而不再需要受到歧視。因為大家能夠使用的魔法,都是平等的。」

「如果青森告訴全世界,選擇青森就是一個要命的錯誤,那麼誰還會選擇青森?就連青森的年輕人,也必然選擇移居其他國家。缺少了年輕的有才志士,青森社會將青黃不接。軍隊只剩老弱病殘的士兵,居民只得半死不活的老人。整個青森都會失去活力。」

「長久下去,青森必亡!」

國王大怒:「不要再危言聳聽!張鈞,你存心包庇兩個反賊,我懷疑你跟他們是一夥的。符昌,將張鈞一併拿下!」

符昌還是沒有動。張鈞是他直屬上司,也是出生入死多年的戰友和兄弟,符昌怎麼可能對他動手?

我和阿欣對張鈞所說的深感認同,不過我們被標籤為反賊,想說的早已說過,再說都沒有用。只能離開。





我們將魔力改為凝聚在身後,形成一道巨大的魔力屏障,把符昌和所有在城堡內的人隔絕,也不讓他們的魔法能夠飛越屏障。然後我倆朝張鈞走過去。

「謝謝張將軍。」我向他行禮。

「將軍今日為我們出頭,陛下大概一定會追究。將軍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離開?」阿欣輕扶張鈞一把,問道。

「不必了。我生為青森人,如果國王要殺我,我也甘願做個青森鬼。」張鈞將僅餘的所有力氣都花在剛才的辯論上了。現在他只能靠在城堡的城牆上,輕聲回答。

「好吧。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們定必報答你的恩情。」我再次深深鞠躬,阿欣也跟著鞠躬了。

「嘭!」的一聲,國王的巨鹿居然一口氣將我們留下的屏障衝破了,屏障就像玻璃一樣碎裂,並消失在空氣之中。

就算是先導者的魔力屏障,終究是魔力屏障而已。就是魔力量大得可怕,居然足以形成屏障。但國王要是硬碰硬,用多點力還是可以沖破的。





只是作為代價,他的鹿此刻也因為消耗過大,消失在空氣中。

「快走!」張鈞見城堡再次有了動靜,連忙把還站着的我們倆推着走。

「向北邊跑!跑向金礫!東南邊全都已經被赤砂燒成廢土,太空曠了。」張鈞說。

我們點頭道謝,便一路拔足向森林的方向奔跑。

只要闖過皇都的城門,便是森林。到了森林之後,要隱匿行蹤便容易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