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鑽戒被收走了,而我們本人則被丟到監牢中。不過至少我們被囚禁在同一個囚室。
「在殺我們之前,至少請告訴我們,我們犯了什麼罪?」在士兵為我們解開束縛之後,正要鎖門離開之時,我問他們。
他們沒有回答。但我聽到外面有另一把聲音回答了:「謀反。」
「謀反?荒謬!」我被這個答案氣笑了:「我們為公主鞠躬盡瘁,忠實履行侍衛的職責。憑什麼說我們謀反?就憑我們不是本地人?」
我反駁期間,聲音的主人已經來到我們的囚室。來者是一個中年男人,從穿着的華貴程度來看,此人非富則貴,但是我並不認識他。反而我認識跟在他身後,衣著一樣雍容華貴,走起路來趾高氣揚的那個年輕人。
李豪。
「教唆公主叛逆,動手攻擊國王陛下,拒捕,就這幾項已經足以看穿你們謀反的心思了。還未算謀害政務大臣親屬這一條罪。」
前面說的這幾樣根本是國王陛下先行撩起的事端,居然轉個頭變成我們叛逆謀反的證據?這根本就是個陷阱!
所以,我們被送進牢裡,真正的觸發點是最後一個。
「李豪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謀害你了?」我高聲質問李豪。




「你們把我當成誘餌,送我到小食店去。美其名曰刺探敵情,實際上根本就是想要我的性命!」李豪莫名其妙地生氣了:「不對,你們也有紅色鑽戒,能使用火魔法。搞不好你們根本就是赤砂間諜,把我送進去你們自己的據點,然後圍毆我把我殺掉!對!一定是這樣!你們這班惡毒的赤砂人!」
「你別在這裏含血噴人,我要是想陷害你,為什麼我還要救你,不讓你爆頭死掉去了?我要是赤砂人,我又是為什麼逼得店裏那三個赤砂人自盡?」
如果我要因為這個愛哭鬼的妄想被迫害症狀而賠上自己的性命,我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
「夠了。」政務大臣制止了兒子進一步與我鬥嘴:「在這裏說什麼也改變不了結果。」
他看着我和阿欣,平靜得就像是看地上的兩塊石頭。大概在他眼中,像我們這種人,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對,我們是先導者,是擁有龐大力量的兩個個體。對當權者而言,這樣的人死了可能更好吧。
「我建議你們還是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吧。雖然還未宣判,但是你們也不必心存僥倖了。」
政務大臣兩袖一揮,邁開步伐離開了。李豪在他身後跟着離開,亦不忘給我們一個鄙視的眼神。
在我看不到的遠處,兩父子還進行了這樣的對話。
「這樣你滿意了吧?」李大臣問。




「謝謝父親。」李豪回答。
「我提醒你,你要玩權鬥,可以。但切忌過火。要是國家因此陷入危機,讓你得到公主的心也再無用處。」李大臣嚴肅地說。
兒子的能力去到什麼水平,他心裡有數。戰鬥力弱、論軍事策略、論治國之道也還處於不學無術的階段。唯一強上一點的地方就是在耍手段這方面。今天又有了新的受害者。
如果兒子能夠在公主身邊站穩住腳,李家的未來也會平順一點。
他縱然容許自己的兒子有許多小心眼兒,但是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赤砂正在中央湖對面虎視眈眈,已經不是第一次對公主出手。如果公主有事,皇室繼承人出現問題,對青森的影響可是災難性的。
容許兒子胡鬧,只是因為他知道,不僅兒子想對他們動手,國王也想。
雖然這兩個人是先導者,但魔法基礎薄弱,戰鬥技巧也不高明,還未至於無法被替代。真正的防衛還有軍隊士兵、警察、國王的其他侍衛等等多重保障。沒有他們倆也根本不影響國防佈局。
宏大陸上過百年內都沒出現過半個先導者,不也一直好好的嗎?這兩個未成氣候的,死了也不會有多大影響,最多便是和過往沒有先導者的百年一樣。這樣反而對當權者好。
反而如果他們羽翼漸豐,難保不會成為皇室的障礙。他們今天就對國王動手了。如果今天的他們已經能夠跟國王打幾個回合,他們的力量他日必定會成為威脅。




因此,他們必須死。兒子李豪用自己作為導火線,引導國王動手捉拿兩人,不僅是幫了他自己巴結公主的計畫,也是幫了政務大臣和國王陛下掃清威脅。這幾個人的想法一拍即合。
李大臣想了想現在的局勢,又說:「邊境傳來消息,赤砂軍隊最近動作很大。看來,戰爭是在所難免的了。」
李豪沒有經歷過戰亂,雖然知道屬性相生相剋的原理,知道火系魔法師的兇狠,也在他們手上吃過了虧,但他無法想像自己的國家會輸。這麼龐大的軍隊,這麼精銳的士兵,怎麼可能會被這些小事難倒?
雖然心裏抱着謎之自信,但李豪沒有在這種情況下頂嘴:「父親說得對。但也許這是個好機會,如果我們李家在這次戰爭中立下些軍功,在軍隊之中建立威望,除了鞏固文臣之首之外,說不定還可以籠絡一部份武將的心。」
「你真是玩權鬥玩上癮了。」李大臣沒有因此而高興,反而搖搖頭:「戰爭不是這麼簡單的。」
李大臣往後看一看,公主的那兩個侍衛正在遠處的某個囚室坐著,沒有半點動靜。
「打贏已經很困難,還要在不動用那兩個先導者的情況下贏才行。」
李大臣沒有把後半句說完,但李豪自然是聽得明白。如果是在先導者出手之下打贏,那麼他們便成功戴罪立功。今天為排除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沒用了。
「我對軍隊有信心。」李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