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第幾次，我都想一起》: 曖昧（二）

越是猜想雨姐姐的心意，我的心就越亂，很想找到一個答案知道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分量。

深陷花海的我對剛才與雨姐姐的見面還留有不少依戀，由於我們之前已經互相交換各自的上課時間表，所以我決定靜候她放學再尋覓見面的機會。

理應上課中的雨姐姐突然給我發送了一則訊息：細佬細佬

：？

雨姐姐：你返屋企未





：就到啦

我決定給予她一個驚喜，假裝已回家然後再在她面前出現，只是不知道她會感覺驚還是因我意外出現感到喜。

雨姐姐：好囉...

：做咩？又唔留心上堂

雨姐姐：好悶！想同細佬傾計多啲





：我想見姐姐多啲

雨姐姐：咪約咗下次囉~（鬼臉emoji）

雨姐姐：細佬細佬 點解你上次Oday唔同我哋食飯？

Oday？是指我們又再三見面時的那次活動日嗎。

：冇...其實我都唔知你同佢地一齊食





：同埋當時係個男仔問我...我又唔識佢咪拒絕咗

雨姐姐：咁如果你知我係到係咪即刻仆過嚟！？！

：唔會

雨姐姐：點解...？

：因為會碌過嚟

雨姐姐：屌

雨姐姐：你好煩 成日講爛gag

：唔係點氹到你笑





雨姐姐：咁如果我嗰日走嚟問你食唔食飯 你係咪會應承！？

：我會叫你同埋我啲friends一齊食

雨姐姐：但我社恐

：你扮 你繼續扮

：明明嗰日你玩得最開心

：我仲好記得你玩game嗰陣跌親 之後仲笑笑口企返起身繼續玩

雨姐姐：我個人就係會世界女好容易就social到





雨姐姐：乜細佬咁留意我？

：咁你又扮社恐！？

雨姐姐：er...

：你哩種性格應該好得人鐘意

雨姐姐：係掛？

雨姐姐：我本身都冇估到你會覆我story

：咁...我都冇估到會連續撞到你咁多次嘅

：仲要第一次見就買止痛藥俾你





雨姐姐：細佬咁暖男溝死女囉！！！

：咁溝唔溝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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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如其來的一句令到這場原是輕鬆的對話變得有點尷尬。本來我想打著開玩笑的意味送出這一句，不過或許是冷冰冰的文字加上隔著互聯網，令她會錯意或是什麼的。

但其實...這也是我真實的心聲。

：講笑講笑

雨姐姐：考慮下先~





：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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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過後，又收到雨姐姐的訊息。

雨姐姐：細佬又恰著咗？

：並沒有

雨姐姐：姐姐落堂了 好想返屋企瞓

知道這一資訊的我立刻趕往學校閘門埋伏雨姐姐。

：我依家都好眼瞓

雨姐姐：細佬就嚟變豬

：咁你要去湯婆婆到認我出嚟

雨姐姐：我寧願揀白龍~

：？？？

這時一個熟悉身影一邊拿著電話一邊往學校閘門前去，專心於電話那側的她並未注意到我就藏在閘門隔壁的階梯後。

雨姐姐：白龍靚仔咁多 係咪先！

我隔著幾個身位再跟隨她拍卡出閘門，在她停下等候紅綠燈時找準機會上前搭訕。

「咳咳咳，唔好意思哩到係港大嘅問卷調查，想問小姐你得唔得閒呢？」

「唔得閒」雨姐姐雙目依然停留在電話那側，就像在等候誰回覆她訊息一樣。

對了，我也未回覆雨姐姐。

「傻姐姐！」聽到這句的雨姐姐才有反應，轉頭看向我。

「細佬！？」

是喜。

看到我的出現雨姐姐露出了那個殺死我無數次的笑容，然後問道：「你點解係到嘅！？唔係返咗屋企咩！？」

這一刻的我們只差一個情侶之間的擁抱，就如那些久久未見的愛侶一樣，對方突然現身給你一個驚喜，然後兩人大力擁抱著對方，說：永不放手，解開那種久久不見的思念。

雖然我們離上次見面只差兩小時罷了。

「冇計啦！鬼叫姐姐咁掛住我咩！」

「我咩都冇講！明明係你掛住我！」

「係喇係喇姐姐話咩咪咩」我催促雨姐姐：「行啦」

「去邊？」

「er...屋企？」

「返...返邊個屋企？！你唔係想光天化日之下...」

「你屋企呀！送 · 你 · 返 · 屋 · 企 · 呀 ·」我抬手打雨姐姐的頭，懲罰她亂想什麼怪東西。

「哎呀！邊個話俾你送！細佬打傻咗我，第時冇人要啦啊啊啊」

「冇人要咪我要」我細聲說。

「咩話？」

「行啦咩咩咩！」雨姐姐看似沒有聽到我的輕聲細語，但其後我瞥見她嘴角的微笑，就知道她一定聽到，只是想我大聲再說多次吧。

雨姐姐的家幾乎與我家隔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在大西北，另一個在港島東，計算下來若我要從家中出發到她居住地附近，和飛一次台灣的時間差不多。

即使是相隔了不少距離，我也想每次放學都能送雨姐姐回家，這份堅持直到後來也一直延續下去，只是在某一次...變得毫無意義。

出了地鐵閘口後，甚少來到屯門的我也不太熟悉周遭，只好緩緩地跟在雨姐姐身旁由她帶路。

誰不知竟然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雨，而且雨勢頗大。

「哇...一出閘就落雨，有冇咁黑仔...」我看著已經黑透了的天，盡量避開沒有瓦遮頭的位置行走。

「細佬快啲讚姐姐」

「....？」我繼續說：「無啦啦讚咩讚」

「因為姐姐有帶遮！」

「哇救星呀！！娘子快啲出嚟見耶穌！」

說罷雨姐姐便從書包中拿出一把粉紅色的縮骨遮，只是其大小只能勉強容納一個人。

「咁...唯有照用住先...囉...」雨姐姐帶著少少無奈地說。

「我用啦！你雨姐姐嚟嫁嘛，你快啲唱首歌放晴先啦！」我一手接過打開的雨傘，調侃雨姐姐的稱號以及她之前說過喜歡天氣之子。

「唱你老母！俾返嚟！」雨姐姐一手搶回本是她的雨傘，並趁我恍神之際衝了出去。

「哇屌你矛撚到！」

狼狽的我唯有用手保護頭髮，向著雨姐姐追去，再強迫雨姐姐共享細得不堪的雨傘。

「極度懷疑你把遮連一個人都遮唔曬...」

「咁你走啦！！！」

「說話唔係咁講呀嗱，你唔係忍心見到細佬淋雨下話！」

「忍呀！咁你死撚開啦！」

「打咩！！！」

能夠預料的是繼續爭執下去只會令兩人都淋濕，所以我決定：「俾我揸」

「揸...你想揸乜野！？變態佬！！！」

「遮呀！！！！」

其後我便主導了雨傘的控制權，目的不是想自私遮自己，而是想把大部份雨傘遮蓋到的位置留給站在我右側的雨姐姐。

我把傘向雨姐姐方向擺去，說：「你企埋啲」

此時我兩幾乎是0距離，肩並肩地走著，雖然我這不是我主要目的，但留意到這現象的我卻感到十分甜蜜。

最後到了雨姐姐樓下時，我大左半邊，書包，頭髮都濕透了，幸好的是雨姐姐只有少部份位置被雨淋到。

「細佬...你...」

「屌~！流少少汗啫！冇事冇事」

「咁...」

「得嫁喇，我有紙巾，抹下就乾。你快啲返屋企沖涼換衫啦，唔好凍親。」

「咁你拎我把遮去用！」

「咁你下次落雨點算？」

「屋企仲有遮呀」

「咁我下次俾返你」

「嗯！」雨姐姐再說：「我真係走喇！唔好再掛住我等我喇！」

「得喇得喇！」

「byebye細佬！」

「bye！」

道別後雨姐姐便轉身離去，而我則要自己走到地鐵站再搭個零鐘車才能回家。

這把粉紅色雨傘...便是我們再見的另一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