錶匠的身體突然就塌了下來,如同一個漏氣了的皮球,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只剩下頭部。
 
並不是黑桃國軍士兵對他做了甚麼,而是他運用了全身的齒輪去駭入升降機,與升降機同化起來。
 
整個駭入時間過程不足一秒,只不過是瞬間眼的事情,而這事情卻把碧翠斯嚇過半死。
 
三月兔看着這一切發生,差點吐出來,還大叫:
 
「我不當機械兔了,我不做駭客了,太噁心了。」
 




駭入了升降機的齒輪高速運轉,立即改寫了升降機的收到指令。
 
升降機不會停在二十六樓,只會直接升到頂樓去,除非到達,否則不會停,而且是用安全且快的速度前進。
 
下一刻升降機的第一級安全限制解除,它以飛快的速度上升,越過二十六樓,然後是二十七,之後是二十八。
 
一股壓力向碧翠斯一行人襲來,古舊的升降機發出着悲嗚,碧翠斯非常地擔心如此古舊的升降機到底能不能在這樣的速度下運行。
 
然而她要擔心的其實是黑桃國軍的士兵們。
 




「開槍!」
 
盡管升降機的上升速度變快了,但以螺旋式包圍升降機的士兵們更多,不論是那一層都有他們的身影。
 
然後隨士官長一聲令下,士兵們開槍了。
 
砰!砰!砰!砰!砰!
 
槍聲四響,子彈應聲激射而出,打落在升降機鐵絲網之上,擦出火光,嚇得碧翠斯抱頭蹲下來尖叫。
 




錶匠見狀便立即把頸部的齒輪派出去用,讓升降機解除第二級的安全限制。
 
接着降機搖晃一下,碧翠斯以為要斷纜,其實是限制器解除了的徵兆,之後升降機發出着更慘烈的叫聲,以更快的速度向頂樓飛去。
 
這慘叫聲猶如一個小孩被門夾到了手一樣淒慘,到底是這種聲音比較可怕,還是碧翠斯的尖叫聲更可怕,沒有人敢去判斷。
 
因為現在上升的速度與升降機搖晃的激烈程度成為了正比,這激烈的搖晃嚇得連三月兔和二月貓都抱在一起,現場中只有於三月兔衣袋裡一月鼠還能鎮定的安睡。
 
不出幾秒,升降機已經穿過四十樓,突破了士兵的包圍,也超出了槍械的射程。
 
「我們照這個速度,將會在一百二十五秒到達鐘樓頂,到時候要立即通知公爵夫人黑桃國軍已經入侵這裡,察覺到這場交易。」
 
「我不懂,為什麼黑桃國軍會在這裡?」
 
「百份之三十是我們被跟蹤,百份之三十是公爵夫人被跟蹤,百份之二十是我們都被出賣,百份之十是-------」




 
咇咇咇咇咇!
 
突然一陣響聲打斷了錶匠的講話,接着一陣來自機械的低語和警告傳到錶匠的大腦去。
 
大概是因為駭入了升降機,令原本身為純機械的升降機有了生命,所以能夠把警告說給與它最同化的錶匠知道。
 
內容是六十至七十層的感應炸彈即將引爆。
 
「大家作好衝擊準備!」
 
錶匠話聲未落,一連串的爆炸就在大家的頂上發生,六十至七十層瞬間火光爆現,金屬碎片被炸得四散,並從高空掉落到地面層去,把服務員壓毀。
 
連串的爆炸把升降機的鋼纜炸毀了,升降機發出劇痛的悲叫聲。
 




同時錶匠立即啟動升降機內的防墜裝置,讓升降機伸出隱藏的部件,瞬間釘死在附近的金屬架上。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然後是因為金屬磨擦而發出刺耳聲。
 
碧翠斯一行人沒空去掩住耳朵,因為反作用力讓他們們跌倒在地上,跌出了個奇形怪狀。
 
因金屬部件與金屬架發生碰撞產生磨擦,整個升降機如地震一樣搖晃,大概跌了兩個樓層後,才穩定下來。
 
錶匠讓閘門打開,然後收回駭入升降機的齒輪,他一瞬間就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動起來,沒時間給你們躺了。」
 
正如錶匠所說,實在沒時間給各位定驚,因為黑桃國軍已經追上來了。
 
錶匠相信黑桃國軍早就安裝了感應炸彈於六十至七十樓之中,只要升降機經過五十層,就會自動引爆炸彈。




 
由此推理,黑桃國軍早就埋伏於此處,與公爵夫人見面之事早就被得知了。
 
到底是那個部份出了錯差而讓黑桃國軍得知這件事,難道從抵達都市的時候就已經被辨認出?
 
錶匠未能想清楚整件事,一發子彈就打落在鐵絲網前,擦出火花,嚇得他大腦「咔察」了兩聲。
 
「走,快點!」
 
他直接揪起碧翠斯,還有三月兔,然後第一個走升降機。
 
隨即幾發子彈向他飛過去,不過黑桃國軍位於低處劣勢,這幾發子彈距離目標相差非常遠,沒法命中,但起到了阻嚇作用。
 
錶匠大腦「咔察」一聲,然後他的左手竟然變成了一個盾牌。
 




他把右手的齒輪和零件轉到左手去,再讓左手的齒輪和零件高速組裝成立體的盾牌,舉起在身前。
 
碧翠斯對這不科學但又合情合理的行動看得着迷,她一瞬間也希望自己擁有像錶匠這樣的能力,不過撞落在附近的子彈立即把碧翠斯拉回現實中去。
 
「二月貓,用情緒炸彈!三月兔把一月鼠叫醒!」
 
「我想想啊,當下最好用大笑型炸彈。」
 
「倉鼠,起來了,搞破壞啦!」
 
所有人衝出升降機,然後一邊迎擊黑桃國軍,一邊向着鐘樓頂走上去。
 
不過,距離樓頂少說還有差不多四十層,大家真的夠氣力走上去嗎?
 
二月貓的情緒炸彈癱瘓了不少士兵,而一月鼠的煙花火箭把不少士兵擊退,而錶匠的盾牌一直掩護着大家,眾人通力合作,一直往塔頂走去。
 
只可惜如同所想像中的一樣,大家衝到七十樓就已經腳軟了,距離頂樓還有三十層。
 
黑桃國軍士兵們訓練有素,這種程度的跑樓梯對他們來說不算困難,所以碧翠斯一行人與士兵們的距離漸漸縮短。
 
士兵們的命中率越來越高,有幾次差點就被命中,碧翠斯害怕得差點尿出來。
 
「錶匠,想想辦法,這樣下去我們都完蛋了。」
 
碧翠斯大叫,而錶匠大腦「咔察」一聲,似乎想到了辦法。
 
他一邊為大家擋住子彈,一邊觀看掛在身上的懷錶。
 
「再這樣下去會遲到,距離約定時間只剩下十分鐘三十七秒。」
 
「現在不是擔心遲到不遲到的事情吧?」
 
「碧翠斯,守時是一種美德,沒有誰的時間是值得被浪費。」
 
碧翠斯很認同,她母親從小到大都這麼教導她,但現在可不是談論守時的重要性的時候。
 
這刻碧翠斯幾乎想要咆哮,但錶匠已經行動起來,他高聲說:
 
「二月貓,用最大火力,掩護我。」
 
「甚麼叫最大火力?」
 
「就是最能夠影響敵人的招數,為我掙取三秒的時間。」
 
「那我就用特濃版囉。」
 
「準備,三,二,一,現在!」
 
二月貓從帽子中掏出了一個特別小的禮物,並朝黑桃士兵投擲過去,同一時間,錶匠把伸出去的盾牌變回了齒輪和零件。
 
小禮物撞落地面爆開,同時一發子彈從碧翠斯身邊呼嘯而過,嚇得她腿軟了。
 
爆開的小禮爆出特濃的氣體,猶如召喚出濃霧於當前的位置,但這個小禮物似乎影響力不大,單純是影響對方視線,以及讓對方猛打噴嚏。
 
而錶匠趁禮物爆開的同時拉起了碧翠斯,更抱起了二月貓和三月兔,當然還有一月鼠。
 
一月鼠被三月兔抱在手掌之中,發射着煙花,干擾起士兵的視線,而錶匠竟然把右手前臂拆向奇怪的方向,並以手肘對向鐘樓頂部,「碰」的一聲發射出一條鋼纜。
 
鋼纜帶着鉤抓直衝到頂層,陷入牆壁裡去,把整道牆死死抓着。
 
「剛好三秒。」
 
沒錯,如同錶匠所說,整個過程只有花了三秒,沒有多也沒有少。
 
「捉緊我。」
 
「不,錶匠,這樣太危險了!」
 
碧翠斯大叫,因為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
 
「不想掉下去就捉緊我。」
 
「等-------哇呀!!」
 
碧翠斯還未把話說完,錶匠就已經扯動鋼纜,帶同眾人向着鉤抓飛上去。
 
即使承受着大家的體重,但速度並不慢,根本就如同坐升降機一樣,只是整個行為非常危險。
 
「別往下看!」
 
「呀呀呀呀!我已經看了!」
 
碧翠斯尖叫,三月兔也尖叫,但牠是興奮地尖叫。
 
「我決定了!我要當機械兔!真是泰酷辣!」
 
底下的黑桃國軍士兵們急起直追,但快不過錶匠的上升速度,處於低地劣勢的士兵們也不容易命中錶匠。
 
然後,不到五分鐘,眾人就已經來到了鐘樓頂層,錶匠帶領了大家安全抵達。
 
碧翠斯嚇得站不起來,錶匠剛才的行為完全是在沒有安全設備下玩機動遊戲,實在太瘋狂了。
 
但就算碧翠斯站不起來,她必須要迫自己站起來。
 
因為在頂層竟然有幾個黑桃國軍士兵埋伏着,這是萬萬意想不到的事情。
 
幾個士兵舉着槍,直指向眾人的腦袋要他們乖乖投降。
 
二月貓對錶匠打了個眼神,要錶匠想想辦法,但當下如此被埋伏,錶匠也是無計可施。
 
砰!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連串槍聲響下,他們隨隨倒下,不過是那幾個士兵。
 
「沒時間解釋!快進來!」
 
一個身穿狐狸皮草,頭戴遮陽帽的五十多歲婦人,竟然手持格林機槍樣子的胡椒研磨槍從鐘樓門後現身,解救了碧翠斯一行人。
 
她就是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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