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斯實在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好,因為她終於可以有個機會離開「讓你好漢」酒館和它所在的小村落,到外頭走走。
 
但她卻被迫要跟三月兔、二月貓、還有帽匠一同前往去拯救紅心二,去協助他撤退。
 
她沒有加入「同花順」,但紅后已經對外散播了消息,說她已經倒戈加入「同花順」了。
 
甚至她現在被迫出任務,雖則實情是她只是個被軟禁的人,被強行帶出來。
 
但種種的跡象加上已散播的消息,讓她看起來就跟已經加入了「同花順」的一樣。
 




這下子真的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到底該怎麼跟別人解釋清楚才好?
 
特別是皇后,碧翠斯相信她已經確信自己已經倒戈加入了「同花順」。
 
依照母親的性格來看,就算是子女,只要行差踏錯,她也一定會大義滅親,盡管皇后極力否認她是碧翠斯母親。
 
這下好了,該怎麼跟皇后解釋清楚整件事呢?
 
「喂喂!奴隸!你快走!」
 




「再不走我就鞭打你!」
 
身後的三月兔和二月貓各持樹枝一直在撩碧翠斯背脊,牠們在一邊上路的同時,一邊玩着扮演警察與囚犯的遊戲。
 
「唏!我只是被軟禁,再怎麼說也只不過是囚犯,而不是奴隸。」
 
「對呀,你怎麼叫人奴隸呢,真沒禮貌,臭兔子。」
 
「我們不都是囚犯?生活的囚犯,被困在那小小的肉體裡。」
 




「哇啊,你為什麼時候開始如此哲學的了?」
 
「我一向都很哲學,只是沒在你面前。啊,對了,甚麼叫哲學?」
 
兩隻小動物又在吵過不停,惹得走在最前面的帽匠很不高興。
 
他邊向前走,一邊檢視他拿在手上的便箋堆,那些便箋記滿了前往垃圾鎮路線。
 
路線畫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怎麼記得便箋的順序。
 
「你們兩個別吵了行不行?我在看便箋。」
 
「帽匠你頭頂上有一堆便箋,你看過了嗎?」
 
「有嗎?我頭上竟然有便箋?真的耶,這下好了,我得排序更多的便箋以找到前往垃圾鎮的路線了,我真的謝謝你。」




 
「不客氣,作為一隻有戴帽子的貓,那是我應份的紳士行為。」
 
碧翠斯這才驚覺原來帽匠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往那裡走才能抵達垃圾鎮,怪不得他們走了這麼久的路都未看到垃圾鎮。
 
如此亂走沒有碰上黑桃國軍已經是個奇蹟,再這樣被帽匠亂帶着走,發生意外暴斃在荒野上完全是必然的事。
 
「大家可以放心,只要我們把所有的路的走一遍,必定可以找到垃圾鎮的。」
 
「實在是個好主意呢,帽匠兄。」
 
三月兔和帽匠擊掌,牠不小心把帽匠的便箋拍到滿地都是。
 
碧翠斯已經看不過眼了,為了不讓自己暴斃在荒野之中,她決定親自出馬,找出前往垃圾鎮的路。
 




這樣做絕對不是替紅后做事,碧翠斯從一開始就決定要站在中立之地。
 
她檢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便箋,開始理解上邊寫的一切。
 
只不過是望了一眼,碧翠斯便理解到了,她理解到自己根本看不明白便箋裡寫的是甚麼,她可以果斷放棄了。
 
然而下一秒她又知道了垃圾鎮的位置,因為在不遠處的天空中又升起了一道紅紅的煙花。
 
「在那邊,垃圾鎮在那邊!」
 
碧翠斯直指着那道紅光,免得大家錯過了。
 
「果然是紅心A,一下子就找到垃圾鎮,還用紅光標示給我們看啊。」
 
「我必須鄭重聲明,我不是『紅心A』,我沒有加入『同花順』。」




 
「那你為什麼跟我們在一起?難道你是敵人嗎?糟糕了,我們遇敵啦!」
 
帽匠幾乎就要從衣袋裡撤出紅后給他的兩套撲克牌,還好碧翠斯捉住他的手,立即阻止了他。
 
「別整天傻兮兮的,紅后交給你的拯救行動麻煩你認真一點做。」
 
「你怎知道我沒在認真?我一直都很認真。還有你這樣捉住我的手,我會懷疑你是不是偷偷喜歡我。」
 
真是受夠了,碧翠斯決定不再理帽匠,咆哮了一聲就獨自往垃圾鎮的方向走去,三月兔和二月貓立即跟上,而一臉不懂的帽匠也隨後跟上去。
 
她們一行人快步穿過了荒野,但同時又小心翼翼的前進,因為她們很擔心會遇到黑桃國軍。
 
從身邊種種跡象顯示,黑桃國軍已經路經過此地,也在此地進行過激烈的交戰。
 




穿過幾公里的荒野之後,眼前破敗的民房或者商店一一映入眼睛裡去。
 
地上一灘血跡,牆壁上也是濺了血,還有子彈孔,一場交戰在這裡發生過,只是屍體應該全被搬走。
 
看來黑桃國軍也很有衛生常識,知道任由屍體躺在那邊有很大機會發生瘟疫,所以在交戰過後把屍體處理掉。
 
或者實情是他們帶走了屍體,把屍體的首級斬下來,以如此恐怖的方式去警告他們的敵人「下個就是你」。
 
看着這種種跡象,碧翠斯打算心底裡寒冷起來。
 
歷史書上所發生的故事,那些景象,現在一一在自己的眼前重演,那可是戰爭的殘酷景象。
 
「我們似乎已經進入了垃圾鎮的範圍內了。」
 
「用不着你說,你看這裡滿目瘡痍,一堆堆垃圾,肯定是垃圾鎮沒錯。」
 
「那你說說看紅心二在那裡?臭兔子。」
 
「路在口邊,問問人不就知道嗎?那邊剛好有一個人,我去問問他。」
 
她們一行人由小巷走到出大街,那裡依然是血跡斑斑,似乎有不少人在這裡戰死過。
 
望向遠處,三月兔發現有一個披上黑色斗篷的人站靠着牆邊,若有所思,看到他空空閒閒的,三月兔便走上前問路。
 
二月貓和帽匠都跟了上去,他們三個就似迷路的小孩跟大人問路似的。
 
就只有碧翠斯不敢跟大家上前去,誰知道站在那裡的人到底是不是隸屬皇后的人,她還不想死,所以保守點比較好。
 
「嗨嗨,你好,請問一下你認識紅心二嗎?我們在找他。」
 
三月兔拉了拉那個身高兩米多的人,那個人望了望三月兔,嗅了一嗅牠的體味。
 
「兔子兄,你講紅心二有誰懂?你應該直接問他垃圾場在那裡?」
 
「吓?我可不同意,我們要找的人是紅心二,又不是找垃圾場。」
 
「這你就不懂,紅心二住在垃圾場裡,那裡是他的大本營,所以找到垃圾場就會找到紅心二。」
 
「那找到紅心二的話,也會找到垃圾場嗎?」
 
「正確,正確。」
 
「那不就一樣了嗎?找到紅心二就會找到垃圾場,找到垃圾場就會找到紅心二。無論我提問的關於那一個都行了。」
 
「是這樣嗎?我有點分析不過來,還是寫寫便箋以後再來分析好了。」
 
帽匠又寫了一張便箋,然後貼到帽子上去。
 
他們三個雖然站在穿黑斗篷的人前面,但誰都沒注意到他變態一樣嗅來嗅去的模樣,就只有碧翠斯注意到。
 
她還看到那個人站直了起來,還從黑斗篷裡取出了一把大鐮,以沙啞的很的聲音說:
 
「你們三個臭的很,你們不單只沒有宣誓,還光明正大進行謀反皇后陛下的行動。」
 
「兔子你宣誓了嗎?」
 
「宣甚麼誓?應該沒有吧?貓貓你呢?」
 
「我發誓過不再喝咖啡,那算不算?帽匠你呢?有宣誓嗎?」
 
「我曾經在我爸的墓地前發誓會好好當一個帽匠。」
 
「真了不起。看來這裡只有兔子沒做過宣誓呢。」
 
「啊!所以我比你們特別就是了,我是你們的頭頭。」
 
「別忘記了一月鼠,一月鼠也要問問。」
 
「別問了,牠只會睡覺,有需要時才會起床。」
 
他們三個自顧自的聊天,視眼前穿黑斗篷的人如不存在的一樣。
 
雖然碧翠斯未曾看見過,但憑着在不久前「同花順」會議中得到的情報,碧翠斯這刻判斷出眼前穿黑斗篷的人就是監誓官。
 
監誓官雙手握住大鐮,不理會他們三個自顧自的聊天,說:
 
「我以皇后陛下授予之權力,要求你們立即宣誓。」
 
他們三個未有理會,依然討論着要不要把睡在三月兔衣袋裡的一月鼠叫醒,問牠有沒有宣誓過。
 
可憐的監誓官無人理睬,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邊。
 
碧翠斯無法看清監誓官的表情,因為他穿得像死神一樣,那黑斗篷都把整個頭包住,但碧翠斯已經可以感覺到他已經爆出了一條青筋了。
 
監誓官沒等到回應,獨自把話說下去:
 
「宣誓言詞不正確,宣誓無效,根據『宣誓效忠法』將視你們為反賊。以皇后陛下授-------」
 
「拜託,你好吵耶,我們在聊天你沒看到,有點文化行不行?」
 
「-----予之權力,立即進行斬首之刑。」
 
大鐮高舉,在太陽的照射下看得見深紅色的血跡,這位監誓官絕對殺過不少無辜的人。
 
只見他們三個完全沒在意監誓官的攻擊行為,依然在那邊聊着天,真的完全把監誓官當在沒存在,這樣監誓官更為憤怒,決要一刀解決他們三個,把頭顱一口氣斬下來。
 
碧翠斯見狀,雖然想保持中立,但還是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小心呀!」
 
然後,手起,鐮落。
 
一整把大鐮掉落到地上,監誓官突然整個人向後飛去,並隨一枚爆出漂亮彩色的煙花爆開,監誓官被炸成了碎片和肉塊,碧翠斯忍不住就嘔吐了出來。
 
在剛才一瞬間,原本在三月兔衣袋裡睡覺的一月鼠驚醒了一下,牠爬出了衣袋,並帶着一支煙花發射炮,砰一聲就把監誓官轟飛出去。
 
這一發煙花突如期來,把三月兔嚇得彈起來,並高聲抱怨:
 
「你能不能放煙花前事先說一下啊!我來不及叫大家來看呢!」
 
「至少我看到。」
 
「我也看到。」
 
「碧翠斯也看到,她看完了七彩煙花之後都口吐彩虹了。」
 
碧翠斯沒理他們在講甚麼,她只站在那邊繼續吐,她想自己應該以後不敢吃肉醬意粉了。
 
這一發煙花除了把三月兔驚動了之外,也驚動了周圍的一切。
 
原本因為殺戮而清靜掉的大街上,黑桃國軍的士兵和軍官像是雨後春筍一樣紛紛探頭出來,了解事情。
 
一秒過後,他們全部都露出敵意,他們都知道發生甚麼事了。
 
「嗨,大家好,我們在找紅心二,你們有人知道他在那裡嗎?」
 
「敵襲!敵襲!敵襲!」
 
有的士兵大叫,有的士兵吹響號角,有的士兵已經舉起了槍。
 
「啊噢?」
 
「對呀,這個時候『啊噢』就對了。」
 
「誰叫你們兩剛才那麼不禮貌,都惹大家生氣了。『請問』這兩個字你們是沒學過對不對?」
 
砰!
 
一發子彈擦過帽匠貼成了帽子的便箋,一個燒焦的痕跡出現在那裡。
 
「你們還在講!快跑呀!」
 
碧翠斯大叫,然後槍聲四起,子彈向他們一行人急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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