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領導失去了牠十分擅長使用的大剪刀,但牠並未有就此投降。
 
牠的稻草雙手裡竟然各藏有一把小刀,牠把小刀抽出來的動作猶如人類把自己的手骨抽出來當作武器使用的一樣,假如人類能夠做到這個動作。
 
牠二話不說就其中一把小刀甩出去,如像個投球手。
 
小刀破空的聲音響起,發出「嚯」的聲音向着太加團長直奔過去,速度快得碧翠斯雙眼都來不及捕捉。
 
然而太加團長一臉輕鬆,牠只是輕微側了一下身子,就已經躲過了這一發先發的攻擊。
 




領導的攻擊並未命中,但這是牠的預計之內,再說牠的投擲目標本來就不是太加團長,而是太加團長身後的一個按鈕。
 
小刀刀尖直擊按鈕,這撞擊力大得把小刀刀尖撞斷,而按鈕也確確實實地被撞陷下去。
 
下一刻警報聲立即轟動着耳膜,整座工廠亮起了時明時暗的紅燈,領導從一開始瞄準的便是那個警報按鈕。
 
現在警報的聲音都在工廠裡響過不停,原本正在工作的反賊們急忙撤退,牠們都知道這個警報是代表敵人入侵的意思。
 
那警報聲不單只在工廠裡迴響,還從入口處傳出,傳到了在工廠外待命的義務團士兵。
 




「別讓牠們逃!把牠們都斬了!」
 
義務團副團長立即下領進攻,士兵們魚貫湧入工廠展開屠殺。
 
「願好運與紅后同在!」
 
反賊們一邊逃跑一邊進行抵抗,在入口處與士兵們進行交戰,發出着激烈的打鬥聲。
 
這些聲音一一傳到太加團長的耳中,令牠不禁感嘆地說:
 




「作為領導你還是滿稱職的,優先讓所有成員知道事情發生了,讓牠們迅速逃亡,而非與我交戰。」
 
「人員是『同花順』最珍貴的資源,只要還有人抵抗皇后,我們就沒有戰敗的一天。」
 
「這種精神值得敬佩呢。」
 
「識英雄重英雄,你何不讓我跟大家一起走呢?」
 
「敬重你的精神和放你走是兩回事,你選擇了對抗皇后就預了頭顱滾地。」
 
話聲一落下,太加團長便突然閃身到領導身前,猶如使出了閃現技能。
 
上一秒牠只是雙腳發力,下一刻就已經來到了領導身邊,速度相當驚人,比起領導甩出去的刀子還要快得多。
 
太加團長手刀一舉,就朝領導的頸部劈過去,碧翠斯瞬間把手刀誤看成斷頭臺的刀片。




 
不出一秒,領導便首身分離,醜陋且可怕的稻草人頭便飛到半空中去。
 
血液噴飛出來,但那不是領導的血,再說作為玩偶的領導本來就沒有血肉之軀,飛出來的血液是來自太加團長。
 
稻草人頭竟然在飛到半空中時爆出了一個捕獸器,捕獸器張大了嘴巴,朝着太加團長還未收回的手刀噬了下去,鐵齒深深地陷入肉裡。
 
突如期來的襲擊,殺了太加團長一個措手不及,更讓太加團長措手不及的,是根本沒有死去的領導。
 
那個沒有了頭顱的稻草人身體繼續行動,並迅雷般把手持的小刀插入了太加團長的側腹。
 
太加團長痛得叫了出來,本能地立即後退,拉開與領導的距離,重整旗鼓。
 
領導的反擊使太加團長身上多出幾道傷痕,但傷痕只不過是牠的榮譽獎章,使太加團長越戰越勇。
 




牠直接拔出插在側腹的刀子,強忍痛楚的同時把刀子飛擲出去,這一擊把領導的手部的關節位的稻草堆直接切斷,廢了領導的一隻。
 
太加團長更徙手把咬在手上的捕獸器劈開並拔出了來,更當作鐵餅一樣,以旋轉式投擲向領導。
 
領導在中刀並廢了一隻手時就已經反應過來,牠不打算逃走,因為牠知道一定逃走不了。
 
牠把插在關節位上刀子拔了出來,再一次甩出去。
 
可是沒有了頭顱,牠根本沒辦法正確瞄準,牠直接就把小刀甩飛向根本不是太加團長的方向去。
 
而在牠把小刀甩飛出去了後,一分為二的捕獸器便「碰」「碰」的打落在領導身上。
 
扎得緊實的稻草瞬間爆開,內裡作為支撐身體的鐵骨被撞得曲折,整個稻草人身體被撞飛開去,更掉落在萬象熔爐之內。
 
爐內的烈火凶獸把每根稻草燒盡,連鐵都燒熔了。




 
一場對決就此結束,歷時連三分鐘都沒有,便已經分出了勝負。
 
盡管領導一直耍小聰明,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只不過是一句笑話。
 
碧翠斯深知這個道理,像是她小時候會請求父親去幫忙說服母親放寬規管,但父親在家庭裡毫無地位,碧翠斯的行為在母親面前只是一個笑話。
 
至於蘇菲,牠親眼看着不久前依然和牠對話的領導在爐內變成了供應全城的能量,覺得一切都不真實。
 
牠給不出任何反應,該哭嗎?還是該笑?
 
現在就只有警報聲一直鳴叫,以及不斷傳來的抵抗聲,以及死亡的慘叫聲。
 
「幹得好,碧翠斯,國家會感謝你。」
 




太加團長把軍服撕開,邊說邊做着緊急包紮。
 
「太加團長,你受傷了,我來帶你出去吧。」
 
碧翠斯把蘇菲放下,急步衝到太加團長身邊,擔心着牠的傷,不過其實她是白擔心就是了。
 
「沒事,這點傷不算甚麼,這裡還有整窩反賊要斬首。」
 
「講甚麼傻話,我來扶你出去。」
 
「沒必要,你幫我把最後一個反賊處理掉,我包紮好就會去把剩下的解決。」
 
「最後一個反賊?」
 
「對,那隻布娃娃。」
 
太加團長直指向蘇菲。
 
「不,太加團長,那是我朋友。」
 
「碧翠斯注意你的發言,牠是一名反賊,你說牠是你朋友,那麼你也會被視為反賊的。剛才那句我可以當作沒聽到。」
 
「不是,太加團長,蘇菲不是反賊。」
 
「那牠為什麼在這裡?」
 
太加團長瞪了碧翠斯一眼,那一瞪把碧翠斯嚇得後退。
 
碧翠斯想要回答太加團長蘇菲會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她腦海中出現了無數個修飾詞可以把理由說得漂亮,但無論怎麼說也無法把蘇菲與反賊的關係撇清。
 
她頓時感到不妙了,太加團長眼裡的蘇菲只是一個反賊,牠絕對會把蘇菲的首級拿下。
 
「不是…不是的,蘇菲牠不是-----」
 
「去把你該做的事做完!」
 
太加團長對碧翠斯喝斥了一句,同時緊緊地包紮起腰間的刀傷。
 
這一下喝斥,碧翠斯不禁把母親的身影重疊在太加團長的身上。
 
有些回憶突然在她腦海中爆開了來,她聽到了母親的聲音,她聽到了母親在新年大掃除時要求她把垃圾拋掉,她聽到母親對她大叫「把該掉的垃圾都掉了!」的響聲。
 
碧翠斯後退幾步,猶如被擊退。
 
她望了望呆站在熔爐前的蘇菲,不知道牠到底是不是對目前情況狀況外,還是對領導的離去未曾反應過來,牠只是呆站在原地。
 
「我…我……我…」
 
「這個時代裡所有生物都得站邊,那布娃娃選擇了站在反賊那邊,那牠就做好了被斬首的準備。去處理掉牠。」
 
「蘇…蘇菲她…她不是…」
 
「這是命令!」
 
又一個回憶片段在腦內爆開,這一刻碧翠斯聽到母親對她咆哮,她看到了自己手棒着的一個垃圾箱,她看到裡邊有一堆玩具。
 
下一刻,清翠的聲音響起,太加團長用把附近的一個金屬欄杆拗斷,變成了一把刀。
 
「別讓我再說一次。」
 
牠把刀遞到碧翠斯面前,要碧翠斯親自去解決。
 
從小就習慣服從強權命令的碧翠斯,身體自自然然就起了反應,她無意識地伸出了手,接過了刀。
 
當她恢復了意識後,整個人已經陷入了驚慌不已的狀況,全身都在震抖。
 
「去做你該做的事!」
 
太加團長再補一句,而碧翠斯整個人自自然然地就行動起來,把身子朝向蘇菲,把刀尖指向蘇菲。
 
這時蘇菲終於回過神來,牠發現了碧翠斯的不對勁,也發現了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碧翠斯,你怎麼了?」
 
「蘇菲…我…我不想這樣做的…」
 
「碧翠斯?」
 
「沒辦法…沒辦法啊…因這是命令…」
 
連一點抵抗都沒有做,碧翠斯直接就服從了來自強權的命令。
 
她完全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抵抗或者違抗來自強權的命令,她完全知道自己若有違抗的話會帶來怎樣的痛苦,她完全知道只要遵守強權的命令自己就會有如何舒服的生活。
 
所以她遵從了,遵守了,執行了。
 
所以她當年才會把那個日日夜夜陪伴自己的朋友掉了。
 
就算那個朋友陪伴了她渡過了無數個孤獨的學習夜,就算那個朋友陪伴了她渡過了無數個低泣夜。
 
伴隨着自己的行動,碧翠斯一段已經封鎖在內心深處的記憶慢慢地浮現出來。
 
一段段與最好朋友的記憶出現在她的腦海內,以至碧翠斯終於記起了這個朋友,這一個腦朋友,這一個布娃娃朋友。
 
-----蘇菲。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