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陣子,醉意也散的七七八八,口裡還殘餘了些許檸檬與可樂的回味。我又點燃了一根香煙,這次咬珠的技巧又熟練了些許。香煙像生命般短暫,指間燃燒時就像煙花般璀璨,卻終究會被風吹散。就像我幻想時常著智思在我身邊活蹦亂跳,終歸也是泡影。

煙熄滅了,此時原本落了半閘的Broken Heart探出了一個身影。

「仲未走嘅?」是冰兒。

我呼出最後一口煙回應道:「唔想返屋企一個人對住四埲墻......」

「就一點喇,聽日唔洗返工?」





我搖了搖頭,又點燃一根香煙。

「唔介意嘛?」我舉起夾著香煙的右手示意。

「嗯...唔介意啊。」我看得出冰兒有些許介意,但又不好意思直說。

說罷,她回頭把鐵閘拉低,又把鎖頭鎖上,也許是跟調酒的長期臂力訓練有關,身材嬌小的她拉閘卻毫不費力,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鐵閘就被鎖上。

「咁夜你有冇車走架?」冰兒又問道。





我特意轉過頭把煙呼出,希望盡量不要影響到她,「廟街個頭有紅Van。」

「你住觀塘?」

「淘大。」

「咁不如一齊行啊,我住觀塘附近。」沒有料到冰兒竟有點主動。

我點了點頭,掐滅指間的香煙,走在冰兒的身旁,但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其實你阿妹應該都唔想見到你咁頹。」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其實我也曉得這道理,可是人心肉做,智思如今躺在病床上,我卻什麼也不能做,這種無助的感覺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得到。

「如果可以,我寧願瞓係度嗰個係我。」

很快又回到沉默,我猜冰兒也不懂得回應,只見她低下頭沉思了片刻。

「係呢?你...平時鍾意做啲咩架?」冰兒又再一次打破尷尬。

「其實我個人平時都幾悶...鐘意飲下酒咁囉...」

「哦...唔怪得你會直接嗌spirits啦!」

「快到頂啊嘛。」





「其實我都幾鐘意glenmorangeie 12既朱古力同蜜糖風味。但你咁灌法咩都飲唔到啦應該?」

「呢排真係冇咩心情去做tasting。」

「放心啦,佢一定會醒返架!」

「希望啦...」

「仲有啊,酒係用嚟品嘗架,每一枝酒都經過酒廠嘅大師精心調配過,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每一滴酒。」

就這樣我們一路聊了很多關於酒的事情,冰兒不愧是一名專業的調酒師,無論是威士忌的風味,味覺拼圖甚至蘇格蘭各酒廠的特色也說得頭頭是道,而我自問對威士忌也有點研究,也不敢班門弄斧。

「淘大有落唔該!」





「下次見啦!」臨行前冰兒轉過身來對我說道。

可能酒吧燈光太暗的關係,之前竟然沒有察覺,右邊眼角的一顆美人痣,很是吸引。

「下次見啦!」她見我沒有反應。

「Bye!Bye!」我把視線從她的美人痣抽走。

只見她微笑著向我揮了揮手。

老實說,冰兒的容貌在我心目中很是吸引,每當她投入調酒的時候,雙臂舞動美式搖壺的姿態如同翩翩起舞般,又為她的美加了幾分。除此之外,談吐也算得上溫文爾雅,對我這個陌生人也算得上關心,在我脆弱的時候為我調出一杯Bramble。我想我在不知不覺間對她產生了不少的好感。但想到還躺在醫院的智思,也沒有心思去理會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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