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Time 🔞: 落葉4

因為玫瑰的故事，讓我的腦袋裏作出許多討論。沒辦法，作為一個理性思考的人，我自然會分析着玫瑰和前度雙方的角度，從而得出一些總結出來。

「怎麼啦？聽完之後像個啞巴般。」玫瑰看着我的眼睛，扁起嘴來。

「沒甚麼，只是讓我稍微有點反思，思考着自己會不會也是那類人。」我笑着迴避她的視線。

「但願你不是吧…」


眼見時間也不早了，差不多是小姬下班的時間，因此我準備告辭。不意外的是，玫瑰同樣穿回衣服，陪我一起離開。





走在路上，感覺空氣也變涼許多，現在是四月末旬，偶然會出現些冷空氣回流，像是返回迎春時的溫度。

玫瑰的上身只是穿了件露肚臍的長袖窄腰外套，當然會覺得冷啦。她貼近我身邊，而我同樣摟緊著她作出回應。她笑了笑，輕輕一問：

「你不怕被你女朋友發現嗎？」

「她還沒下班。」

「噢，原來是時間管理大師。」她嘲諷道。





我冷笑一聲，沒有回應她。

「其實，我有點搞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究竟算是甚麼？」玫瑰問道。

「朋友吧？妳不是說，要幫我忘掉對妳的感情嗎？我有在努力的哦。」我擺出虛假的笑容，隱藏內心的傷痛。我一點也不想忘掉妳……

玫瑰低下頭，看着腳尖，說：「話是這樣，但是…我自己忘不掉你啊。」

此刻，我停下腳步，玫瑰抬起頭望向我，等待着，我下一句的回應。





她不知道的是，這時我的內心正與腦袋開展天人交戰。就是現在了，我必須要做出抉擇，不能再拖延下去。

「所以，我們還是繼續維持朋友關係？」玫瑰追問道。

我臉露難色，內心糾結了好一會，才難堪地說出，我心中的答案、一個連我自己也接受不了的答案……


******


門口傳來鑰匙插進鎖頭的聲音，我馬上點開電腦裏的課堂筆記，假裝溫習。

小姬敲門進入房間，儘管那房門是沒有關上。她把外套掛在衣櫃裏，見我在認真溫書，就沒有騷擾我，自己安靜地回到她的書房，把手袋裏的書本、平板、其他工作的用品整理一番。





眼看着屏幕裏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數字符號，以及一些令人頭疼的3D立體建築圖案。本來我的情感已經逐漸在流失，而面前這些無味的黑白字詞，更是磨鈍了心頭，讓我整個人都變得麻木、變得沒生氣、彷彿連靈魂也消失殆盡。

不久，小姬又進來了房間，她在衣櫃裏找了一套可愛的睡衣，我偷瞥一眼後，繼續飾演着勤奮學生的形象。她沒有撩我講話，安靜地進入浴室。

水流的聲音，總算是為這死寂的環境帶來一丁點活人的氣息。我把筆記關掉，打開手機，上面有一則未讀的訊息，是來自玫瑰的：

你這個大忙人，趕緊給個日子出來嘛，約你吃個飯也這麼難…(♯｀∧´)

我選擇已讀不回，有點心力交瘁，不過，這是我自找的、活該現在一臉頹廢的狀態。

這時候，浴室的水聲止著了，不久之後，小姬穿着那套可愛的睡衣，邊拿着浴巾抹頭髮、邊來到客廳裏，再打開吹風機把它弄乾。

我瞥一眼桌上的時鐘，原來已經快凌晨一點了，明天還有早堂。於是乎，我同樣拿着衣服，穿過客廳，沒有與小姬對視一眼或任何交雜，靜靜地走進浴室。

甚麼時候，我們的關係突然冷淡了如此之多？是復活節後的事吧，雖然嘴上說是情侶之間的必經階段，把面前的現象全歸根在熱戀後的冷淡期，但事實上，有許多因素促成我們失去那份熱情。





首先固然是我自己的感情狀態，實在過於複雜，腦袋愛的是小姬，內心愛的是玫瑰，明面上是與小姬交往，但卻無法一心一意地跟她在一起。

其次便是大學生活的期末考和畢業論文，學業上所面對的壓力，絕對能帶來極大的負面能量，隨時能擊垮一個人的心理健康！

然後便是小姬，自從她開始了白天上學、夜晚上班的忙碌生活後，整個人都被社會所壓榨，回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希望休息。有時候與我互相調情，便能成功充電；但小姬大部分時候，則是想留點時間給她自己，看看韓劇、綜藝節目，在獨自的空間裏歇息一下，遠離新聞、遠離他人、遠離一切煩囂，從而在百忙之中喘一口氣。

不過最重要！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在於，我們都累了……我因為自己混亂的情感狀態和學業壓力，而沒有多餘的力氣去付出愛，給我的女朋友小姬；小姬因為學業和工作的雙重擠壓，同樣沒有多餘的力氣去付出愛，給她的男朋友陳羽業。

在上述各種因素的影響下，我們聊天的次數少了、相處的時間短了、關係似乎也比以前淡了，但是，若然認真詢問我們，我和小姬當然會回答：仍然深深愛着對方。

只是…我們進入了冰河時期，關係沒再前進。

在雙方都因為各自原因，無法持續照料這棵名為「陳羽業與小姬」的愛情樹苗，缺少了閒聊的滋潤、關心的灌溉、約會的施肥，它總有一天會慢慢枯萎下去。





這是情侶之間，都必須經歷的時間。我相信，只要大家能夠捱過去，最後一定會苦盡甘來，重新興旺愛情的火苗。

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若然現在的你，是正在與他人交往中，謹記不要輕易把「分手」掛在嘴邊，因為談戀愛……本來就是如此。


離開浴室，我回到客廳裏把頭髮吹乾，進入睡房。

爬進被窩裏，小姬正挨在我旁邊滑着手機。我猜，聰慧的她一定已經留意到，我們的關係早就不如兩個月前，還是被粉紅色泡泡包圍的我們。樂觀一點看，我和小姬只是從年輕情侶的青春戀愛，漸漸轉變成老夫老妻的平淡幸福。

當然悲觀一點去看，單純是我們的感情開始停滯不前，甚至已經開始走下坡了。小姬顯然也察覺到我們感情上的微妙變化，所以，她主動開口道：

「不如，明天我們出去到處走走？」

「下課後嗎？」





「嗯！剛好明晚我不用實習，休息一天。」小姬努力擠出一個微笑，我知道她背後已經十分疲憊，但還是想為我帶來歡笑。

能遇上這麼好的女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我真的…值得妳對我這麼好嗎？」

「甚麼？」小姬彈出一個問號。

「沒甚麼，只是莫名回想起，妳也曾經向我問過這道問題。」我摸摸她的秀髮，露出溫柔卻無力的笑容。

「當然值得，誰叫你是我的男朋友嘛。」

她輕輕親向我的唇邊，是愛情的水珠啊，為到快要枯乾的葉子帶來點滴生機。

我心底知道，我們愛情的火苗尚未熄滅，只是需要添加一些燃料…更多、更多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