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倫的春天: （四）2000年3月2日，星期四

周父是律師樓文員，下班時間較晚，常常要八時後才回到家中；周母是兼職瑜伽導師，逢星期一至四的下午都去健身中心授課，六時左右才回家。
 
那天是星期四，周子傑下課後怱怱回家。家中無人。電視櫃的左下方有一個暗角，放著一個不起眼的紙皮鞋盒。周子傑蹲下，把盒子小心地打開，隨手掏出幾張歐美和日本的色情光碟。
 
那些光碟都是周父的珍藏，一直藏在那個暗角，以為無人發現。但兩星期前被周子傑無意中發現。
 
五個月前，一天早上，周子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終於有成為爸爸的最基本能力──他夢遺了。從此他對性非常好奇，對女人的身體也非常好奇，日想夜想，渴望可以盡快破處。雖然蕭娜娜是醜陋一點，但終究是一個女人，這就夠了。當然，他還未有機會和蕭娜娜發生任何越軌的事情，他們的「戀情」便因為周詠恩胡鬧而告吹了。
 
他把色情光碟從盒內取出，上面幾張都是歐美系列的。周父的珍藏頗為豐富，周子傑逐一翻來覆去：Jenna Jameson、Briana Banks、Charmane Star……都是九十年代當紅的歐美成人電影女星，就連黑人爆乳女星Jada Fire的影片也有收藏，可謂應有盡有。接著他找到一張Silvia Saint的影碟。這張影碟他上星期偷看了一半。他特別喜歡Silvia Saint那頭金色的長髮和熾熱的紅唇。他心癮難耐，連忙把光碟放入影碟機，扭開電視，打算在家人未回來前看個夠……
 


※ ※ ※
 
周詠恩好不容易才捱到放學。今天男班長又在眾目睽睽之下高聲示愛，令她不勝其煩。她覺得男班長根本就是想表演給其他同學看，而不是真心示愛，這令她很難為情。他這種心態有點變態，但她實在無可奈何，只好避之則吉。可是他是班長，很多時避無可避，她只想有個地洞可以讓她鑽進去。經過幾天的煎熬，她的精神已接近崩潰了。
 
下午四時，周詠恩回到家門外。她伸手入書包找鑰匙，找來找去都找不著。其實，只要她細心一點便會找到。可是她心煩意亂，亂找一通，當然找不著了。她心想：「今早出門時一定是忘記帶鑰匙了。三弟比我早下課，現在應該在家了。」她按下門鈴，等三弟開門。
 
等了好一會兒，她以為三弟還未回家，正想調頭便走，門便開了。
 
「這麼遲，找死啊！」周詠恩沒好氣地說。
 


「剛才……在上廁所。」周子傑吞吞吐吐地說。
 
剛才周子傑正在欣賞成人電影，看著便忘記了時間，一聽見門鈴響起便方寸大亂。他連忙關掉電視機，把那堆影碟放回原位，才去開門。
 
周詠恩也懶得理睬他，放下書包，走進浴室洗澡。
 
周子傑坐在沙發上發呆──他耳朵聽著淋浴的花灑聲，腦中則閃過無盡的思緒。他幻想著姐姐的裸體──其實那談不上是幻想，他只是把姐姐的面孔與Silvia Saint赤裸的身體拼湊在一起而己。
 
洗澡畢，周詠恩一邊用毛巾擦著濕髮，一邊走過來說：「弟，你今天沒有功課嗎？還在發呆？」
 


周子傑忽覺一陣香氣撲鼻──是夢中的香氣！那是周詠恩最愛的The Body Shop香蕉味護髮素的氣味。這時周子傑終於想起來了，難怪夢中的香氣似曾相識！
 
那天周詠恩在快餐店當著眾人面前向周子傑「示愛」，對這個即將十歲的男孩產生極大的心理影響。她那句「我──才──是──他──的──女──朋──友」不斷在周子傑的潛意識發酵，最終佔據了他整個腦袋。
 
他覺得有點羞愧，但也覺得很興奮──原來自己愛上了姐姐！
 
正自發呆，香氣便消失了。周子傑回過神來，才發現姐姐已逕自回到房間，並把門虛掩。由於居住空間狹小，周詠恩利用房門掛滿衣服，因此房門只能虛掩，不能完全關上。
 
周子傑慢慢走近姐姐的睡房，耳朵靠在門板上。
 
他聴見輕輕的飲泣聲。她的姐姐躲起來哭泣。
 
周子傑心亂如麻。他再也按耐不住，輕輕推開房門，看見他的姐姐俯臥在床，把臉埋藏在枕頭中。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叫了一聲：「姐……」
 
周詠恩猛地抬起頭來。只見她兩行淚水還在流，咽喉卻強忍著哭聲。她很努力裝作沒事，但當然裝不了。


 
「姐姐……你沒事吧？」周子傑顫聲問。
 
這時，周子傑想起了電視劇的對白，便說：「我借個肩膀給你，哭出來會舒服一點……」
 
怎料周詠恩真的撲入周子傑懷中，「哇哇哇」的嚎啕大哭。周子傑不知所措，他一邊撫摸著姐姐的秀髮，一邊背誦電視劇的對白說：「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沒事了……」說著，他情不自禁，在姐姐的臉上親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令周詠恩有點吃驚，她停止了哭泣，說：「你……」然後便語塞。她好像第一天認識這位弟弟。
 
「你看，這就不哭了，」周子傑一邊輕撫著姐姐的面頰，一邊柔聲說：「我真心喜歡姐姐，很喜歡姐姐，我不會再讓姐姐哭。」仍是電視劇的對白。
 
但周詠恩覺得十分受用。她抬起頭來，對準周子傑的嘴唇吻下去。
 
她對高調示愛的厭惡，反而令她愛上見不得光的偷情。兩顆扭曲的心就這樣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