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倫的春天: （三）2000年3月1日，星期三

心理分析學的開山鼻祖佛洛伊德說：夢的結構分為兩個層次。一個是夢的表象，另一個是導致表象產生的原因。例如：小孩子夢見自己吃冰淇淋，這是表像；而背後的原因，就是他白天時想吃，但媽媽不准許，於是透過造夢來滿足慾望。當然，大多數夢境的表像並非那麼直接，而是以一種迂迴的方式來表達。例如：一個男人夢見一個女人吃冰棒，或意味著他對口交有強烈的慾望。
 
熟睡中的周子傑造了這個夢：他夢見自己在學校的操場上，走著，走著，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突然，他感到有一隻溫暖的手拖著他的左手，然後一個柔軟的肩膀倚在他身上。他的直覺告訴他，那是一個女孩子的身體。那女孩一聲不響，靜靜地倚在他身上。他感到渾身軟綿綿的，十分舒服。他心想：蕭娜娜真是熱情呢！
 
周子傑正自陶醉，忽然一陣幽香撲鼻。這種氣味很香、很香，香得有點不尋常──這種香氣很熟悉、很親切。他肯定嗅過這種香氣，但想不起在哪裡嗅過。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頭向左轉，想看一看蕭娜娜的面容。一看之下，吃了一驚。他首先看見一把長長的西洋金髮，而那束金髮下是一張他很熟悉的面孔──他的姐姐的面孔。周詠恩頂著一頭金色長髮，依偎著她的弟弟周子傑。她一聲不作，含情默默地看著他。
 
周子傑感到說不出的舒服受用。
 
夢境到此為止。他醒過來，眼前一黑，才發現天還未亮。他看一看放在睡袋旁邊的鬧鐘──清晨五時。
 


那一晚周子傑用睡袋，大哥周子豪睡沙發。他醒過來後，便想起了蕭娜娜。他回想昨天下午在快餐店，他的姐姐冒認他的女朋友來氣走蕭娜娜的一幕。當時，蕭娜娜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怒踹了周子傑一腳，罵了一聲「賤人」便含淚怱怱離去。周子傑的膝蓋被踢中，發出一聲「哎喲」慘叫。他正欲上前追趕，卻被他的姐姐一把拉著。他厲聲說：「為什麼你偏要破壞我和蕭娜娜！我被你害苦了！」
 
周詠恩露出得意的笑容，沒好氣地說：「唉，像她這種醜女，不要也罷！來，快跟我回家吧！」
 
周子傑一整晚都在賭氣，沒有和周詠恩說過一句話。一家五口吃晚飯時，他也故意和大哥對調座位，不和姐姐並肩同坐。
 
那個奇怪的夢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愈想愈困擾，愈困擾愈不能入睡。畢竟距離七時起床還有兩個小時，他很想再睡一會兒。他在睡袋中輾轉反側了一會兒後，決定不再胡思亂想，只想一心一意入睡。
 
就在這時，他聽見腳步聲。
 


家中很寧靜。除了主人房中的父親在打鼻鼾和周子傑身邊鬧鐘的「滴答」聲，家中便沒有其他聲音了。他聽見姐姐的房間傳出輕微的腳步聲，一直走出客廳，經過他的身邊，然後轉入浴室。
 
不知為何，周子傑的心臟忽然「砰砰」亂跳。他雙眼緊閉，但耳朵打開。
 
他聽見姐姐把廁板揭開，脫下褲子，坐在馬桶上。幾秒鐘後，他聽見水點不停敲打水面的清脆聲音──他的姐姐在小便。
 
周詠恩以為家人都在熟睡，沒有關上浴室的門。
 
一會兒後，排尿的聲音漸漸消逝。周子傑聽見姐姐拉動了廁紙卷好幾下，接著「嚓」的一聲把廁紙拉斷，然後聽見姐姐用廁紙在抹下體。廁紙磨擦著周詠恩最隱私的肌膚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音。若不留神，根本聽不見。
 


但周子傑全都聽見了，而且聽得很清楚。他聽見姐姐一共抹了三下。
 
這表示他很留心。
 
接著，他聽見姐姐把骯髒的廁紙掉到馬桶內，站起身來，拉起褲子，按下馬桶的沖水按扭。馬桶內傳出怒濤之聲，吞噬了姐姐的排泄物和那些廁紙。與此同時，他聽見姐姐洗手的聲音。然後周詠恩走出浴室，徐步回去房間，爬上床，蓋上綿被，再次入睡。
 
但周子傑不能再入睡──他的下體產生了強烈的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