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不過摔了一跤,為什麼就跟自己創造出來的人物合併了?

虞雙雙強行淡定,取筆於空中比劃。手停,仔細打量自己,還是沒有變化。

「不可能啊,難道這神筆壞啦?」

她決定寫其他內容試試,遂描出「天降小雨」四字,昂首望天,卻久久沒有落下一絲雨水。

猶如晴天霹靂砸於頭頂,原本心心念念著依靠這支神筆大顯神通,幫助竹青亦為自己找到走出天書的路,現在看來竟是破滅了。





失去神效的毛筆就跟眼下的虞雙雙一樣,再次變得普普通通。

但因著擁有百里牡丹的記憶,所以此時相當於虞雙雙擁有了超凡的醫術,整本《神農本草經》都可倒背如流。

沮喪了一會兒,她才記起受傷的竹青還在山洞里昏著,匆匆採齊所需藥草,小跑著趕回山洞,卸下了背囊將全部藥草搗爛之後敷在他的背部傷口,再撕掉自己身上乾淨的裙擺幫其包扎。

「嗯~」

竹青轉醒,感受到背部火辣辣的疼痛後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你終於醒啦?」虞雙雙歡喜得差點掉下淚來。

「姑娘,你是誰?」他兩眼充斥著迷惘,再問:「我如何受的傷?」

聽竹青問完那些話,虞雙雙蒙在當場,暗想:他戲弄我玩兒呢,還是真的失憶了?

「別逗了,一點都不好笑。」她語調里三分揶揄七分否定。

猝然,洞口卷進陣陣海風,腥腥咸咸的味道。擔心病人會遭風寒侵體,遂拎了外衣給他蓋上。





然而人家沒有領情的意思,特地往里挪了挪,瞪目訓道:「姑娘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以後就不勞煩你了。」

她被氣得兩手叉腰,揚聲怒罵:「欸,你真的是不識好歹!」

「我!百里牡丹!你連我都不認識啦?」她無法接受現實,故意靠近讓他細細瞧清楚自己的臉。

竹青認不出虞雙雙情有可原,因為她已經不是之前的容貌,但百里牡丹總該記得吧······

究竟為何今日會發生這一大堆的怪事,虞雙雙百思不得其解。

見警告無效,失去記憶的竹青乾脆強撐著坐起來,爬到床尾伸腳撈鞋。「無論如何,感謝姑娘救了在下,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報答。」

她的肩膀即時垮塌,眼神中滿滿的失望,將虛弱的他摁回原來趴著的姿勢淡淡說著:「你好好養傷就是最好的報答。」

拗不過,且帶傷折騰一番也累了,他便聽從指示安分躺著。





隨之,立在石床旁邊的虞雙雙瀟灑轉身,委屈呢喃:「失憶了也這麼嫌棄,看來確實是很討厭我。」

「什麼?」竹青模糊聽得幾個字,艱難側首問,女子的身影卻早早消失於洞口右拐處。

萬花島八方海水環繞,除非遇到大晴天,否則不管從哪個角度望出去都是白茫茫一片。然而,今日並非大晴天。

岸邊,大榕樹高高的樹杈之上,虞雙雙側靠樹枝穩穩坐著,兩條腿悠悠晃動。明亮雙眸眺望遼遼海洋又仿似意不在於海洋,更像是發愣的樣子。

樹林某位置飄來低聲細語的說話聲,惹得她左右往下張望。

原是兩名白衣女子漫步而來,她們身上的衣服與現今虞雙雙的衣服如出一轍,憶起島上的女子多數都是一襲白衣,遂不以為奇。

漸漸走近,說話聲亦逐漸清晰,叫虞雙雙半字不漏聽入耳朵里。





「夕顏,我聽許多人議論,說百里牡丹可能是島主的親生女兒,你覺得這事會不會是真的?」左邊女子問。

「依我看,十之八九是真的。你想啊,按年紀,島主給咱們當娘親都綽綽有餘,況且那百里牡丹還比我們小幾歲。」右邊女子煞有其事般答道。

「話雖如此,也不能證明她們兩人是母子呀。」左邊女子疑問。

「傻杜鵑,當然不止這些。眾所周知,島主性情孤僻,不喜與人多交談,卻獨獨常召牡丹進見,又破例收她為徒,教其醫術。到底是與不是,答案顯而易見。」名喚夕顏的女子繼續論道。

「你說的有理。」左邊的杜鵑頷首贊同,斂了斂袖子再問:「那為何島主至今未認回牡丹呢?」

「誰知道呢,或許等著合適時機吧。」語畢,夕顏負手身後,大步前行。

落後的杜鵑急急追上。

目送兩白衣女子走遠,確定走的方向不是竹青暫居的山洞,她攀著樹幹緩緩滑下,神態自若拍拍手掌灰塵。





「沒想到吃瓜竟吃到自己身上,活久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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