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感困惑,為什麼竹青突然發瘋掐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又害怕稍不留神真的被他弄死,虞雙雙死命扒著脖子上的熊掌。

「我不見那個女人!你再不停下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竹青的右爪逐漸施力。

扒拉了許久未見成效,虞雙雙決定改變策略,遂松開扒拉熊掌的手指指著自己的嘴,呀呀怪叫卻出不了聲。

察覺她有話要說,竹青目燃火焰瞪著,終究松開了手。

大口大口喘了會兒氣,眼角余光落在他的兩條黑色熊臂,心裡直怵惕不寧。上次現形她只覺調皮可愛,這次卻實實在在讓她感受了把什麼叫作狗急跳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你······怕害怕跟她碰面?」她不敢再激怒他,故而戰戰兢兢輕言輕語問道。

「我恨她。」竹青左手撐於桌面,傾身靠近幾乎與虞雙雙面貼面,「明明答應了一起離開卻臨時反悔,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暴怒,一掌將桌子連著茶具擊個粉碎。

原來他竟如此怨恨那個百里牡丹,一千多年的時光都無法沖淡她給他帶來的傷痛,可俗話有雲:愛之深,恨之切。情情愛愛,沒有了愛,哪裡還會恨呢?瞬間,她同情心泛濫起來。

「其實,筆上有提示,只有你放下愛恨,才出得去。」她取出神筆,展現有字的那面給他看,「如今你我的命運緊緊相連,你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他的神情極為悲痛,沈默良久後問道:「沒別的法子了嗎?」

認真垂首思量,心病還需心藥醫,必須讓他再體驗一次才會有新的領悟,或許到時候豁然想開了呢。也不是沒打算過弄一杯忘情水騙他喝下去,只是總覺得那並非良計,因為解決問題最好的方法從來不是逃避。

「真的······」她確定肯定篤定。

「轟隆!」

語未畢,窗外剎間傳來震天巨響,駭浪驚濤拍打著大船,虞雙雙與竹青因船身的急速傾斜而措手不及撞到了牆板上。





虞雙雙趕忙護著頭趴下,慌亂之中瞥見竹青吐出一口鮮血。

「竹青!」她驚呼。

三步作兩步爬過去,扶起他查看傷勢,「你傷到哪兒啦?是不是傷得很重,瞧你都吐血了。」

竹青虛弱看了她一眼便沈沈昏睡。

張口結舌,她抱著昏睡的竹青一臉驚惶失措。不久,手掌隱約傳來溫熱,攤開後,滿是血水。

將他翻身,背部朝天,當扯下其衣袍至腰間時,一條長長的皮開肉綻的傷口正不停流淌著鮮血,最觸目驚心的不止於此,卻是傷口之下數百條形狀各異的疤痕,密密麻麻鋪滿了他背上的每一寸肌膚。

「啊——」虞雙雙被嚇到了,兩手止不住的顫抖。

「轟隆!」巨響再次襲擊耳膜,船身依舊晃蕩不已,唯一不同之處是虞雙雙的左手腕無緣無故出現了條約莫五釐米的傷口。





皮肉撕裂的痛楚直衝腦袋瓜,虞雙雙萬分不解,即時破口大罵:「有病吧,乾嘛傷我?是誰,究竟是誰?」

無人應答。她胸懷怒氣執著神筆造了些療傷止血的工具,緊捏已經消毒的彎針蠶線,趁晃動停止的間隙謹慎細心為竹青縫合傷口,完事了再忿忿然包扎自己的。

當初編寫大千世界時,給百里牡丹設定的是人美聰明醫術高超,故而她琢磨著眼下不另寫神醫了,乾脆加快速度將人送達萬花島,由百里牡丹親手醫治,也省去了描寫捉妖師的橋段,實是一舉兩得。又自我安慰,竹青是妖怪,不像小貓小狗那樣輕易掛掉,撐到被拖回山洞應該綽綽有餘的。

弄了件隱形鬥篷,虞雙雙將其披著藏於草叢中,眼睜睜望著昏迷不醒的竹青被百里牡丹背回了隱秘的山洞。

事情如她想象般發展,甚為順利。

緊隨其尾,沿路觀察百里牡丹的行為舉止。進洞,她把他放平於一塊石床上,聽脈片刻復起身輕輕掀開其眼皮,便毅然轉身出洞。

雖說這百里牡丹是虞雙雙親手造的,思想舉動卻不由她操控,為防萬一,於是繼續跟蹤著。





步至山洞附近花草茂密、樹林遮陰處,百里牡丹斂裙蹲下摘採藥草,虞雙雙在旁等了許久,百無聊賴時逗逗蝴蝶趕趕蜜蜂。

懷疑是否得罪了幸運之神,虞雙雙半小時前剛剛掛了彩,現如今正腳底一滑不偏不倚要撞向蹲著的人兒。

然身體碰撞的痛感並未飽嘗,反而腦海迅速湧現陌生的記憶,睜眼掃視周圍,已不見百里牡丹的影子。

頓感有異,她翻看身上的料子,復原地轉了圈。

這,百里牡丹的衣服,百里牡丹本來站的位置······

她這是與百里牡丹合二為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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