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教吳木辛運用異能就行了吧!」龐懷輕鬆地雙手托着頭,半瞇着眼,看着天空。
  我也學着他的樣子,凝望着頭頂上方,卻發現能看見的只是一片漆黑的天空,是因為烏雲?剛才的奇異現象?抑或意味着人類末來的走向?
  我搖了搖頭,努力地驅散這些悲觀的念頭,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當務之急是生存下去。

  突然,一只手掌出現在我的眼前,並且不斷地揮動着。
 「喂,別在和我說話的時候走神!」龐懷惱怒地道。
  看到我沒有反應,龐懷又欲張開口,準備吐出一些話語來。

  看着遠處依然還在昏迷的吳木辛,我伸出手掌示意他不要在說話,他也識趣地閉上嘴,將注意力轉移到吳木辛身上,只是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些甚麼。
  當我們走到他的面前,彷彿是巧合一般,他即時就發出一些呻吟。




 「他真的沒事嗎?」龐懷說,眉毛間竟然隱約地顯出罕見的擔心。
 「沒事的,他過一會兒就會醒來…」到最後,我也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說話聲,畢竟是面子問題啊!

  幸好在這個時候,吳木辛在桌子上坐了起來。
 「頭好痛…我昏迷了多久?」他一臉茫然地打量着周圍,過了幾秒才發現我們。
 「別慌,你才昏迷了二十分鐘左右。」
 「還好…你妹!你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老師啊!」

  我也只能乾笑了幾聲,以示無奈。
 「對啊…龐懷也非常同意,所以他要主動要求來教你。」我奸笑着說。




  本來在一旁看戲的龐懷,此時瞪圓了眼睛,用手指對着我。
  基於兵不厭詐的道理,我不給予他任何組織語言的時間。
 「幹……」龐懷只來得及吐出一個音節,我就打斷了他的說話。

「他可厲害着呢,在短短這些時間內就教會了嘉嘉。」
「是嗎!那快點教教我吧。」龐懷看着他一副求教的樣子,只能勉強點頭答應下來。
 而我早就跑回教室裡,直接在硬地毯上睡着了。
 ……
「這裡是?」我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景象,驚訝地說。
 零點幾秒後,我就回復到平常的心情,畢竟這種狀況也不算陌生……只是。




「難道末世後我就轉運了嗎?怎麼經常碰到黑屏狀態?」我無奈地自言自語。
 遲疑了一會兒,我才踏出了腳步。然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是一張很平凡的臉孔,但是上面卻刻着一道又一道的傷疤,左眼緊閉着,但是睜開的右眼卻閃現着銳利和殺氣。
 我戒備地看着他,他卻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我,光光是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勢就讓我非常吃不消,這種威勢我只有在父親和爺爺身上見識過。
  那是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突然,他露出一絲玩味的微笑。
「三號,肅立!」他大喝道。
 我的身體本能地挺直了身驅,動作之快連我本人也未能察覺。
「果然是這樣,失去了記憶,但是身體的本能卻不能抹消嗎?」他托着下巴,不知道在咕噥着甚麼。
 
「三號,過來吧。」我用力搖了搖頭,並且抵抗着身體中的本能。
「哦…記憶已經被封殺得那麼徹底了嗎?沒關係…」說完後,他身形一動。
 我心下一驚,瞬間就想向後退了一步。然而此時一把軍刀卻抵在我的脖子上。




 他沒有把刀刃用力一劃,而是將我一腳踢開。
 
「唉,以前你在戰術部的時候,戰鬥力雖然不濟,但是起碼也算是一個戰士,現在你可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滓了。」面朝着地面,我只能想像着他面上的表情。
 換了別人,聽到這句話可能會被他惹怒,但是我卻隱約覺得這種說話方式很熟悉。
「三號……媽的,別裝死……再給我提起槍再跑過三十公里!」
  對……我一定在甚麼時候聽過,但是……我以前有當過兵嗎,怎麼連一點的記憶也想不起,而且這一年的身體還這麼虛弱?
 
「沒有反應嗎?也罷…我這次來是為了恢復你的戰鬥力,如果不是你身體上某些存在…哼!接好了!」
 一把軍刀插在地面上,我一個翻身彈起,順手拉出插在地上的軍刀,然後直直地向他刺去。
 可是預想中的血液飛濺的情況並沒有發生,反而是我再次被一腳踢了出去。
「別打斷我說話!」他面露兇光,似乎是想再補一腳,但是卻又再收了回去。
 
「時間無多!聽好了,無論是軍刀或者是匕首,其運用方法都只有一個…」儘管眼前的人來歷不明,但我還是忍著心情聽他說教,畢竟有敵意的話剛才就有無數的機會輕易殺死我。
「說了那麼多,你自己實踐一下吧。」他突然向我說。
 




 我也沒有多說,直接運用剛才聽來的手法,開始舞動着軍刀。
 本來應該生疏的手法,在幾次的刀花過後,卻變得異常熟悉,難道我就是傳說中千年一出的天才?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當場就潑了我一盤冷水。
 
「你只是喪失了記憶而已,但是身體的本能卻依然保留着,所以你耍了幾次後就熟練了。」
 我當場就呆住了,連帶着軍刀在手心劃了一個小口子。
「嘗試着作出一些回想吧,它就在你的腦中,誰也不能抹消,你只是暫時忘了它。」
 
 我閉上雙眼,果然―或者是當然,一些記憶片段,湧進了我的身體裡。
 身體,自然地劃着複雜卻又熟悉的步法;手指,彷彿擺脫了骨骼和物理法則的束縛,軍刀也有了生命般的,像一條歡快的遊魚在手指間不斷地穿梭。
 
「可惜啊…如果能再回想起多一點的話!」他似乎非常惋惜地說。
 轉眼間,我又回到了那個空空如也的教室,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夢一般虛幻。
 但我清楚那不是夢,抽出了腰帶中的軍刀,自然地舞了幾個刀花,然後疑問就像山洪暴發一般地湧了上來。
 正當我還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教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羅康?你沒有睡啊…虧我還怕吵醒你呢?」宋思源小心地走了進來。
 看到我搖了搖頭,他又接着說:「物資已經搬運完畢了,大家現在都集中會議室內,討論着未來的去向。」
「是嗎…未來,就要看現在的抉擇了!」我握了握拳頭。
 我跟着他走向會議室,沿途中,宋思源突然開口了。
「羅康?」他試探性地問。

「幹嘛?」
「你認為我們以後要去哪?抑或是留在這間學校裡?」果然,他還是按捺不住擔心。
「一會再說吧,我們可沒有那麼多可以揮霍的水源。」我笑着說。
「沒有那麼誇張吧。」他撇嘴說,不過他也沒有再說話了。
 走了一會兒,我們終於站在會議室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