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縫隙之間: 第十八章:厚臉皮的人
我斷開了與圖鑑系統的連接,突然轉換的景象令我有點不適應。
邁着輕快的步伐,我再次走到眾人面前。
「對了,羅海,你知道關於我們異能的應用嗎?」吳木辛故作輕鬆地問―他的眉毛掩飾不住主人興奮而又緊張的心情。
「在這之前,你們知道怎樣運用精神力嗎?」
「精神力?那是甚麼?很重要的嗎?」嘉嘉用她那水靈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看着宋思源問。
「為什麼看着我?又不是我提出的問題!」
宋思源看到所有人都看着他,便假裝緊張地搔頭,又用眼神請求龐懷的幫助。
龐懷立即抬起頭,一臉神秘地看着天色,可是他那微微向上翹的嘴角卻出賣了他。
他只好無奈地思索着,我猜想他是為了怎樣更加形象地說明異能與精神力的聯繫。
突然,他打了一個響指,「打個比方,一把手槍擁有的威力是取決它本身的口徑和子彈威力,子彈越多,口徑越大,這把手槍本身的威力就越大,這就是精神力。但是,威力再大的槍,也必須要一個有技術、經驗的槍手才能發揮它的實力,那個槍手就是異能。」
其他人都停下談笑,低頭消化着宋思源所說的話。
吳木辛思索了一會兒,才帶着自信的微笑抬起頭：「也就是說,精神力是寶藏,而異能則是打開寶藏大門的鑰匙吧。」
宋思源點點頭,而吳木辛則伸出手,眼睛緊緊閉着,一道微弱的力量突然在他手心匯集着,幾秒後,一股無形的小刀穿透了十步外的灌木。
幾近一米的植物突然打了個冷顫,四五片葉子不情願地從植物身上脫落。
「就這樣的威力?」吳木辛驚異地問道,看到我微微點頭後,他繼續用他那誇張的語氣道:「這那門子的精神力,和我幻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這就等同於你用手槍碰人,不會有射擊的威力。」我笑着向吳木辛道,這時其餘兩人也掌握了精神力的運用方法,只是他們的臉上都掛着失望的表情。
「不過,這把槍夠堅硬的話…」走前一步,手中直接揮出半月狀的精神力波動。
可憐的灌木再次成為人的試驗物,這次它就可沒有那麼幸運了―在承受了我的全力一擊後,纖細的主幹被一擊砍斷,葉片全部都飄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植物,心裡不知道在想着甚麼。
「靠…這就是精神力的可怕嗎?」余錦龍最快反應過來,他指着那棵植物不斷地驚嘆。
「咳咳…今天的主題可不是精神力,而是異能,精神力只有在極端強大時才可能發揮出媲美異能的力量,請…」話說到一半,嘉嘉就已經以罕見的反應插嘴。
「那就快點吧!」相比起剛才的消沉,現在他們都掛着熱切的神情。
只是這已經超過了預期,我只能苦笑着。
「那麼,請你去龐懷那邊...」無視龐懷想殺人的眼神,我向嘉嘉說。
看着她的身影,我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極大部份女性,無論是女孩子還是女人都很煩。」
「余錦龍,你去宋思源和趙俊軒那邊吧。」余錦龍點點頭。
「吳木辛,感受一下你身體中的力量。」
他點了點頭,握緊了拳頭,血液逐漸向臉龐上聚集,手上也出現了一個無形的交錯螺旋。
「這就是洞察力嗎?可以直擊對方弱點的力量…如果我沒有圖鑑系統的話,恐怕我也只會把這股力量當作一般的力量吧?」
此時,他突然雙眼緊閉,並且露出一種名叫痛苦的神情!
我略一思索,便知道吳木辛運行異能的方法有錯誤。
「別將全部的力量都聚到手中,你還未能控制它,快停下!」我著急地向他道。
「不能……控制……」他艱難地、幾乎是從牙縫處擠出每一隻字。
轉念一想,已經想出了解決方法。
「打它打出去!快!」
吳木辛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把拳頭打出。
那道螺旋力脫離吳木辛的掌握後,就瞬間蛻變為一道藍球大小乳白色光暈,再來就是碰撞到牆壁,發生一場無聲的爆炸。
我看着地上一個約三米闊,一米多深的大坑,一陣無語。
後方傳來輕輕的倒地聲,轉過頭,吳木辛倒下了。
趙俊軒趕緊跑過來扶起他,並把他放在一張桌子上。
「他沒有事吧?」不知何時來到我身後的娘娘腔問。
我搖搖頭,他們都鬆了一口氣。
「只是精神力使用過度而已,沒關係,他休息一下就會醒來。」
眾人都一哄而散,異能者回到本來的工作上,其他人休息的休息,搬運物資的搬運物資。
由於吳木辛的昏倒,我現在反而變成最悠閒的人。
「還是先休息一下吧,不過在此之前…」我心裡不停地思考着。
宋思源不停地用拳頭敲打着余錦龍的手臂,口中不斷地說着甚麼。
「對…就是這樣…集中精神…」伴隨着越來越清析的敲打聲,話語也逐漸完整地進入我的耳中。
宋思源突地踢出一腳,余錦龍卻沒有閃躲,只是硬抗了下來。
那鐵腿的力量我可是深切地了解過,現在每走一步還能感受到隱約的痛楚,
余錦龍在這股巨力下只是彎下腰,咬咬牙,再次站直了身子。
「靠…不用這麼狠吧…我才剛剛領會使用方法。」余錦龍才剛剛站直,就馬上對宋思源抱怨。
「我才用了五成力而已。」此話一出,余錦龍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我搖着頭,苦笑了起來。宋思源剛才那一擊已經隱含着異能的氣息,絕對不只是五成這麼簡單。
敲打依然繼續着,而我卻漸行漸遠。
「龐懷的速度能提升起來。」在不遠處,嘉嘉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還是不行。」龐懷捂着額頭,發出一聲長嘆。
他抬起頭,正好看到我看戲的表情,便瞬間以超越常人的速度沖過來並捉住我,然後強行把我拖到嘉嘉的面前。
「你問羅海吧,我不適合當老師。」說完這句話後,他就以光速跑掉了。臨走前,他還在我的耳邊留下了一句令我非常火大的話。
「兄弟,自求多福吧,吳木辛醒了我會教導他的,就當是互換工作吧…」
他媽的,一會有你好看的,我暗暗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比起兩根中指。
正當我在想以甚麼理由逃離的時候,嘉嘉用她的眼睛直視着我。在她的眼中,我看出了變強的欲望,那是一雙包含着不甘、悲傷、落寞的眼睛。
我的臉色凝重起來:「你到底是為了甚麼而這麼想掌握言靈,即使你沒有力量,大伙們都會保護你。」
嘉嘉愣住了,她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思索着甚麼。我也不催促她,只是等着,她的答案、信念。
過了一會兒,她帶着不死不休的意味對着地面說話。
「我不能在容忍自己會成為這個隊伍的拖油瓶,更加不想在伙伴有難的時候發現,因為自己的力量不足而導致他們死亡,盡管我的力量很渺小,但是……但是我不想再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了!我……我……」她盡管對着地面說話,但是充滿靈魂的聲音卻充斥在這個空間裡,帶着主人的信念久久不肯消散……
「我要變強!我不想再讓一條又一條生命白白浪費在一個無謂的地方上!」她抬起頭,眼中彷彿閃耀着無形卻又實質存在的流光。
「這樣就行了。」我對她說,同時心裡也對她的信念產生了些許的感觸。
「力量單單就只是力量……羅康……記住這一點，我不會說大話，甚麼只要人的境界高就是真正的強者，但是……力量就僅僅只是一種力量。」
一道嚴肅的聲音在我腦海響了起來，很熟悉，和之前的那道聲音一樣。
看來被嘉嘉的言靈影響，我似乎又回想起一些事情。
「啊?」嘉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大部份人都認為,只要有高超的技巧和強大的力量,那就是一名強者,這種認知從不少平民到軍隊、乃至部份影子的人……」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於是便加快了說話的速度,以免她聽出任何端倪。
「但是……這是不對的,只有力量和技巧,那只能發揮出十成的力量―那是死的。」
「真正的強者,應該擁有的不單單只是這兩項,信念才是讓一個人真正變強的東西。他們往往會引發一些奇蹟,如戰勝比自己強大很多的敵人。」
我頓了頓,看着她一臉不明白的小白神情,就氣不得找一處打來。
「……言靈,言語中注入說話者的靈魂,這和其他的異能不同,心靈的強弱的程度,意味着言靈的完成度。」
「也許是因為這樣吧……人會覺醒與他相性最高的異能,你或許沒有察覺,但是剛才你的話語中充滿着強大的言靈,那正是回應着你的訴求,潛意識所回饋出來的力量。」一口氣說完這麼多的說話,即使是我也覺得口舌乾燥。
看着有所感悟的嘉嘉,我笑了笑,不再打擾她。
走開了數十步,我看到了欠揍的龐懷。
「啊!剛去了開大,真爽。對了,怎麼樣?」他看了看遠處的嘉嘉。
「成了。」我說。
「不如我們互換工作吧。」他又換上那副欠揍的神情。
「龐懷?」
「嗯?」
「你剛才為什麼不掉進屎坑裡?媽的,我從小就沒有再看過比你更沒面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