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我便回到房間,為了逃避那隻叫「現實」的怪物我唯有將自己埋在被窩和床單中,直至到那個時候的到來……
 
我作了一個夢。
 
我在夢中保持了清醒,有趣的是我知道自己正在作夢。由科學角度來看夢是對現實的一種反映,而由神怪角度來看便是靈魂離開了身體在穿越時空。夢中的事物似曾相識,呯通、呯通、呯通……
 
心臟。
 
畫面在重覆崩解和結合。
 




緊接著一陣由高處墮下的失衡感將我從睡夢中帶回現實,我的身體抽動了一下,睡意頓時全消。
 
眼球右轉。
 
少女似乎被我的驚醒嚇倒了,嘀咕道:「比你嚇死……」
 
「你坐係到做咩?」我仰起上半身問。
 
「監視。」青話鋒一轉,又道:「你發惡夢?」
 




「算係。」我倒了杯水,之後便咕嚕咕嚕大口的將之倒入胃中。
 
「一個似曾相識嘅夢。」
 
「唔出奇,咁係夢入面你有冇意識到自己係到發夢?」
 
「有!」
 
青雙手疊在胸前,以一種份外自豪的口吻道:「你瞓咗覺,但個腦仲郁緊,有人話而啲『似曾相識』嘅感覺係你返咗過去睇返一啲你唔記得咗嘅畫面,啲人會叫而啲做『既視感』。」
 




沒曾聽過的陌生詞彙。
 
「係咩。」我以漠不關心的態度問:「你又會識而啲嘢嘅?」
 
「我勁。」之後青拉我離開被窩,催促道:「行喇,東北抗爭呀,唔好再係到徙時間。」
 
差點忘了這事,於是我洗了把臉便隨青離開。青告訴我在他們這一個年代不主張英雄主義,所有人要同上同落,因為他們靠的不是武力,而是集體力量,一大幫人坐在地上啥也不做已經可以癱瘓那個地方的運作。
 
是呀,我不由得佩服起來。
 
是嗎?我不得不為他們的天真佩服起來。
 
這一點和我的年代很不同,我看著大家手中的標語和遊行道具,總覺得……這到底是示威還是示弱?我承認這是理性且和平的行動方式,但有多大作用?靜坐和絕食的行為在我眼中根本跟白痴沒兩樣,到最後只有被人抬走的下場的份,這樣做……我們到底可以傳達出啥樣的信訊?
 
無聲的抗爭?




 
可笑。
 
高官們只會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數銀紙,他們項上那個由神經元和細胞所組成叫作「大腦」的東西也只會以極其遲緩的速度運轉著來思考該如何舔共。我們的聲音無法傳達,我們的訴求受到無視,既然是這樣的話人民更應該發出吶喊,哪怕是用自己的身體作碰撞也要令那些肚滿腸肥的人渣們聽到我們的聲音。
 
那當然,青他們遲早會明白這個道理。我們之間的價值觀有著100年的差異,當中的空白只可以用時間和經歷來補足,更何況我本人不方便在這個年代作出過激的行為……
 
「青。」
 
「咩?」
 
「我一陣可唔可以企後排?」這不是請求,也不是命令,只是單純的通知,我不會讓青有拒絕我的餘地,於是我便用這種婉轉的方式道。
 
「是旦你,但係點解?」口吻當中未有不滿,但聲線卻出奇的冷淡,很難想像這是來自人類的聲音。
 




「我係嚟幫你哋,但你哋亦要知道我唔屬於而個時間平面,2014年仲未有仙聞而個人出現,但萬一我係你哋而個年代到搞出咩事而比人記錄咗落嚟嘅話就會令到時間出現混亂。」
 
「而個我知!」青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樣,露出笑容道:「會出現悖論,係咪咁!」
 
真是不得了,腦容量又被佔據了,在我下達訊號之前那平時不太活動的海馬體已擅自工作起來。
 
我刻意的咳了兩聲,令自己冷靜下來,話:「其實未至於悖論……而個現象冇辦法解釋,但又未至於會出現矛盾,但係……我今次返嚟其實有好大風險,我一舉手一投足亦有可能會影響到100年之後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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