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二百萬個人俾錢我贖身: 【9】
【9】
「但我仍然唔明白,點解你會成為票王?」陸欣怡頭上仍然充滿問號。
雖然我把計劃告訴她,但她還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如果她知道我是誰,一定會知道為什麼我會是最該死的人,在大部份同學眼中,一定比張銘成更該死。
「一陣間妳就會知道。」我不是故弄玄虛。
「你好似好神秘咁,我開始覺得你戴住口罩係有原因。」陸欣怡繞有興味地說。
我很多謝她,即使我很多事都沒有透露,令她覺得我神秘,但她依然相信我。只是,如果她知道我是誰,她就不會相信我了。
第一次票選的當選者一定是張銘成,但當他知道自己要成為試驗品時,為了自保, 他或者會把我的身份供出來。
如果大家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我會是作為試驗品的最佳人選。
對大家而言,我死不足惜。
「我想問,妳有無一個好想佢死嘅人㗎?」我問。
「有。」陸欣怡很快回答。
「係邊個?」我問。
「佢係……呢間學校嘅人都應該好想佢死嘅人。」陸欣怡想了想,「不過你應該唔太清楚,因為你係今年先轉校入嚟。」
「嗯……我喺新聞都聽過下,係咪因為嗰次……」我說。
但我沒有說完,陸欣怡就以一聲感嘆打斷:「唉……呢間學校好似總係多災多難,明明上年先經歷一次人為意外……」
「如果嗰次係無遺下副作用呢?我話……如果……」我說。
「佢喺我哋無知情權下就對我哋做呢種事。」陸欣怡堅定地說。
「嗯。」我點頭。
「好啦,唔好講喇,係咪要去搵物理老師林sir?」陸欣怡說。
「嗯。」我點頭。
我四處張望,發現林sir不在禮堂,那麼他應該在教員室了。
於是,我和陸欣怡離開禮堂,前往到教員室門外,發現門沒有掩上,看來大部份老師都離開了教員室,出來「保護」學生了。
我和陸欣怡踏進教員室,果然看見林sir坐在某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前,一邊翻閱一本類似參考書的書,又一邊看著自己手中的一張紙。
「林sir!」陸欣怡聲音爽朗。
林sir身子一直,望向後面。
「陸欣怡?」林sir望見陸欣怡,然後望向我,「仲有盧森?」
「林sir,你睇緊啲乜嘢?」我好奇。
林sir再定睛在手中那張寫滿字的紙,說:「可能係拯救我哋嘅一線新機。」
「或者只係令我哋陷入地獄嘅催命符。」我直接。
「你講咩?」林sir聞言震驚。
「你係由邊度得嚟呢張紙?」我問。
「呢張紙係警方傳送過嚟,係破解我哋頸環炸彈嘅方法。」林sir坦白。
「你肯定呢張係警方傳嚟?佢係用咩方法傳嚟?」我問。
林sir從椅子站起來:「你想講咩?你覺得我俾人呃咗?邊個會做呢種事?」他的反應已經反映他心裡的不安。
「我只係想知道,警方用咩方法話我哋知。」我不徐不疾地說。
林sir猶疑了一下,說:「電話、網上、Fax等等全部都用唔到,警方又唔可以用新聞廣播明目張膽向我哋傳遞信息,所以只好用信鴿。」
「信鴿?你話我哋花園養嗰隻?」陸欣怡即刻想起來。
「嗯。」林sir說,「我哋就係利用信鴿同外面警方偷偷聯絡。」
「但林sir你肯定信鴿去嘅地方,一定係警方?」我問。
「呢個係生物學會嘅玩意,雖然你無參加,但生物學會嘅人都知道,信鴿嘅飛行路線,係由學校到黃金海岸一間小店,小店嘅老板一向同我哋有聯絡,佢知道之後就會通知警方。」林sir對白鴿很有信心。
「嗯……」我瞥了一眼林sir手中的紙,「如果一陣間真係要試驗,希望唔好有人死。」
「呢個係唯一方法……」林sir眼神閃縮,沒有望向我。
「點解唔講『一力承擔』?」我問。
林sir沒有說話。
「林sir,我想問,你可唔可以俾條鎖匙我入木工室?」我問。
林sir果真從抽櫃裡把鎖匙拿出來,遞給我:「你想用裡面啲嘢?」
我點頭:「裡面有好多機械嘢,我想睇睇有無啲有用嘅資源。」
「咁你去啦。」林sir說。
「林sir我仲想問你一個問題。」我說。
「隨便……」林sir有點不耐煩。
「生物學學會仲養咗啲乜嘢?」我問。
「龜、魚……仲有……一啲昆蟲,但除咗信鴿之外,裡面應該無咩可以幫到我哋。」林sir對我的問題有點困惑。
「蜜蜂呢?」我問。
「你想做咩?」林sir愣住。
我搖搖頭,道謝後立刻前往旁邊的木工室。
木工室的工具擺放整齊,我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一張實木檯面前,在架上取了一些螺絲批、小鉗等工具,有條不紊地放在工作桌上,然後開了一台手提電腦,好整以暇敲打著鍵盤。
「你做咩呀?」陸欣怡奇怪地問。
無法勸喻林sir終止試驗,陸欣怡已經不知道我下一步想做什麼。
「唔好睇我咁,我喺機械工程呢方面幾叻,曾經有人話過我可能係個天才。」我望著電腦的螢光幕說,「我只係想喺自己部手機到做少少改動。」
我有兩部手機,一部是自己的,無法上網,一部學生會給我用作直播的,應該也不能上網,只是應該連接到六樓的儀器。
「天才?」陸欣怡反應略帶敏感,「一講起天才,我就諗起嗰個人!佢好似都係機械工程天才,仲係創科界嘅奇蹟少年添。」
她口中所說的人,應該是我。
「妳有無覺得好奇怪?點解明明成間學校網絡都受到干擾,唯有佢哋部手機可以做直播?」我問。
「唔知道,電子嘅嘢我唔係好熟。」陸欣怡拿起了一個小鉗端詳,「但你到底想做啲乜嘢?想駭入佢哋部腦?」
「我想借妳個手機用。」我邊問邊拆開了我手機的鏡頭。
「唔可以。」陸欣怡搖頭說。
「點解?」我問。
「裡面有好多珍貴嘅資料,唔俾得你。」陸欣怡堅決說。
「咁好啦。」我失望地說,「咁你件衫個扣針呢?可唔可以俾我。」
陸欣怡除下扣針遞給我。
應該大約花了四十幾分鐘,陸欣怡雙眼放光地望著我手中的扣針,不可置信地再一次問:「係咪真㗎?」
「真㗎,我將手機個攝錄鏡頭同藍芽裝置拆咗出嚟,然後砌埋一齊,呢個扣針真係可以攝錄㗎。」我說謊。
陸欣怡知道時間緊逼,收起興奮的神情,認真地問:「咁要嚟做乜嘢?」
「我諗住會容易啲喺神不知鬼不覺下錄低其他人嘅罪證。」我邊胡說,邊在一張紙上寫上極細的字:唯一能夠上六樓的人質就是『工作人員』,我需要把監視器扣在工人的衣服上。
可能因為我的字太細,她拿起紙移近自己的眼睛,樣子困惑。
「妳有近視咩?」我問。
「唔係呀,但點解要咁做?」她視線放在眼前的細字紙。
於是,我再在紙上寫了幾行字,同樣是細字:因為有監聽/監視。
是的,大家都可以肯定學校外圍有監視器,但我認為不只是學校外圍有監視器。
但我不肯定我們身上的是監聽抑或是連同監視,但肯定的是那些工作人員身上一定有小型鏡頭作監視。
陸欣怡閱後驚道:「你點肯定?」
我搖搖頭,說:「投票時間到喇,妳快啲返去先。」
我用眼神告訴她別問太多,陸欣怡唯有無奈應道:「嗯……你自己小心啲。」
於是,陸欣怡離開了我。
我亦可以開始展開行動。
離開木工室,我走到操場上,果然看見四個工作人員在「巡邏」。
按我的觀察,工作人員在學校的巡邏從來都不會是單人,至少是雙人,通常四人。
我走到他們旁邊,他們隨即對我警戒起來,並舉起手示意我不要接近他們。
如果細心留意他們的衣著,不難發現他們制服上的口袋有一個小扣針。如果我估計沒有錯,他們的扣針就是監視鏡頭。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一定不會是單人的原因,因為除了監視外圍、監視我們,工作人員之間也要互相監視。
「我無惡意㗎!」我慌張地舉起雙手。
四個工作人員同時望向我,他們雖然不說話,但表情並非漠然,反而摻雜無奈與悲傷。其實他們一點也不想成為綁匪的工具。
沒有事了,我轉身離開。
我知道,是時候要回去接受現實。
希望我計劃的種子,能夠在我被炸死之前成功萌牙,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