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我忘記了你: 27.「手！沒了你拖住就不舒服了。」

「那你還是決定要試藥？」
「嗯。我哪有得選？」
「其實你根本好開心。你以為我不知道？」我雙手抱胸怒目盯着蘇子揚。他一開始就打算試藥，只不過現在知道不試藥也是死定了，試藥這個選擇變得順理成章而已。
「別這樣說嘛！」阿揚微笑說：「有病當然要找方法治啊！」
在我們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瓶藥。瓶子裏面的藥片是白色的，每一片都像是拇指指甲一般大片。
阿揚拿起，扭開瓶蓋，倒了一片出來，放在掌心。他咽一咽口水，轉過頭看著我。
「你拿著滅火筒幹什麼？」他瞇起眼。
「誰知道會不會爆炸？」我把滅火筒捧在胸前，隨時準備好應對意外情況。
「拜託！真會爆炸我也被炸成數十塊了，拿滅火筒有用嗎？」
「至少能夠把我自己救回。不然誰給你辦葬禮？」我說：「你要吃就快吃。」




阿揚白了我一眼，轉過頭把藥片舉到嘴邊。他微微張嘴，把藥片送往雙唇之間。
然後他又放下了手。
「你能牽著我的手嗎？我想有你陪著我才吃。」
「我牽著你的話誰噴滅火筒去？」
「不會有爆炸的。」阿揚含情脈脈看著我：「這是儀式感，拜託你了。」
這次到我瞇眼了。不過瞇完之後我還是把滅火筒放下在腳邊，牽起那傢伙的手。
他心滿意足地笑了，然後將藥片送進口中。
他輕輕咀嚼幾次，把藥片咬碎，然後灌了一口水進去，連同嚼碎的藥片一起吞進肚子裡去。
「怎樣？有不舒服嗎？有想要爆炸嗎？」
「什麼事都沒有。」




「那就好。」我說著，放開了他的手。
然後他馬上皺起眉，按住自己的肚子，一副糟糕的樣子：「不行，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我連忙撲過去重新握起他的手，又摸他的額頭，又摸他的肚子：「哪裡不對勁？頭痛嗎？還是肚子痛？」
「手！沒了你拖住就不舒服了。」
「無聊！」我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
不過什麼事情都沒有就是好事。我不期望他真的能夠痊癒，只希望病情不要進一步惡化就好了。
但是接下來幾天，阿揚的情況似乎真的惡化了。
「我是誰？我在哪？」
「又忘記了嗎？日記在那邊。」
連續三天吃藥，阿揚卻連續三天病發了。情況完全沒有好轉，反而變差了不少。




除了每天重設一次所有記憶之外，他還開始在中午忘記早上的事情，在晚上忘記中午的事情。簡單説，他現在的記憶力縮短至不超過半天。
「你的藥放在餐桌上。記得帶上，把藥好好吃掉。」
「嗯。」阿揚説着，打開藥瓶將今天要帶的份量裝在另一個藥盒裏。然後他把藥收好在袋子裏。
「那我先出門了。」
「導航會用嗎？等我數分鐘便好了，我跟你一起出門。」
「還是不了，日記説我必須要早點回去，今天有重要的會議。」
「好吧。」
阿揚自己一個出門去了。
我拿起藥瓶，看着瓶中的白色藥片。當時對這藥片的疑惑再次湧上心頭。
為什麼這藥看似半點效果都沒有，反而讓阿揚的病房變得更加嚴重了？那笨蛋醫生沒有拿錯藥給我們吧？
我拿出手機給阿May留言請了半天假，然後拿着剩下來的藥出門，直奔診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