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管那份特殊的品味總是和整個工廠的風格,格格不入,她的衣服妝扮總是以色彩鮮豔,璀璨奪目為主,永遠帶給別人一種花哨的感覺,非常引人矚目,而她亦非常享受這種感覺,每一次盛會,她都會適心打扮一番,務求令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一身的裝扮行頭上。為了吸引全場的目光,她的造型往往都是別榭一幟,讓人有種目不暇給,眼前一亮的感覺,只要看一眼,便永世難忘。

粉紅色的毛絨緊身馬甲,一條及膝的深藍色牛仔褲,粗壯結實的雙腿配上一對黑色的高跟鞋,上身還披著一件鮮豔奪目,印有花花圖案的紅色披肩,還將染上七彩顏色的頭髮,隨意地灑落在兩肩之上,最後在額前帶上一條鑲有頂級血鑽的頭飾,緊緻肌膚在血鑽的襯托下,更顯得白裹透紅。

而女主管身後,靜靜地站立著三名身穿統一灰色工作服的男子,其中一名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突然從隊例中走出來,在女主管的耳旁竊竊私語。「這個生產車間是隸屬於普通食品部門,平常的主要工作是嚴格按照規例監控豬肉的品質,根據豬肉的脂肪分佈而評級、保持豬肉的新鮮程度,如果評定檢測結果不理想的話,他們亦會進行重新切割豬肉,評估等一系列加工工驟。」

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說完後,隨即一名金色毛髮,虎背熊腰的中年漢子上前說話。「整個生產車間擁有六名普通食品處理員,分別是0415,0426,0591,0611,0682和0791,組長是0415。他們之中有超過一半的員工對處理豬肉食品,豬肉副食品有相關多年的豐富經驗。」中年漢子在彙報的過程中,總是帶著銳利的眼神,仿佛警告著眾人,不要妄想在整個檢測的過程中搗亂和幫倒忙。

中年漢子怒視眾人後,便大力地合上手中的文件檔,恭敬地站在盛裝女子的身後。最後一名灰衣男子也上前說話,該名男子微笑地道。「這個工作車間每一日平均供應約3萬克左右的豬肉食品,當中包括3千克被評分為最高級的豬肉食品,1萬克的次級,其餘的則為普通級。」





當女主管聽了三名灰衣男子的說話後,便對著整個工作車間的所有員工說出鼓勵性的說話。「好,好,你們的表現非常好,我很滿意。」

鼓勵的說話說完後,她便用好奇的目光查看整個車間的所有工作用具,這個行為,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的,每一次的例行檢查,她總是抱著新奇有趣的心態,重復地檢查她本來已經看過的用具,聽著同一篇的工作守則和說明,雖然我們這些員工對她的行為已經感到見怪不怪,不過礙於她的身份關係,我們仍然會滿面笑容,為每一件用具和生產過程,詳細地重新解釋一次,並且當她出現疑問的時候,耐心地解答。

「這個是脂肪檢測器,它的主要用途是........」正當阿張為一件形狀古怪的器具作出詳細的介紹時,帶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再一次走上前,低聲說道。「不好意思,主管,我看這個小小的工作車間也應該檢測完畢了,如果妳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和要求,那我們就繼續向下一個生產車間出發,下一個生產車間是......」女主管不悅地喝道。「周文傑,現在是你下命令,還是我下命令,我還沒有檢查完!還是你覺得,你比我更合適擔任主管的一職呢?」

「主管一職向來是市長親自任命的,小人當然不敢則疑市長的決定,在此不打擾大人檢查的雅興,請繼續吧。」那名叫作周文傑的監工帶著不亢不卑的神情回答,之後他便靜靜地站在女主管的身後,伴隨著女主管的步伐前進,不再多說一語。

「看來你的刀工非常好,不如你在我面前,表現一二。」林主管站在我的面前,微笑地說。





「我.....我.....我.......」

「我,我,我,0791,還不動手,拖拖拉拉做什麼,這是主管的命令!」站在一旁的黃監工終於按捺不住,大聲喝罵。

「黃監工,請息怒,0791他.....他.....切肉這個工序是十分沉悶,而0791也是一個不太能言善道的人,不如......」阿張察覺勢頭不對,亦心知我的刀工只會丟人現眼的時候,便低聲勸說黃監工,祈求監工能對我們通容一下,略過這個環節。

「閉嘴,何時論到你說話!我是要求0791動手,不是問你,你懂不懂規矩的,哦,0415,我曾經看過你的報告,聽說你二年後就能退休領長餉了,是嗎?」一直怒視著眾人的黃監工突然露出一個會心微笑,他一直盯著阿張,直到阿張全身抖動,低下頭顱的時候,他才心感滿足地,帶著呼喝的語氣和兇殘的目光,重新定在我的身上。「喂!動手啊,0791,動手啊!你再不動手的話,哼!我看你也不用待下去了。」

「動手啊!」「動手啊!」「動手啊!!」





「但是......監工......我......我真的......」在龐大的氣勢和壓力下,我的手心不斷冒出汗水,不單止手心,我的衣服也被汗水弄出一個深深的印記,在眾人也看不到的頭套裹,情況也是一樣,只不過在眼睫毛下,還有一點點汗水,不受控制,偷偷地湧出來。監工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徘徊,伴隨著他每一次的喝罵聲,緊握的手便鬆軟一分,直到我再也握不緊的時候。

「噹」

「哎,該死的!你居然連刀也握不住,哼!0791,看來你也不用再繼續待下去了,來人啊,你們立即將......」黃監工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想不到我居然身為一個食品處理員,居然像連刀也握不好,將刀掉在地上。在他眼中,我是整個工廠裹,墜性最強,辦事效率最低的人,他一早就已經萌生出革退我的想法,而他今次打算用這個原因,將我這個腫瘤像發現變壞的豬肉一樣,一刀切除。

我帶著懇求的目光向其他人求救,可是其他人都只是欲言又止,張一張嘴巴,便無力地合上,最終只有察覺到時態嚴重性的阿張,為我發聲,他把心一橫,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喝一聲,打斷了黃監工的說話。

「哈,黃監工,你是不是意謀怠慢主管大人的行程,你是有何居心啊!」

「哎,怠慢大人的行程?你!該死的!你知不知你在說什麼!」

「你不斷一以再,再以三耽誤大人的時間,你有何目的!難度你覺得主管大人的時間是你這等人物,可以蹉跎得起嗎?」

「你,你!....你這個低賤的三等市民.....你居然......」





「你這樣做不單止是浪費主管大人的時間!還辜負了尊敬的市長大人所對你的信任!更扭曲了偉大的市長大人所賦予你的權力!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是耽誤了整個沉香市的發展!拖累和破壞了崇高的市長大人,他辛辛苦苦,費煞思量所訂下的計劃!」

「你!你!你!」

「林主管,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地原諒0791的錯失,他是一個盡忠職守,工藝純熟的好員工,可能今天他太慌張了,所以才導致失手,望主管大人恕罪。」

阿張豁出去地將腦海中的所有說話,妙語如珠,一口氣地噴發出來,不讓黃監工從中辯解,將眾人的視線和我的過失,一一推向黃監工身上。而監工亦因為阿張的說話,變得滿面通紅,氣急敗壞起來,在他的眼中一個小小的低賤三等市民,居然一以再,再以三地打斷他的說話,挑戰他的權威,觸動他的底線,這是何等難以容忍之事。

「該死的!」正當他準備使用暴力作懲罰,並且用熱烘烘的鮮血提醒一下,我們和他身份地位上之差別的時候。

「小毛,走吧,去下一個地方看看。」女主管終於發聲了。

「臭女人!不要阻礙本大爺!本大爺....!你!」





「啪!」

倒在地上的黃監工,用力地按著臉上火辣的紅印。說錯一句說話,換來一巴掌摑。

而站在女主管身後,一名灰衣青年,正展露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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