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盒中的彼岸》: 第十二章《蠍子的劣食飯堂》

2014年1月14日 00:00

當整個沉香市踏入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郊區的「市立三等孤兒院」卻燈火通明，炫彩繽紛，仿如白晝一樣。不過仔細一看，光明籠罩的地方只不過是孤兒院的後院區域，認真算算，也不過是三千呎而已，而使用燈火通明，炫彩繽紛等字眼，也未免華而不實，太浮誇了，何況亮燈的區域亦只有飯堂一帶，其他建築物還是烏燈黑火，鴉雀無聲，默默地擔當著今夜的配角。

飯堂裹不斷傳出點火倒油，切肉下鍋，猛爆快炒的聲音，空氣中更瀰漫著一股濃郁甘香的氣味，這氣味芬芳撲鼻，輕微地一吸，並已經令人食指大動，胃口大增，閉上眼睛再吸一下，便發現已置身於美食的懷抱中，讓人有種飄然的感覺。

「木，醬油」蠍子正擼起衣袖，舉起手中沉重的鍋鏟用力快炒，食堂內炎熱的高溫已經令到眾人汗流浹背，揮汗如雨，在汗水不斷滴下的情況下，蠍子仍然專心一致，全神貫注地留意鍋子的一舉一動，當手中接過醬油的時候，他只是瀟灑地一揮，黑亮的醬油就變成一條起舞的巨龍，在半空中旋轉飛舞，最後緩緩地散落在鍋裹。

「木，將所有的豬肉拿給我，快!」蠍子回頭一說，還露出一個帥氣的微笑，「豬肉?你放在哪?」而身為二廚，三廚，雜工於一身的我，在人手欠缺的情況下，只好幫蠍子打打下手，做一些零碎的工作，不竟本人的廚藝是被其他人定義為「入得廚房，出得靈堂」那一種，不過主要材料還沒有下鍋，醬油和其他的香料就已經給他全部用光了，那麼這菜的味道會.......





當我的腦袋正進行一種名叫「想像」的運動時，蠍子那邊已經傳出不耐煩的聲音，「木，豬肉放在一個黑色的箱子裹，箱子就在棕色木櫃頂上，快點!」

「天啊!」當我的雙眼不停在飯堂裹四處搜索之際，我終於在飯堂的一角找到了，那個棕色木櫃不是太高，只是4米而已，放置豬肉的盒子，也確定在櫃頂上，只要搬動一張木桌過來，就能輕而易舉地拿到了，正當我準備完成這個簡單任務之時，我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我的天!桌子!椅子!什麼一件也沒有的!」我冷靜地環顧周遭，發現這個飯堂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家具，連一件可以借力的物件也沒有，現在我才知道為何當初進來的時候，感覺總是怪怪地，原來這個飯堂連一張給客人使用的木桌木椅也沒有，只有一些殘舊的櫃子和銹跡班班的爐具。

「差點，差一點點。」我站在櫃子前，不斷原地起跳，而每次高舉的雙手總是與箱子差一點點，一點點的距離，就好像一場足球比賽，每一次的進攻都只是差那一點點，一點點，只要我在努力多一點點，一點點，歡呼的聲音就會響起。我用力地深了一個呼吸，試圖將全身的力量都傳至雙腳之中，然後用力一跳，雙手一舉，在這一剎那，我從未感覺到目標是那麼如此接近的，接近到，無論如果用力也抓不住。

「碰」一聲巨響之後，「哈哈，嘻嘻」等歡樂的聲音從整個飯堂裹傳起，對，我的身子就是向前傾了一點點，一點點，不多只是2度而已，結果我雙手快要碰到箱子的時候，我的鼻子就與木櫃作了一個親密的接觸，場裹每一個人都對我的行徑，作出熱烈的歡呼，不過恥笑的味道比歡呼的，重了一點點。





「爛木頭，傻木頭，你沒救了，這麼簡單的小事，唉，還是本小姐出馬。」遠處正安慰著兩個小女孩的Betty，她終於也忍無可忍走了過來。「快趴下，趴下啊!」「哎?啊!好痛!我的腳!你為什麼踩我?」Betty示意我在櫃子前趴下，不過我的腦袋轉慢了一點，還沒有思考完畢，她就用力向前一踏。

「不要那麼多廢話，趴下。」為了我的小命著想，我還是乖乖地執行了Betty的命令，在櫃子前趴了下來，她也不客氣地，站在我的背上，向上用力一跳，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只不過她下來的時候，「啊!我的腰!快斷了!」一個女人全身的重量由頭髮的髮夾到雙足的高跟鞋，全到落在我的腰上。惡夢還沒有完結，當我一痛而令到姿勢不穩的時候，她居然再一次借勢發力，打了一個後空翻，然後作出一個完美的翻騰落地。

「木，我的芋頭呢?」蠍子的聲音再度響起，雖然他正忙著將手中的豬肉下鍋，不過他仍然向我露出微笑，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

「是.....是.....我馬上來，馬上來。」我立即彈了起來，痛楚頓時全消。

整個料理過程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完成。





「蠍子哥.......這.......這東西真的可以吃?」我的右手正舉起一團黑色的，好像叫作「食物」的球狀物體。「對，木，這是芋頭炖豬肉，很好吃的。」蠍子將手中的食物拋進口裹，面上露出幸福的神情，如此同時，另外三名雌性動物，望著手中的黑炭時，也露出猶疑，疑惑的神情，兩個經Betty重新打扮的洋娃娃終於忍不住腹中的飢餓，豁出去地咬下手中的食物，她們愕了一愕，然後便狼吞虎燕地將手中的食物吞下。

其實我地五人坐在一張發黃佈滿污跡的桌布上，像郊遊野餐和孩童時的「煮飯仔」玩意，這飯堂除了沒有桌子椅子之外，連任何的餐具也沒有，所以逼不得已，我們使用了我們的雙手，而其他的小朋友也和我們一樣，或坐，或趴，或躺等姿勢，熟練地使用雙手進食。

我也將食物放進了口裹，雖然只是輕輕一嘗，便將食物吐了出來，但是仍然感覺到食物上只有濃濃的醬油味道，咸味不單沒有帶出食物的鮮味，還到達了苦澀的層次，芋泥還沒有炖至軟身，還是硬硬的，而最重要的一點是豬肉還沒有完全熟透，還帶著一點羶腥味，可以說蠍子的餸菜不單是浪費材料，更是一種難以下嚥的食物，完完全全就是「劣食」。

環顧全場，這裡每一個小朋友，都是狼吞虎燕地將手中的食物吞下，這景象為什麼與晚上的，那麼相似，為何會這樣?這些小朋友身上，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