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後中佬的奇葩「情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第1章:踏出第一步(1993年秋)
還記得1990年代的中學生恩物:全民必看的雜誌 《YES! 》嗎?
我在中二時,開始對當中的徵友欄心生嚮往,覺得那就像是一扇希望之門,幻想著透過這裡,結識一些新朋友,擴闊社交圈,擺脫孤立的困境-----當然,最希望的是,透過這裡遇上美夢裡的她,一位願意理解、接納我的女孩,初嚐拍拖戀愛滋味,甚至 _ _。
須知,現實中,識來識去,只有對足3年的同一班同學。何況,我在班中,根本不是「人」,只是「鼻屎怪」。在校園排擠欺凌而失去主要社交圈的劣境下,結交校外朋友填補社交空白,變得尤為重要。
然而,自我形像低落,苦無勇氣。只能一期又一期的,默默地翻閱徵友欄,期待著某一天能夠踏出這一步。
完成中三離校後,15歲,連「同學」也沒有了,已經完全與世隔絕,加上想到再沒過多久,就不再是適合看這本雜誌的年紀,實在不能再拖延,終於踏出這一步。
我始終沒勇氣去刊登徵友告示,唯有以觀察者的姿態,嘗試與刊登告示的徵友者聯繫。但 《YES! 》的徵友欄不會公開徵友者聯絡方法,而要郵寄回郵信封到《YES! 》雜誌社,註明某期某號徵友者,再由雜誌社寄回印有徵友者地址的紙條。
示意圖,但 《YES! 》的徵友欄不強制要附照片,絕大多數徵友者也沒照片。
選自Facebook 群組「 90年代回憶(新版)」 ,鳴謝 Takuo Sakura
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476791410478852/posts/556514525839873/
那年代,沒今天這麼強烈的私隱觀念,人也比較純情,其實大可直接在雜誌刊登徵友者地址(新生代無法想像吧?現在相對匿名的通訊方式,都是建基於互聯網,當時除了小數電腦達人(今天叫IT狗)才懂的BBS站外,根本沒人知道互聯網是甚麼。如果把今天的私隱標準放諸當時,準備做與世隔絕的深山野人吧)。《YES! 》的做法,可謂麻撚柒煩,亦可謂超前,對讀者太保護。
連續數期,我先後去信,索取共不下十數個(自稱)女孩的地址。可是,不知何故,在此階段,已絕大部份石沉大海,僅收到兩個地址,巧合的是,這兩個地址都位於沙田,分別是第一城、瀝源邨壽全樓,這對我來說,帶著一絲苦澀又無奈的幽默感,因為我又是在沙田居住、長大、就學,僅有的朋友也當然全是沙田人,希望透過徵友擴闊視野,結果還是繞回了沙田、沙田。真是苦笑。
懷著忐忑的心情,給這兩位女孩分別寫了信,表達了希望交朋友的意願。信中,我盡量展現出真誠和友善的一面。然而,這兩封信也音信杳然。
至此,我不得不改用另一較可靠及有效率,但高風險且昂貴的做法。
《YES! 》雜誌社設立了一條當時很流行的173字頭收費資訊電話專線,是為郵寄以外,另一索取徵友者地址的途徑。接通後,輸入相關徵友告示期數及編號,系統就會讀出該徵友者的地址錄音,收費每6秒6毫。
我放膽一博,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致電這些收費電話。
然而,聽到的,卻是明顯刻意拖長的大堆廢話,我聽了最少3分鐘有多,已燒掉最少廿多元(對1993年一個無收入少年來說,已是不少的開銷了),還未聽畢一個完整地址,根本是騙錢的!無奈唯有掛線。
燒錢,還是其次。最大問題是,當時只能使用父母作登記人的家居固網電話,這筆收費是計入家居固網電話賬單的(這些173電話,當年引發了不知多少家庭糾紛),所以一定會被父母知道,他們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大發雷霆。但我知道他們的脾氣,這筆收費如在二三十元內,我將之繳付了,他們不會過問,但再多一點就難說了。
又之後,還未死心,再以郵寄方式索取三數個地址,結果又是石沉大海。
到此,我已無計可施,無奈放棄。猶疑了近兩年,才鼓氣勇氣踏出第一步、第一個結識朋友(女孩)的希望及行動,就此幻滅。
我想,那兩位女孩不回覆,也可能是我的信寫得不吸引不好看,也可能是她們根本無意認真交友。但,去信雜誌社索取地址,除了貼足郵票和寫對地址,再沒其他門檻吧!為何也是如何困難?難度冥冥之中天命如此?
這時,我看到一篇漫畫章節名為「絕愛」,內容大致為主角失戀,決定從此不再戀愛。我一度想,這個行動如此下場,是否我也要「絕愛」?但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很快便想到,我才15歲,是否言之尚早呢?
很久以後,才發覺,這想法一點也沒錯。這很可能是冥冥之中天意命數的一次明確信號,我就是毫無桃花運毫無女人緣。
後記:很久以後,在社會大學打滾久了,才想到,《YES! 》雜誌社對郵寄索取徵友者地址此服務,極可能是HEA做的門面功夫,也許只會抽取很小部份來處理。須知這服務要製作地址紙條、入信封人手,全都須成本資源,但沒向讀者收費,根本是白做的蝕本服務。在商言商的角度,根本只會希望你要取地址就打收費電話,而絕不希望你郵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