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黑奴傳教士 (37 終結是一個新開始) (全卷完): 22 艙籠

22 艙籠

亞伯拉罕應約瑟夫安排去帶領以利亞、傑克和班傑明登上一艘蒸氣輪船，船上除了他們幾個乘客外，還有一批準備運往葡萄牙的黑奴。亞伯拉罕估計用來關住黑奴的艙籠衛生問題嚴重，所以他要求連恩帶他和以利亞到甲板下去。



當三人下到艙底時，首當其衝的是一股惡臭，連經驗老到的連恩都忍不住用手遮掩鼻子。甲板下光線嚴重不足，連一扇窗也沒有，空氣毫不流通，再者地上大大小小雜物隨處亂放，一旦發生火警，關在這裡的黑奴將難以逃生。







望見艙籠裡一雙一雙疲倦又哀傷的眼睛，亞伯拉罕沉不住了，他找來一名高級船員，一本正經地問他：「這些黑奴通常會賣給怎樣的客人？」



高級船員認出亞伯拉罕是老闆約瑟夫的貴賓：「先生，這些黑奴會賣給葡萄牙當地一些富商。」



「價錢如何？」







「確實數字不知道，但肯定是個好價格。」



「既然是好價格，你就應該確保他們的安全。請你先執拾好這個地方，否則一旦遇上火警，你將會給約瑟夫先生帶來重大損失！」亞伯拉罕總能針對人的身份說話，這比單純要求對方執拾地方來得奏效。







高級船員聽後立即召來幾名船員：「大家一起執拾地方！要確保通道暢行無阻！」



亞伯拉罕也幫手清理雜物，執了一會，又說：「這裡空氣太混濁了，這是怎麼搞？」



高級船員：「亞伯拉罕先生，真是抱歉，我現在去給你開一扇門！」原來艙底頂部有一扇門，彷如天窗，一開就能看見天空，門一開，空氣就流通多了！



然而惡臭問題仍未解決，亞伯拉罕沿臭味跟過去，直至來到艙籠旁，估計惡臭源頭在艙籠裡，就要求高級船員：「請給我開門。」







高級船員低下頭：「先生，實在抱歉，船長有令，除了落貨，就只有緊急情況才能開啟艙籠門。」



亞伯拉罕早有準備，他將預先帶來的公事包一手拋進艙籠裡，然後對高級船員說：「請你代為通知船長，我必須進艙籠取回我的公事包，公事包裡有我跟約瑟夫先生洽談好的文件。」



高級船員一聽到老闆約瑟夫的名字就手心抖動，來不及通知船長已打開艙籠門。



是的，任何連繫上老闆名字的情況都是緊急情況。







連恩見亞伯拉罕想進入艙籠，立時上前阻止：「亞伯拉罕先生，我看你別進去比較好，入面的黑奴有一定危險性。」



「是因為白人先對黑人構成危險，他們才會對我們構成危險！」亞伯拉罕。



以利亞完全理解黑奴因何仇視白人，所以他大步進入艙籠，籠外籠內的人都感到不解，只有亞伯拉罕明白以利亞的心思，他對連恩說：「掌握形勢，才有好棋行。」連恩對亞伯拉罕的話一知半解，不得已只好讓亞伯拉罕進入艙籠。



亞伯拉罕進入艙籠前先取來一桶水和抹布，然後踏進艙籠，來到臭味源頭處，原來這裡有不少糞便和嘔吐物沒人清理。







亞伯拉罕和以利亞二人合力清洗地上一堆又一堆污物，其他船員倒不願意進去做同樣的事，直至二人將艙籠裡的污物完全清理，惡臭問題才得以解決。



雖然清潔工作不是由船員去做，但亞伯拉罕仍有愧於自己給船員帶來不便，所以他準備為船員寫一封感謝信，向約瑟夫表揚他們協助解決艙籠衛生問題。



返回貴賓房前，亞伯拉罕特意叮囑高級船員：「除非下雨，否則請你們不要關上天窗，好讓這裡的空氣保持流通。」







回到貴賓房，亞伯拉罕寫好信，想親手交給船長，但因為有點累，所以他先在房間小睡片刻。不料一睡就睡了12小時，已來到黃昏。事實上，連日來亞伯拉罕都沒有好好睡過。



亞伯拉罕醒來，坐在床上欣賞窗外水平線上那個蛋黃色的日落景色：「主啊，你的創造充滿詩意。」



亞伯拉罕伸個懶腰，從床上起來步出睡房，見以利亞坐在窗檯上看書，彷彿在聆聽大海的教導。連恩也沒有離開過。



亞伯拉罕問連恩：「抵達葡萄牙要多少天？」



連恩：「20天。」



亞伯拉罕驚嘆道：「沒想到蒸氣船能這麼快！」是的，相對帆船，蒸氣船是當時最有效率的航海工具。



早在1840年鴉片戰爭，英國武裝蒸氣船已出現在中國水域，林則徐在交戰中曾敗於英國武裝汽船的船堅炮利。美國作家愛默生曾在1860年說過：「煤能自己運載自己……每擔煤都是動力與文明！」



在船上過了一個晚上，這是航海的第二個早上，傑克來找亞伯拉罕：「亞伯拉罕先生，我想參觀蒸氣船的蒸氣機，可以帶我下去嗎？」亞伯拉罕許了，就帶他一起下甲板。



來到甲板，傑克望見船身左右兩旁各有一個大輪，心裡就跟兩個大輪一起滾動：「嗚哇，這麼大的東西怎麼能自己動起來？」



大輪旁邊有一個小房間，房內有人在燒煤，亞伯拉罕就問燒煤的人：「先生，想請教一下你們的輪船是怎樣運作的？」



燒煤的人微微一笑，站起來，用剷子點點頭頂上那支鐵管子：「先生，你看見這些管子嗎？管子裡的水受熱後會變成蒸氣，就是熱漲冷縮，蒸氣膨脹成了推動力，將管子末端的水排出管外，最後依反作用力原理推動船身。」



傑克聽後雖然仍一頭霧水，但不改對大輪運動的著迷。燒煤的人隨手拿起一塊煤，在鐵牆上畫了一頭獅子，獅子神態生動，彷彿在龍鳴獅吼。



傑克又凝視牆上那幅獅子畫像上，燒煤的人卻用水潑走畫像，微笑道：「世上最珍貴的東西，就是曾經擁有......帆船將成為歷史。」



不知甚麼原因，「曾經擁有」這句話深深扣住亞伯拉罕的心思，他立志要用生命影響生命。



日出日落乃是自然定律，輪船不知不覺間航行了20天。四樓窗外景色沒有太大改變，都是汪洋大海，直至今天有點不同。



水平線上多了一些黑色斑點，看真一點，原來水平線上的斑點是葡萄牙的海岸線，輪船來到葡萄牙了！



這是亞伯拉罕首次來到歐洲，他抬頭望出窗外，想看清楚歐陸景色。



一陣涼快海風擦過他的臉，多座巴洛克風格建築物盡入眼簾，包括一座修道院，修道院由灰色石磚建成。



修道院在中央廣場左方，整個城鎮都以廣場為圓心向外伸展，規劃出一份圓形結構美。



廣場中央有一個由匈牙利人設計的噴泉，外圍有一系列大大小小各具特色的建築物和房子，多條小街配合房子交織出一個如迷宮般的通道網，都有拱廊供路人行走。



如詩如畫的城市讓亞伯拉罕聯想到，歐洲14世紀的文藝復興孕育了當代科學發展和地理大發現，最終誕下歐洲一個又一個有民族意識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