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四十九) 生死一線

六月二日的傍晚時分, 滂沱大雨, 天像要塌下來.

國華與滿棠已到了北平邊界. 一路上日軍不多, 原因明顯不過 - 青幫已在永定門發難, 日軍大部份人手被調到該處應戰.
還有大慨三小時路程, 他們便可以離開北平, 返回中國領土.

『滿棠, 走快一點! 雨愈來愈大, 我怕前頭的路陷了! 』國華在催促滿棠, 的確, 大雨把路浸蝕, 泥濘令人舉步維艱, 這樣下去, 路也沒有了.

也許昨夜宿醉未醒, 滿棠力不從心似的, 在泥路上一拐一拐的走, 呼吸也很沈重.
凡事計算有道的卓滿棠怎會如此輕重不分? 是宿醉未醒, 還是別有用心? 只有他自己知道.






雨愈下愈大, 雷電交加; 北平的邊界如一座崩塌在即的鬼域. 黑暗的魔爪在亂舞, 分不清方向, 也分不清誰是人, 誰是鬼; 看不見前路, 也看不見退路.......

『哇! 』滿棠忽然大叫, 同時槍聲連天的嚮.

國華立即回頭, 除了見到滿棠按住左手, 還看見數個日軍在遠處追來.
國華一看他們輕便的裝備, 便知應該只是在邊防巡邏的隊伍, 而不是奉命追捕滿棠的日軍, 否則絕不只有三數個.

分不清是雷聲或是槍聲, 也不知道是閃電還是子彈的火花; 國華只知道生死一剎, 他扶起滿棠不顧一切亂跑, 好避開日軍的子彈.





走到一間破廟前, 仗著內裡透出的微弱火光, 國華終於可以擺脫黑暗, 立即拔槍急速轉身, 連開三槍.
三個日軍應聲倒地, 即時死亡.
滿棠眼尾望向國華, 嘴角微揚, 冷笑了一下. 如此身手......

『滿棠! 快進廟裡躲避! 』視野太黑, 加上風雨飄搖, 國華很難判斷還有沒有日軍在附近, 便叫滿棠進廟裡躲避, 自己則在外看清楚.


滿棠悠悠地推門進廟. 千鈞一髮, 生死一線, 他竟不以為然.
雙手推門, 他的左手, 剛才根本沒有受傷.
氣定神閒的滿棠心中肯定令有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