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三十八) 最後的冷靜

原本的行程, 滿棠和國華是不會分頭行事的, 只是滿棠看見南京外圍的氣氛太嚇人, 才臨時叫國華領隊進城.
因此兩人的行程都比原先預計早了完成.
滿棠早了三天回北平, 就是這個陰差陽錯的三天......知道一些不應該知道的事, 一切都被改變了.


十二月初的清晨時份, 寒風透骨, 滿棠剛從南京回到北平, 一路上他也是獨自坐在車後的空貨櫃. 抵達<成運行>後, 便坐自己的洋包車回卓家大宅.
北平此刻的天色與南京一樣昏暗, 當然, 只是因為天還未亮而已; 一路上還在下雪, 滿棠心情非常沈重, 南京帶給他的窒息感到現在仍未消散, 在車內望向還未放晴的天空, 蒼天何太狠, 把如斯苦難帶來中國.....


『停車. 』




駛到卓家大宅附近, 滿棠正想得出神之際, 卻突然如此吩咐司機.

震撼的事出現在他眼前, 山本將軍親吻著一個女子, 倆人摟抱著在大宅一起出來. 雖然距離頗遠, 但那個女子是枕邊人, 再遠也不會看錯.
滿棠冷汗直冒,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愛的女人, 他的妻子綺詠竟然與自己的殺父仇人山本將軍搭上了.
滿棠極力保持著最後的冷靜, 他在街角的隱蔽處下了車, 並吩咐司機離開, 就在該處偷看這難以置信的一幕.

滿棠眼中只有綺詠一人, 因為山本將軍只是豺狼, 並不值得花時間觀察一隻畜牲; 滿棠現在還不能開罪山本, 但他一定不會放生這隻可惡的豺狼.
至於綺詠, 她望著山本將軍的眼神, 與平日望著滿棠的眼神一樣, 找不到半點不願意的痕跡; 滿棠心裡難過, 但沒有下定論, 因為他知道綺詠不是簡單的女人, 即使她不願意也不會讓其他人輕易察覺到, 包括滿棠.

事已至此, 滿棠強迫自己回復冷靜, 因為綺詠已不可信, 這條伏線隨時把卓家上下, <成運行>, 甚至青幫全部弄死.




他不確定綺詠剛才有沒有看到他, 但他知道永遠沒法確定 - 因為綺詠與他一樣擅於隱藏.
為免生疑, 滿棠留在街角抽煙, 沒有回家; 在風雪中呆站兩小時, 天全亮才踏入家門, 佯裝剛剛抵步.


踏入家門的一刻, 他狠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