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三十) 漢奸走狗

一個月不夠, 繼北平後, 天津和上海也相繼淪陷.
日軍勢如破竹, 除了本身的強大實力, 以<成運行>為首的北平運輸業提供暢順物流是重要原因.

在北平, 卓滿棠的名字令人恨之入骨.
因為表面上, <成運行>依舊是正當的運輸公司, 但人所共知, 滿棠是暗地裡為日軍運送軍火和物資.

同時, 卓滿棠的名字也讓地下抗日的人聞風喪膽.
山本將軍很信任滿棠, 在他眼中, 滿棠是一隻為了生存, 可以放棄一切的狗. 山本在滿棠面前殺了他的父親卓文軒, 又迫他親手殺死親弟<滿懷>, 滿棠通通照做.
當然說到底山本將軍是需要利用卓家在運輸界的地位和人脈, 以華制華.





卓家大宅的地下倉庫, 被日軍改建成囚室, 專門囚禁地下抗日人仕, 向他們嚴刑迫供.
囚禁, 迫供, 甚至逮捕抗日義士時, 滿棠大多數在場.
山本將軍這樣做, 除了要讓滿棠親眼看見抗日的下埸外, 最重要的, 是令他<漢奸走狗>的形象深入民心, 迫他無路可退.

日軍的物資明目張膽經<成運行>運送, 是公開的秘密.
青幫同樣經<成運行>為地下抗日組織運送軍火, 則是只有杜月笙和幾個青幫高層知道的秘密.

分不清誰在明, 誰在暗; 日軍和抗日的人, 都用<成運行>, 在爾虞我詐中鬥智鬥力.

滿棠佯裝不知. 然而偶爾被日方發現, 他便全不猶豫把有關人士囚禁迫供.




為了自保, 卓滿棠表面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漢奸走狗.
杜月笙卻清楚知道, 在遠方有一個心懷大愛, 心繫國家的勇者, 在抗日路途上與他站在同一陣線.
兩人從未見面, 也全無溝通, 彼此卻惺惺相惜.



踏入十月, 中秋快到了. 日軍在這團圓的季節準備攻打重鎮南京.

夜涼如水, 這晚滿棠獨自坐在書房的安樂椅上發呆.
忽然, 沈實的敲門聲打破寧靜.




來人是國華, 他進來後順手把門鎖好 - 這些日子, 事事小心已成習慣.

『滿棠, 你找我? 』

左手拿住煙蒂的滿棠才回過神來, 把右手拿住的白蘭地一飲而盡, 道:『唔. 國華, 我最近很辛苦. 朋友一場, 老實說你的想法. 』

滿棠的提問很莫名其妙, 正常人不會知道他問的是關於甚麼, 但國華卻想也沒有想便回答:『幫助日軍, 是助紂為虐. 』

滿棠聽罷, 從抽屜取出手槍+, 對準國華道: 『一個問題便勾出你心中惡鬼, 你可以去死了. 』















+ 北平淪陷那晚, 滿棠從青幫的軍火中取了一把手槍 (詳見第(二十二) 回 北平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