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間奏曲》: 十一．反攻巴黎

　　１４３５年，勃艮地公爵『好人』菲利普三世終於決定投向查理七世，並於同年簽訂《阿拉斯條約（Treaty of Arras）》，剩下的反法聯盟，不是選擇和勃艮地公爵一起加入法國，就是選擇中立──一邊坐山觀虎鬥，一邊在低地國擴展勢力。

　　至此，原本還處於微妙平衡的關係被打破，優勢回到法國一側。準備好一切後，查理七世於隔年出兵巴黎。軍隊由貞德的繼任者拉以爾將軍和雪拉帶領，勃艮地則派出當年有份圍攻康白尼的約翰‧德‧盧森堡將軍，和英軍在巴黎近郊相遇。

 
　　雙方對持了幾天後，由英軍首先發動攻勢。當瑪麗哥爾德留意到英軍的佈陣時，立覺不妙；只見英軍軍隊中間留有三條寬闊的空隙，不一會，數隻巨大的石像兵沿路走出來，攻向法軍。

　　雪拉立即命令前陣要盡量穩住軍心，阻止士兵逃走，一邊吩咐伊普里梓準備火炮──這種新式武器是透過阿梓和瑪麗哥爾德從亞歷山大港帶回來的書所精製，威力極大，就是運輸不太方便，填裝也很慢，不適合野戰用。

　　火炮一擊就把石像兵轟掉上半身的一半，但石像兵還能繼續活動，再加多兩炮，終於把一隻石像兵打倒。在五門火炮交互攻擊之下，能走到法軍前的石像兵就只剩下兩隻半。正當石像兵準備要一拳砸向法軍之際，拳卻被無形的保護膜給彈開，是瑪琳帶著人魚們用魔法擋開魔法的攻擊。掙得一段時間，火炮再次填裝完成，把剩下的石像兵給轟掉。





　　與此同時，艾蜜妮和芭特繞過石像兵，同時率軍從左路進攻，等到石像兵被消滅後，盧森堡將軍也帶領右翼進攻。兩軍喝聲震天，箭如雨下，立時就撕殺起來。

　　當優勢漸漸靠向法軍時，就像上次康白尼戰役一般，巨大的火焰沖天而起，把右翼的法軍燒掉。艾蜜妮和附近的士兵得到芭特的人魚力才得以逃過大難，然後英軍立時衝上來，把她們團團圍往，雪拉立即命令「藍鬍子」吉爾斯‧德‧瑞將軍前往救援；同時，阿梓命令火炮瞄準英軍後軍，開炮攻擊魔法師們。

　　就像石像兵被人魚所擋一樣，火炮也在半空中被彈開，掉到戰場外，但魔法卻沒有停止。等了一段時間後，巨大火焰再次出現，這次則是左邊，瑪琳她們也使出水魔法，擊向火焰，但也只略為減輕其威力。

　　衝突半天，雙方互不相讓，眼見天色開始暗下來，最後各自收兵。

　　第二天，兩軍再度對持，這次法軍小心得多，沒有主動進攻，陣形也變得分散，以減少魔法的傷害。這天英軍也沒有攻擊，最後雙方就在大眼瞪小眼的情況之下渡過一天。





　　接下來數天都是同一情況，更重要的是對方沒有用魔法攻擊，令雪拉等人開始懷疑，也許是那種魔法不能連續使用，又或者是對方的餌誘……聽過瑪麗哥爾德的計策後，約翰‧德‧盧森堡第一個贊成，而雪拉也認為可以嘗試。

　　當雙方再次對壘時，這次由法軍先攻，火炮和弓箭一齊射向敵陣，阿梓還刻意命令五台火炮瞄準不同的位置，冒求令對方接應不暇。英軍的死傷開始增加，但還未使用魔法，只以弓箭還擊，所以雪拉決定要進行下一步。

　　法軍在箭雨的保護下前進，見狀英軍也開始進攻，雙方就在中間地帶交戰。因為法軍的第一陣人數比較少，漸漸被英軍壓過去，開始後退。雪拉等到第一陣後退大半後，才命第二陣出擊。

　　第二陣分從左右夾擊，把左右兩翼的戰線推前，慢慢形成一個Ｕ形，把英軍包圍起來。英軍後陣出現異動，不單開始移前，同時派出士兵救援。看準情勢，雪拉命令第三陣阻止英軍救援，而芭特和艾蜜妮她們也率領一支騎兵直衝向英軍移動中的後陣。

　　根據上次在康白尼的經驗，如此大形的黑魔法的射程距離都不太遠，加上今次沒有山丘高地這種視野廣闊的地方，所以安格斯將軍的所在地一定在軍隊中。那麼，要對抗黑魔法的話，一是讓軍隊形成混戰局面，另一是拉開前線和後陣的距離。瑪麗哥爾德的計策還有另一點，就是如果對方不用魔法是為了引誘法軍的話，也可以透過拉開距離來防止。





　　騎兵群不一會就衝到英軍後陣前，對方也毫不猶豫用魔法攻擊馬匹，馬匹慘叫一聲，把騎士們都拋下馬。艾蜜妮落地一滾，還未站起已感到殺氣，連忙再一滾避開，才剛滾開一把長劍已刺進剛才腦袋的位置。站起來，見是上次那三位騎士，不自覺地嘴角上揚，拔劍迎戰。

　　看到艾蜜妮纏著護衛騎士，芭特猜想安格斯也許就在附近。把突然撲出來的兩個士兵擊倒後，芭特卻碰到菲娜帶著數位少女走過來。菲娜一見是芭特，正要舉起木杖，冷不提防芭特已然來到眼前，一招就把菲娜摔倒，那些少女嚇了一跳，想要後退卻被芭特追擊擊倒

　　一個細小的黑影突然籠罩著芭特，抬頭一看，一片烏雲在頭頂飄浮著。閃電瞬即擊下，芭特連忙揮手，水造的護膜把閃電擋開。四下一看，只見馬龍就站在正面，揮動手中木杖，讓風化成利刃斬向芭特。芭特一閃身就避開，然後瞬間拉近二人距離，揮刀刺下。

　　那廂，被芭特拋下的菲娜正掙扎著要爬起來，卻被正要追上芭特的瑪琳見到，瑪琳便停下腳步，伸手想要拉她起來。菲娜望向那隻手，原本想伸手去拉，但看到是瑪琳便眉頭一皺，用力打開她的手，再自己站起來。拾回自己的魔法棒，菲娜一揮手就放出水魔法，讓水化為利箭向瑪琳射過去。

　　「等等！」瑪琳打開雨傘，擋往水箭後大叫。但菲娜沒有搭理，繼續攻擊，令瑪琳只能防守。

　　與此同時，正在戰場上指揮的雪拉，卻突然受到魔法攻擊。那不是之前見過，威力強大的火焰魔法，而是很普通的魔法攻擊，但也足以令軍隊恐慌起來。看到一名黑魔法師就在眼前，『藍鬍子』和尚‧都龍立即掄起大斧撲上去，卻被黑魔法師所召喚的巨石像兵彈開。黑魔法師手中的拿著一支長木杖，指揮唯一剩下來的巨石像兵攻擊雪拉，卻被她身邊的人魚露西擋下。

　　三個護衛騎士互相配合，令艾蜜妮陷於被動，真正劍術好的其實就只有一人，但另外兩人的搔擾卻不時令艾蜜妮分心。就在這時，她終於看到安格斯將軍，只見將軍沒理會艾蜜妮等人，直直在她們眼前地走過，走向前線戰場。





　　心急的瑪琳用力揮動雨傘數次，放出無數水球，然後讓水球飄向安格斯將軍，然後再繼續撐傘防守，『砰』的一聲，瑪琳被水柱打到滾倒地上。將軍停下腳步，見是緩慢飄動的水球，便揮手放出魔法，把其中一個水球打破，沒想到被打破的水球竟然放出電力，威力不大，但也把將軍著實電了一下。

　　芭特不斷快速的變換身影，令馬龍無法動用威力強大的黑魔法，只能以簡單、不需要唸咒準備的小魔法應付。也許是看久了，習慣了芭特的速度，馬龍看準芭特改變方向的瞬間放出風刃，芭特避無可避，就只能用雙刀擋下。掙得一丁點時間，馬龍連忙使出上次打倒芭特的大龍捲風。正當他以為勝券在握時，突破眼前一花，芭特以來到馬龍眼前，手起刀落，把馬龍擊昏。

　　原來芭特被風刃擊中是故意賣個破綻所致，她利用風刃的力量讓自己飄到遠處，再加人魚的水魔法，成功拉開距離，避免捲入龍捲風中。擊倒馬龍後，芭特轉身去追安格斯將軍。

　　由於距離太近，無法利用火炮來對付巨石像兵，雪拉只好把指揮交給拉以爾，讓「藍鬍子」和露西一起牽制巨石像兵，再由雪拉和瑪麗哥爾德兩人合力去對付那指揮石像的黑魔法師。拉以爾見英軍後陣一團混亂，連忙命尚‧都龍帶領一部份預備兵去幫手，並把剩下的預備兵都投入戰場，這時英軍也投入預備兵，想要擺脫包圍局面，但不成功。

　　尚‧都龍趕到時，只見芭特一個人在纏往安格斯將軍，以搔擾為主。安格斯將軍的魔法比五年前更厲害，一手拿書一手拿劍，在劍招之間夾雜著魔法，令芭特難以埋身。另一邊廂，艾蜜妮正和三個騎士周旋，而瑪琳則縮成一團，撐開雨傘抵擋菲娜的水魔法。

　　尚‧都龍命令士兵去幫助其他人，然後抽出長劍，跑去幫艾蜜妮，一連數劍就把兩個劍術較差的騎士迫開。鬆一口氣的艾蜜妮，先對尚‧都龍笑了笑，再正面面對唯一的敵人，乘對方舉劍想要砍下的機會，雙手握劍從下往上擋開：

　　『天地二段！』

　　擋開劍的瞬間，艾蜜妮使用暗力把對方拉向自己，同時反手把劍往下拉，就如對方故意把身體靠上來，撞上艾蜜妮的劍一樣。那人被斬倒地上，連身上的鎖子甲也被斬開。





　　回身過去，和尚‧都龍合力解決剩下兩人後，艾蜜妮便過去幫芭特手，而尚‧都龍則轉而去救瑪琳。有了艾蜜妮的幫手，至少兩人能欺近安格斯將軍的身邊，也令他開始招架不住而增加防守。

　　「嘿！」舉起巨斧，用力砍下去，卻只砍出一條細微的傷人，有『藍鬍子』之稱的吉爾斯‧德‧瑞也不禁苦笑。

　　「小心！」巨石像兵的拳頭正要打中『藍鬍子』，卻被露西的水護膜擋往。軟綿綿又有彈性的水護膜把巨石像兵彈開，令它幾乎倒下，最後好不容易才平衡。另一方面，雪拉和瑪麗哥爾德合力對付黑魔法師，雖然他只處於防守，但卻猶有餘力不時給巨石像兵需要的指令。

　　這時候，有個不怕死的士兵爬到巨石像兵的手臂上，緊緊抓住不放。巨石像兵用力想把士兵甩下去，卻只引來更多士兵爬上去，『藍鬍子』也跑過去幫手牽制。幾經辛苦，終於有士兵爬到頭頂，舉劍用力插下，卻只刺到石頭表面。這時，不知是誰大叫關節刺得進去，結果所有人的武器都往關節招呼過去，連『藍鬍子』也把巨石像兵的膝蓋砍掉，終於令巨石像兵倒下。

　　『啐』了一聲，那個黑魔法師對巨石像兵唸咒，令巨石像兵的身體開始發光。雪拉記起上次康白尼戰役的事，連忙下令士兵們盡快離開。一分心，肚子吃了一杖，痛得雪拉幾乎跪下去。瑪麗哥爾德揮劍把黑魔法師迫開後，連忙彎身去扶起雪拉。黑魔法師也沒戀戰，準備逃跑。

　　眼見光越來越強烈，雪拉知道兩人可能來不及逃亡，便要瑪麗哥爾德先走。這時雪拉見露西也跑過來幫手，便要她把瑪麗哥爾德拉走，理由是巨石像兵會爆炸。一聽到會爆炸，露西整個人被嚇一跳，僵硬地轉頭望向巨石像兵，眼看它就要爆炸，露西不禁大叫一聲：

　　「不要！」





　　雪拉和瑪麗哥爾德同時掩耳，因為聲音實在太大聲，強大的聲波甚至把巨石像兵也震得支離破碎，所有關節都爆開來，手手腳腳全掉到地上。也因為有這些手腳頭阻擋，令爆炸的威力減輕了不少。只除了小數人外，大多數都只受輕傷。

　　那黑魔法師逃回安格斯將軍身邊報告，攻擊本陣失敗，而被包圍的英軍也死傷枕藉，沒死的也大多逃跑了，安格斯將軍知道大勢已去，下令撤退。將軍連續數招把芭特和艾蜜妮迫退後，自己也轉身離去。

　　「別走！」

　　芭特一聲嬌叱，一瞬間已來到安格斯將軍身後，雙短刀同時一閃，使出一招『雙閃光』。將軍連忙回身，來不及防禦，回好拋出左手的書本。書被斬開，瞬即碎成碎片，飄散落地，然後被芭特走過所帶起的風吹起，往萬里無雲的天空飛去。

　　芭特不等將軍穩下來，連接數招把他迫得只能後退，終於一劍刺進他的肩膀。正想拔出短劍，卻發現劍被傷口抓緊，拔不出來，將軍也舉劍刺下，連忙鬆手，與此同時，艾蜜妮也趕到，把將軍的劍打下，再架著他的頸項。

　　這個姿態一直維持到雪拉等人也趕到現場為止，其他人，不論敵我都只是在看著，沉默不語。就連安格斯將軍也只是閉起雙眼，等待接下來的命運。

　　「雪拉姐？」

　　「把他抓回去領贖金！」拉以爾說，約翰‧德‧盧森堡也贊成。





　　「殺了他為貞德報仇！」尚‧都龍提議，現場立即傳來熱烈的歡呼聲。

　　雪拉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各人，一個個仔細看：瑪琳和菲娜正站在一起，雙手交握，一臉擔憂；尚‧都龍一臉熱切，興奮得靜不下來；拉以爾和『藍鬍子』也一樣興奮，卻不像尚‧都龍那樣把感情表露出來，只是不斷微笑；約翰‧德‧盧森堡的臉有點尷尬，雪拉知道是因為貞德的死他認為自己也有責任，雖然只是奉命行事；接下來看到艾蜜妮一臉專注，握劍的手紋風不動；瑪麗哥爾德有點不耐煩，略帶無聊的眼神四處張望，她就只有書才有興趣；最後看到芭特，那是沉思的表情，偶爾嘴唇微動，欲言又止。終於，芭特轉過眼神，和雪拉的視線相交：

　　「芭特？」

　　「可以放了他嗎？」芭特的話引來極大的騷動。

　　「為什麼？」

　　「因為……」芭特頓了一頓才繼續說：「因為是時候要終結這場戰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