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坐喺靠牆嘅卡位,阿立叫我過咗嚟落單,叫咗自己要食嘅嘢先

「唔⋯食咩好⋯?」我拎起餐牌睇,「要唔要幫阿立叫埋⋯?」

我有啲猶疑點算好:佢叫我落單,如果我淨係叫自己嗰份好似唔太好,但如果幫佢叫埋,但佢咁啱又唔係想食呢樣嘅話又好似我自作聰明咁⋯

算啦,等我睇下食咩先再講⋯

「你落咗單未?」阿立行番番嚟坐低喺我對面





「嗯,落咗啦。」我微微點頭,見到佢拎起餐牌嘅時候,我即刻開口:「我幫你叫咗啦⋯」

「你幫我叫咗?」阿立有啲訝異,「你叫咗咩?」

「我叫咗—」

正當我打算答佢嘅時候,侍應拎住一碟焗肉醬意粉行過嚟放喺佢面前嘅時候,佢先係露出一個有啲意想不到嘅表情,然後露出笑容:「原來係呢個。」

「我唔知你仲係唔係中意食呢個,自把自為幫你落咗單⋯」我微微耷低頭,有啲尷尬咁笑咗一手,雙手嘅食指都因為我覺得有啲唔自在咁輕輕扣住





「Okay呀~我本來都係打算叫呢個。」阿立喺隔離拎起隻叉放喺碟邊,然後好似好順口咁就補一句:「你仲記得呀?」

「我又未至於會完全唔記得⋯」我環顧四周,同以前嘅格局冇咩太大嘅改變,不過又好似唔係同嗰陣完全一樣,「以前⋯我地唔係成日都喺呢間食飯咩?」

以前喺學校學校附近都有呢間餐廳嘅分店,所以我地好多時都會喺放補課之後去食飯;就算係屋企附近都有,我地都會喺屋企附近嗰間度食

阿立好專一,次次都叫呢個焗肉醬意粉,食到我都記得佢次次都一定要叫呢個,只係估唔到宜家佢都係⋯

「以前做學生邊有錢食貴嘢?」阿立笑咗一笑,「只係我有啲意外你仲會記住⋯」





阿立拎起放喺碟邊嘅鐵叉,但佢唔係要食飯,只係雙手拎住隻叉,將隻叉漫無目的咁左轉右轉

「嗯⋯」我低聲回答,視線都下意識移開

「嗰陣你話,只要我地分咗手,你就唔會再記住同我有關嘅任何事⋯」阿立嘅目光落喺佢手上嘅叉上,臉上仍然掛住淡淡嘅笑容

「嗯⋯」佢突然提起,搞到我即刻靜咗唔識答佢其他嘢,「唔記得啦⋯」

我只好望向窗外,令自己嘅視線唔會同佢有交匯,唔想氣氛冷卻,唔想變得尷尬

你⋯仲記唔記得你第一次拍拖嘅時候係點樣?嗰個人係一個點樣嘅人?可能呢種事已經耐到記唔起啦⋯但我,仍然記得嗰個人⋯

我第一次拍拖,係同我嘅初戀一齊,對我嚟講,佢就好似一個小太陽一直喺我身邊

我地係小學同學,上到中學嘅時候,喺班上嘅時候我同佢嘅交集都唔會有太多,多數都係私底下先會send message講嘢





「點解係佢呀?」「你兩個明明好少交集,點解會突然同咗佢一齊?」

呢兩個問題,係我喺同佢一齊嘅時候最常聽到嘅問題

大家知道我地一齊嘅時候都覺得好好奇,我同佢明明冇咩交集,但點解會一齊咗?

對我嚟講一啲都唔神奇,亦唔係突然間嘅事,所有嘢都一定係有跡可尋,我又點可能突然間中意一個人⋯?

我本來,就唔相信一見鍾情⋯

「我地都識咗咁耐啦,都唔係啲可以決定記唔記得嘅事⋯」我解釋道

「都係,我地都真係識咗好耐。」佢微微一笑,望住我好雲淡風輕咁講,但下一秒佢又將視線移開:「但都好耐冇見,中學放榜之後開始⋯」





聽到佢講出嚟嘅後半句,我忍唔住皺一皺眉頭,耷低頭嘴角上揚,但呢個笑容,係冷笑⋯

「唔係因為你不辭而別,粒聲唔出就搬咗屋,所以我地先會一直冇再見咩⋯?」我其實好想咁問佢,我嘅心深處對於當年佢突然搬走嘅舉動仍然係介意,「你點解⋯要不辭而別⋯?」

但我最後都係冇將呢兩個問題問出口,過咗去嘅事就由得佢過去,再追究都冇用

食完飯之後,我同阿立沿路慢慢行番屋企,但我同佢之間嘅距離隔到好開,大概係你微微側一側身都可以行過嘅闊度

喺經過一間蛋糕店嘅時候,我停低咗企喺蛋糕櫃前面,忽然間好想食蛋糕⋯!

「知珩?」阿立見我忽然停落嚟就跟住停低,轉身走向我

有啲想買兩件蛋糕番去食,但唔知咁食會唔會肥呢⋯平時阿逸喺cafe成日都整甜品比我地試味,我再咁食會唔會肥㗎⋯?

「你想食蛋糕?」阿立行到我隔離同我一齊望住玻璃櫃入面嘅蛋糕





「少少⋯」我彎住腰望啲蛋糕,睇起嚟每一款都好好食

「想食就買件買番食。」阿立笑咗一笑,伸手指住玻璃櫃嘅其中一款蛋糕:「有芝士蛋糕。」

「你食唔食?」我禮貌上問佢一聲,「佢買二送一。」

「你食啦,我唔食啦。」阿立搖搖頭,「我麻麻地食蛋糕。」

我望住櫃中嘅蛋糕,思考一下自己係唔係真係想食蛋糕,不過如果會猶疑,即係我都唔係真係超想食,只係心思思想食蛋糕啫

如果真係想要,又點會猶疑⋯?

我望住阿立向前行嘅背影,以前有人講過,只有女仔先中意一直回頭望向以前,留戀以前美好嘅事;但男仔就唔一樣啦,男仔會喺短時間嘅消沉後向前望





所以佢應該早就向前望啦⋯唔會好似我一樣,喺再一次見到面嘅時候會諗番起同以前有關嘅事

我地呀⋯真係只係禮貌上咁好好相處,實際上已經係兩個陌生人嘅狀態

以前嘅狀態都冇辦法搵番番嚟,一旦踏入咗成為陌生人嘅範圍,就冇辦法再番到去以前嘅親密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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