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之火～體育部的女神們》[18+][fin.]: 貮肆︱Ἔρις︱厄里斯 γ
我回頭對身後的階梯說：「妳們都出來吧，我們來讓鹿儀見見我們預定的體育部主席。」
鹿儀瞪視著我身後陸續步出的所有人。
首先是瑜珈隊的女生，然後是拳擊隊的大塊頭，劍道隊的女隊長，籃球隊的帥哥明星，射箭隊的男隊長，水泳部四式的主將，劍擊隊的校隊冠軍……
他們一個接一個步出，直到我們體操隊的樂璇，再來到最後一位——
滑冰隊隊長，森瑤。
我讓森瑤走到我的身邊，示意說：「我們已獲得所有聯署社團的一致同意，推舉森瑤成為預定體育部的主席。」
森瑤瞧了我一眼，動著嘴尖，仍然一副置身其中卻不以為然的表情，說著：「鹿儀學姊，我先說聲抱歉吧，我跟妳其實沒有過節，可是，沒辦法呀，就當我是形勢所逼吧，而我也……確實不可能對我那位在體操隊裡的笨蛋姐姐坐視不理。」
鹿儀兩頰逐漸轉紅，那是她每次惱怒時的生理反應。她怒道：
「那、那……那、我不接受！！我不接受這我從未同意的體育部，這、這不可以這樣，學、學生議會那邊……」
鹿儀雙拳緊握顫抖，我卻拿起手機說：
「關於學生議會那邊，我為防萬一，也已將電郵轉發給所有21位社團的負責人了。鹿儀，妳最好也看看。」
鹿儀用混亂的目光取出手機，打開電子郵件信箱。我不用解讀她詫異的表情，因為我知道伶馨發出的電郵內容。
「這、這……」鹿儀快速閱讀過來，失笑著說「開什麼玩笑……」
「鹿儀，」我踏前一步「我們都不怕輸了，妳怕輸嗎？」
鹿儀用力搖頭，收起手機：「那！好呀！既然這樣，這是妳們想要的局面嗎，那我就奉陪到底！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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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所有21名體育社團負責人：
鑑於近日眾多團體爭端，惡鬥不絕，本席不欲見事態惡化，且有礙聖誕晚會籌備，乃現接受啦啦隊、體操隊、花式滑冰隊負責人三份『決議權』提案，並全數通過。
本席及本會經討論後，准予花式滑冰隊體育部獨立，為擁財政、行政自決權之獨立機構，惟學生議會仍可以派員出席體育部會議，並具動議權及發言權。另准予體育部由21位個體育社會所組成：分別為，田徑隊、男子足球隊、羽毛球隊、拳擊隊、欖球隊、體操隊、籃球隊、水泳隊、單車隊、劍擊隊、滑冰隊、排球隊、啦啦隊、網球隊、桌球隊、壁球隊、滑板隊、兵乓球隊、瑜珈部、劍道隊、保齡球隊。
本席得悉是次眾決議者皆行之倉促，未竟協睦，難免相踈，故指示如有不服於體育部決議者，按以下規舉決勝：
一、十二月二十二至二十三日、時間以四十八小時為限
二、全校室外範圍分為二十區
三、雙方各設六名主將，爭競地域，及其多者勝
爭競者窮其力，服膺勝負，勝者乃就任體育部新任主席。
學生議會主席
伶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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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日。上午
「你們……你們，小果……你跟小璇這一次真的太，太亂來了……我的京都之旅呀……嗚，小果……我美麗的京都呀……」
我姐坐在場邊，已經因為強烈衝擊而精神崩潰了。
「明明，」我對身邊的絲明說「妳剛才說，啦啦隊、田徑隊、足球隊等大型隊伍，都已結盟了吧。」
「嗯……嗯、那個，對、對的……鹿儀、那、那邊……都已經、向、向學生議會……交上主將名單。」
「所以我們再過兩天，就會正式對決了吧。」
絲明點了點頭：「十二月二十三至二十四日……兩天時間，學生議會……會決定哪一方、哪一方可擁有體育部……行政權。」
我牽起絲明的手，穿著長黑紗裙絲明一邊回答，看著表情豐富的花姐似乎很好奇。
「嗚……你說過要我帶去清水寺，帶我去泡溫泉，帶我去買和服的……京都呀，京都你去了哪裡呀……？」
「明明，現在幾點？」
「十點二十六分。」絲明看了看皮帶手錶說。
「Okay，宣佈死亡。」我牽著絲明離開鬼叫的我姐。
「慢慢慢慢慢慢慢著！小果！」我姐從來撲上來抱著我「我要怎麼辦呀！救我呀！體操隊要完蛋了嗎？跟京都豪華團一起完蛋了嗎！？懷石料理呢？小璇一定有辦法的，你們事前一定有第二手準備的！就算打輸了，你們也有第二手準備的，對吧！？」
絲明還是瞪著眼晴，看著我身後的雌性動物，明明，不用懷疑了，那的確是我姐，也算是妳大姑姑。
「您好，這邊是體操隊嗎？」
一把粗壯的男聲令花姐不再吵鬧。我們望向走道，只見走來一堆肌肉發達、穿著運動外套、二頭肌似乎比絲明雙腿合起來還粗的彪形大漢。看見他們，我姐立刻尖叫起來：
「呀呀呀呀呀───！！！不要呀！不要抓我呀！下個禮拜！下個禮拜我就會繳卡數了！所有的卡數也是！上個月的電話費也是，再兩天就會發薪水！啊，媽媽呀！！救我呀小果！不要讓她們把我抓走呀！！！」
這個女人還有未來嗎？不會老來要依靠我吧？
就在我無動於衷的時侯，樂璇、藝莉與森瑤從另一邊的走道步出。
領頭的樂璇看著壯漢便熱烙的揮起手：「嗨～～～～你們那麼早就到了呀！東西準備好了嗎？」
站在壯漢最前面的是一個剷著平頭，頭臚像檻欖，膚色黝黑的健力士。他向身後的小弟們（？）招了招手，四個壯漢就抬出了一個大布包。平頭大哥說：「都準備好了，璇姐，外面還有二十份，請你簽收。」
璇姐？
我疑惑地望向樂璇，樂璇注意到我的視線，卻得意洋洋向我吐著舌頭。
壯漢們打開背包的綁結，我彷彿看見了一片海洋從中湧出。
一堆寶藍色的布條。
樂璇拿起其中一條，揮手披自己肩上。布條的寬度比她嬌小的身驅稍短，與藍白相間的隊服互相揮映，彷彿成為了騎士的披風，她大笑說：
「做得好！太漂亮了！拳擊隊的男人果然靠得住呀！我向各位敬禮！」
「拳擊隊……？」躲在我身後的花姐驚訝道。
樂璇將手掌切向額頭，像軍人般向拳擊社敬禮。拳擊社竟然回禮說：
「別客氣！璇姐！」
然後，拳擊隊身後的走道，又再接連出現數班人馬，包括射箭隊﹑水泳隊﹑跳水隊與溜冰隊。他們都分別跟樂璇打招呼。
藝莉這時候拿起一張A1大小的紙張，在眾人面前的地上打開，是我校的地圖。
「老公蹲下蹲下！」
樂璇從遠處跑過來敲著我的肩膀。我便只好回答說：
「遵命，璇姐。」
我蹲下來後，樂璇跨起雙腿騎到我的肩膀上，抓住我的頭髮。我握住一雙白嫩的美腿，挺起身站起來，頸後感受樂璇腿間的溫熱，她坐在我肩上大喊：
「各位！大家好！辛苦你們過來了！時間無多！我們開始作戰會議吧！」
Ω
十二月二十一日，下午四時十二分。
「這是……果汁？你們自製的果汁嗎？」
沚澄在體育館外的物資收集站，接過幾位女生們送來的塑膠瓶。她面前的女生說：
「對，這都是我們平常練習後會喝的秘製果汁，有蘋果、橙、蜂蜜等等成份，很好喝的。我們……幾個女生，真的無法參加那麼刺激的活動，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忙，我只希望支持你們。」
我拿起物資的點算表格，認得這幾位都瑜珈部的女生們。沚澄非常感激地接過，向女生們點頭致意：
「這已經非常足夠了！我們一定會將它分發給所有人！感謝妳們。」
我替沚澄接過她手中的大瓶果汁，往到旁邊收集桌上。沚澄跟女生一一握手道別，互相鼓勵打氣，我對她說：
「大家的反應比我們預期中更有士氣呢。」
「真的呢，」沚澄看著眾多在物資站忙得分身不遐的同儕「我想因為我們都是運動員吧，既然決定要戰鬥到底，那就全心程入呀。」
現在明明已經是寒冬了，但沚澄整天又搬又抬，整理我們購置及收集的食物、醫療用品以及野外露宿工具，把長髮綁成馬尾的她，額上倒是冒出一顆顆汗珠。我對她說：
「妳還真的不會累呀，看妳都滿頭大汗了。」
昨天我們正式開始籌備後，沚澄連續這兩天都在打點各種物資人事安排，先是在不同的社團之間到處跑，再次確認社團之間的派員數量，也極力爭取擁有更多戰力的箭隊及劍道隊派出更多隊員，然後又在體育館前設立了物資收集處，蒐集各路人馬的捐獻，聽說她還參與了樂璇她們的戰術會議。
沚澄定睛看著我，遲遲沒有說話，然後才問我：
「……你怎麼了啦？哈哈。」
我倒是被沚澄弄得一頭霧水，也失笑說：「是妳怎麼了吧？妳還敢問我。」
「哎？」沚澄卻笑說「我以為你說我額上有汗，就是想幫我擦汗的意思呀，我見你平常對藝莉醬都是這樣。」
我沒好氣地笑著，便只用拿起旁邊乾淨的毛巾，抹起沚澄白裡透紅的粉額：
「澄澄，妳是太……興奮了吧？妳看來真的很開心，完全沒有壓力呢。」
「怎麼說呢，」沚澄穿著淡藍色的風衣外套，叉著腰說「我真的好久沒有如此全情投入做一件事了，這幾天的事情發太有趣了呀，我以前從來都沒有想象過，我可以參與這麼有趣的事。」
我抹完了沚澄的汗水，她的雙眼像折射著金黃色的暮色，說著：「別的先不說，但能夠看見妳如此開懷，我也放心了。」
「怎麼啦，」沚澄把地上一包物資丟到架上「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不不不不不不，」我心虛地立刻否認「我、我只是……只是怕妳，分手後，就是……會難過，但看來我是想多了。」
沚澄眼珠若有所思的流轉，然後說：「小果你好奇怪喔，怎麼會把我設想得那麼弱軟，而又把鹿儀設想得那麼可怕呢？」
「有嗎？」我眼顧左右地說「我沒有吧。」
沚澄湊到我臉前：「有呀，我歸隊之後，你對我就一直都戰戰競競的呀，好像怕說錯一句話我就會哭，說到阿軒我就會崩潰，才不會這樣好嗎？」
「那就好、呀、澄澄——」
沚澄突然伸手搭我的肩上，伸手拉著我的後腦，像要把我按到她的懷裡去。
沚澄的身高沒比我相差多少，幾乎能夠平視地逼近著我，她那美不勝收的臉鍛上冬日的奶油色，光豔的雙眼令人目眩神迷。被她這麼細看著，我竟然開始心跳加速：
「記得那天晚上，是你來找我猜拳的呀，我說不要，你還一直逼著我呢。」
「那、那是……因為、我、我們……我們快要比賽……」
「小果，你聽我說，」沚澄卻似完全無視了我的支吾以對「其實一直覺得你是在騙我的，不，至少在醫院、你扮護士那一次之後，我都覺得你那麼重視我能否參賽，不只是因為體操隊而已。你知道嗎，其實我從來都不介意，就算我跟阿軒未分手的時候，也從不介意，因為主導權從來都在我手裡呀。以前就己經有很多就算知道我有男朋友，還是會來追我的人，多得跟灰塵一樣呢。」
「啊、呃啊……」沚澄仍然按我的後腦，她那淡桃紅色的嘴唇說起話來，宛如是盛開的花蕾「我、其實、其實、那……」
「小果，你喜歡我吧。男女朋友的那種喜歡。」
噗啪。咻～
如果這不是我的錯覺，那我確實是聽見我的心臟漲極然後爆破洩氣。
沚澄終於放開我的後腦，嘴唇曖昧的抿動，像是要噘起嘴尖以示不滿，又終於守不住嘴角取笑著我的表情。
「我、咳唔……」我像掩飾般抹了抹頭髮，然後用嚴肅得像對聖座懺悔的語氣說「澄澄，現在的我……真的只想解決體育部的事情，我們每個人都都付出了那麼多了。小璇、瑤瑤，明明……妳也是呀，澄澄，妳都這麼努力了。」
沚澄挽起予以理解的微笑，在斜暉下又似乎帶點落寞：「是哦……那你這刻最想如何解決呢？」
「唉，」我無助地嘆了口氣「妳那天叫我對鹿儀強硬點，我就終於下定決心，要跟她正面對決，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我又覺得……好想就此終戰。我們真的只能如此。」
沚澄垂著眼想了想，說著：「那可能，是小果你誤解了我說你要『強硬』的意思。」
我又開始困惑了，怎麼最近的女生都那麼難理解呢。我問：「那不然……我還能怎樣？」
沚澄柔美地莞爾著，捧起旁邊的物資，邊走開邊說：
「像你對我那樣。」
Ω
十二月二十一日，晚上七時四十五分。
還有兩天就是聖誕，除了每年最矚目的聖誕聯歡晚會，大學內各處都掛起聖誕燈飾。
入夜後，我走在山下校區的行人路上，附近的燈柱都橫掛著一行行暖黃的電燈炮，或是五彩閃動的經典聖誕燈。
我穿著厚大衣，站在她所屬的學院前等著。日落後氣溫急降，連在大學裡蹓躂的學生，偶爾在角落裡偷偷親熱的情侶都不見了，所有人都像回到自己溫暖的小窩裡，靜待真正的佳節來臨。
我大概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事實上我不知道她是否會出現，又或許其實我不會等到。
我揉了揉沒有戴著手套的手，天氣愈來愈冷，想到明天就要開始的對決，身體也無端有點寒意。
然後，我終於看見那穿著黑色雙排扣大衣的身影，從學院裡步出，腳上厚重的皮靴踩出行軍似的步伐。
「鹿儀！」
我走上前，在夜裡高喊。
她回頭過來，雙手插在口袋裡，靜靜地看著我，呼吸化成陣陣白氣。
「我們不要再鬥了，好嗎？」我高聲對她說。
鹿儀沒有回答，仍然是默然地看著我，聖誕燈飾照得她的臉影綽不定。
「鹿儀……」我試著再往前一步「那男人的照片我也會叫薇薇刪掉，這樣好嗎？」
鹿儀依然沒有回答，或紅或綠的燈采照在她深棕色的長髮上，呈現出像甜點般迷人的糖霜色澤。
她見我沒有再說下去，便又準備轉身——
「鹿儀！」我深吸一口氣，大喊道「妳不要再管那個男人了，妳不值得這樣，這世上一定會有人更愛妳的人。說真的，我也覺得妳非常漂亮，非常帥氣，非常性感，就算我有那麼多女友了，每次看見妳，我還是禁不住留意妳的身材！穿著啦啦隊服的，不，就算只是穿著白T恤的妳也一樣不得了，妳說可以給我一個晚上，但我寧願不止有一個晚上呀！」
我連珠炮發地說完，再次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
鹿儀回頭過來，踱步來到我的面前。
她的眼裡折射著聖誕的百紫千紅，像流動迴轉的萬花筒。
「鹿儀……我，我好想有一次去找妳的時候，不是跟妳吵架，不是跟妳對質。我更想看見妳微笑，妳真正發自內心的快樂……妳不值得這樣。妳或許覺得我沒有資格，但那男人一樣沒有呀。」
鹿儀拉住我的衣領，突然使力，抬頭便向我吻來。
是帶著煙味與焦油味，成熟又甜膩的吻，她的嘴唇像散發著香醇的水果氣息。
「你喜歡我嗎？」鹿儀問道。
「喜歡。」我回答。
「太遲了。真的……都已經太遲了。」
鹿儀推開了我，退著步對我報以一抹淒冷的微笑，然後消失在夜幕之中。
Ω
十二月二十二日，早上八時。
那後來被稱為「聖誕校園內戰」的事件，正式展開。
貮肆︱Ἔρις︱厄里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