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經過差不多十分鐘的討論後,電子顯示版上,名字「樂璇」旁邊,終於顯示了分數。
 
  13.033。
 
  在六位已經出戰的選手中,暫時排名第一。
 
  「嘩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名~第一名~~~~」
 
  樂璇像跳著求雨舞的野人,一下撲進我的懷裡。


 
  「大厲害了小璇……」仍未出戰的藝莉說「我沒可能有這個分數吧。」
 
  「13分,這太誇張了吧……」森琪也掩嘴說。
 
  森琪雖然也是高低槓的首名,分數是10.933,就只重新訓練了不到三個月的業餘運動員來說,已經算很難得了。但跟樂璇的分數相比……
 
  「喂,你們有需要那麼驚訝嗎?」樂璇看著我們說「這對本小姐來說都是 a piece of cake 啦!」
 
  雖然參賽者不多,但說到底由國際體操總會(FIG)舉辦的資格賽,所以計分方式也遵從國際規定,13.033的分數,就算放在到奧運會上,也同樣13.033。


 
  我望看花姐,她眼裡跟我同樣的眼神。
 
  果然,我們姊姐,都想到同一件事。
 
  我緊抱著樂璇溫暖的身驅,將她埋在我的胸前,她卻呼吸困難地說:「呀!怎麼啦!怎麼抱那麼緊啦!」
 
  「沒事,只是小璇妳實在……太厲害了。」
 
  「哼哼~當然。」樂璇揚起得意揚揚的臉「小果~跟小翼說,小翼會很開心吧!我資格賽得到自由體操隊的第一名!」


 
  「那當然,小翼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高興。」我心不在焉說。
 
  樂璇搭著我的肩膀,雙眼流轉,咬著嘴唇說:「老公~小小璇……想要♡。」
 
  我看著樂璇那像有著引力的眼神,我知道她是認真的。
 
  「還有平衡木呢,先等比賽都完了吧。」
 
  「唔~你看著我那麼性感的身材,不會想跟我做愛嗎?嗚,站在那麼多人眼前做體操,小小璇會濕啦……」
 
  「那如果正式青年賽的時侯,妳豈不是會高潮!?」
 
  「性飢渴的女人會散發特別的吸引力哦,看分數就知道了~」
 


  我推塘著歪理連篇的樂璇,並不是我的不想做,樂璇堅挺的美乳都壓在我胸前了,在樂璇變態查克拉之下,每一次我都只有繳械的下場。但首先,的確還有平衡木的賽事,第二,真正的決勝分,不在她們三人,而在最後的沚澄。
 
  「放心啦!澄澄一定會來的,要相信明明呀~」樂璇又哀求著說「真的不做嗎……?」
 
  此刻我覺得自己是山西大熊貓──媽!我唔想扑野呀!
 
  「呀~算了。琪琪,我要尿尿,陪我去上廁所!」樂璇轉而捉走了森琪。

  「不要對琪琪亂來呀!記得還有平衡木的比賽!」我不忘在樂璇身後提醒說。
 
  樂璇笑著吐吐舌頭,便跟森琪走進走道。我望向我家的老姐,她向我展示手機,上面是一個充滿數字的表格。
 
  「如果是2012年的倫敦奧運會,第八名晉級的Aliya Mustafina是14.433分。但在總決賽的時侯,第八名的Sandra Izbașa,分數只有13.333。」
 
  聽見這句話,像有一陣狂潮在我的血管中亂轉。Aliya Mustafina是俄羅斯選手,除了是有名的大美人,也是高低槓與平衡木的高手。


 
  樂璇的分數竟然只跟她相差1.4分?
 
  而且分數甚至直逼奧運會的第八名?
 
  剛才裁判用了那麼久的時間商議分數,大概也是因為不相信,一個默默無名的大學女生,能有這種水平。
  
  「姐,如果樂璇一直維持這個成績,那麼……」我用鬼故事似的語氣說。
 
  「嗯,我去聯絡FIG的朋友,問問她們的意見。」花姐站起來,看著我微笑「小果,看來你的正室女友,果然是世界級的呀。」
 
  花姐走到場外去用電話,剩下我跟藝莉。
 
  她握住我的手,縱使向來冷靜的她,也說:「小璇太厲害了,我﹑我……」
 


  「就別跟小璇比較了,不論作為女人還是運動員,她都是個變態。」我轉頭吻著藝莉「還是藝莉醬比較像個人。」
 
  「少來了。」藝莉嬌羞地笑說。
 
  「妳練習的最好成績是11.500,目前排第三名的是9.700,只要發揮一貫水準,藝莉醬也一定可以取得參賽資格,衣錦還鄉的。」
 
  藝莉鼓了口氣再呼出:「『衣錦還鄉』……?就是驕傲的意思嗎?」
 
  「就是從少女變成女人的意思,尤其是當性生活非常和諧……哎呀。」
 
  藝莉再一次笑著掌摑我的臉。
 
  『7號選手:藝莉!』
 
  「那麼……見せてください(請欣賞吧)。」


 
  藝莉充滿自信的微笑,然後步上12米乘12米的軟墊,靜立在角落裡,隨著充滿節奏感的體操音樂響起,藝莉便張開雙眼,一雙美腿向前助跑,雙手高舉,準備使出她最擅長的直體轉身。
 
  森琪與樂璇也順利取得世青賽的資格,藝莉表現是三人中最穩定的,也大概不用擔心。
 
  最後就只需要等沚澄行動了。
 
 
Ω
 
  我牽著絲明走進女生宿舍,大清早的宿舍非常安靜,我們若無其事的來到一樓的傷殘廁所,敲了敲門,沚澄便將門打開。
 
  沚澄穿著寬鬆的外套與短褲,與絲明初次見面的她,眼裡也不禁讚嘆。
 
  「嘩……出動到那麼漂亮的美女呀。」沚澄說。
 
  絲明聽見這句話,跟我相握的手心便驟然縮緊。對了,我們都習慣了樂璇那種不正經的性格,沒有真正稱讚過絲明的美貌,但其實她確實是堪比沚澄的美女。
 
  「因為澄澄妳也是美女嘛。」我說。
 
  沚澄大概是習慣被別人稱讚,只是呼了口氣說:「我的手機,所有隨身物品也要留給絲明嗎?」
 
  「對,如果阿軒發現妳手機不見了,會很奇怪吧。」我說。
 
  「也是……那麼就麻煩妳了。」
 
  沚澄握了握絲明的另一隻手,然後她瞄了一眼絲明的胸口,失笑說:「不過我的身材沒那麼好呀,這樣可以嗎?」
 
  「如果﹑用緊一點的胸罩……我可以……」絲明聽見便說。
 
  「不,也不用那麼辛苦,我早說了我身體不舒服,阿軒應該不會碰我。」沚澄笑著說。
 
  「跳馬是最後的項目,大概下午兩點半才會舉行,時間點可以嗎?」我問。
 
  「嗯,這兩天阿軒才午餐後才過來,順便買午餐給我。我預先準備好了大堆垃圾,垃圾車下午一點會過來一次,他會下去丟垃圾,那時侯就交換吧,放心。我會先跟你講解我平常的小動作,或是各種習慣,不過妳也主要抱著腳傷,躺在床上而已。」
 
  絲明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我想到的計策。
 
  用絲明來扮演沚澄的替身。
 
  沚澄的腳傷其實四天前就康復了,沒對阿軒說出已康復的事實,然後我們就起一起為絲明準備了偽裝的繃帶。沚澄則裝作仍未康復,更在兩天前染了感冒,一直故意以沙啞扁平的聲線說話,讓絲明也可以輕易模仿。
 
  這樣她就可以扮演一直躺在床上睡覺的角色,而就算阿軒覺得沚澄有點異樣,也不會太在意。更不會想到,一個仍有腳傷女生,能夠去參加體操比賽。
 
  沚澄到會長比賽結束之後,便會立即回去宿舍,根據沚澄所說,阿軒今天只會在她宿舍留過大概40分鐘,大概三點多便會離開去圖書館。
 
  如果順利,不論阿軒還是體操,也同時能兼顧了。

  雖然這次的計策距離完美非常遙遠,但我們想到也只有如此了。40分鐘其實不算長時間,根據沚澄的說法,阿軒這人平常都算規舉,見她說不舒服就不會亂來。當阿軒說要離開時,絲明用「感冒」的聲線,輕輕「嗯」一下,或直接裝睡就好了。
 
  「這樣說,絲明妳能明白嗎?」沚澄最後再次確認。
 
  絲明沒有回答,只是從袋中拿出一叢金色的假髮。


Ω
 
  「嘩,藝莉醬好漂亮哦……」
 
  藝莉在墊上分開雙腿,雙眼輕閉,身體隨著背影的弦樂徐徐轉動,在藍色的墊上像綻放出一朵藍白色的朝顏,那是她獨創的舞蹈動作。
 
  我望向不知何時回來了的樂璇與森琪。
 
  「那麼快就尿完了?」我說。
 
  「廁所在清潔,先忍一好了。」樂璇看著藝莉的體操,看得目定口呆。
 
  因為亞洲人的體格與肌肉活性也不如歐洲人,因此,亞洲人向來不特別擅長自由體操,而在講求細膩精準的高低槓與平衡木上突圍。樂璇有如此亮眼的成績,也因為她的擅長各種空翻,也具有美國女孩似的爆發力,密集的動作連接之間足令人眼花暸亂。藝莉的動作則比較溫柔,彷彿是屏風上的大和繪。
 
  藝莉一翻身站起,最後一次向前助跑,先做出側手翻,再接直體前空翻360,完美落地。音樂結束,藝莉舉手,伸展她那美妙的體態。
 
  我們與在場的觀眾都鼓起掌。我拿著毛巾與外套,迎接下場的藝莉。
 
  「藝莉醬,今晚我要抱著妳睡!太可愛了啦!」樂璇先我一步衝進藝莉的懷裡。
 
  我將外套披在藝莉身上說:「鐵定沒有問題,體操隊三人一定可以到日本京都參加世青賽。」
 
  「小璇。」藝莉喘順了氣,難得主動吻著樂璇的額頭「我們當中就只有你會平衡木,加油呀。」
 
  「好!我一定會拿第一名的!」樂璇再次舉起雙手大叫。
 
  我望向計分版,有樂璇的先例,這一次沒有多花時間,成績便出來,11.266。雖然不是最理想的成績,但足夠藝莉醬成功晉身第三位。
 
  自由體操還有一位選手便結束,再下來就是平衡木。
 
  我望了望手錶,快將近下午一時了。
 
  沚澄與絲明也將要進行替身交換,我的心跳,竟然比面對她們三人比賽時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