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之火～體育部的女神們》[18+][fin.]: 壹伍︱Κυμοθóη︱古莫托昂 γ
日落了。我們倆人頭上的夜空再沒有餘暉，剩下了一片像經年老去的蒼藍天色。
學校的街燈照落在我倆身上，下課後的學生都幾乎散去了，只有偶爾經過的學生會瞧向我們，又或是望著沚澄那頭引人注目的金髮。
「你的意思，」沚澄想弄清我的說法「是我跟你猜拳，然後你會告訴我你的出法。我贏了你的話，我就可以退出了。」
「沒錯，就是這樣。」
我伸手的拳頭仍然懸在半空，沚澄用露出無計可施的微笑，揉了揉雙手，問道：「這是有什麼詭計嗎？是騙我相信你會出『剪』，然後我出『揼』，你就會出『包』嗎？」
「如果你是這樣想的話，」我將早預定好的答案說出「那麼妳也出『剪』就好了呀，不就贏了嗎，而如果我是說真的，也只少會打和呀。」
沚澄美麗精緻的臉露出無法反駁的神情，抿了抿嘴邊：「所以，你是認真的嗎？真的要猜拳嗎？」
「是的，」我回答「如果我輸了，我會如實跟小璇她們說。可能小璇還是會很不甘心，花姐也會，但我說話，她們多多少少也會聽，我也保證那之後小璇就不會再纏著妳了。」
沚澄目不轉晴的看著，那帶著獨特有淡灰色澤的雙瞳，活像是靜夜映著月亮的銀鏡。她輕輕呼了口氣，摩擦雙手，然後回答：「那好吧，我就相信你。」
沚澄終於也伸出手，斜斜向下地垂在身前，跟我一樣擺出猜拳的預備動作。
「準備好了嗎？」我問道。
「嗯。」沚澄點頭應道。
「我是認真的，」我看著她那像剔透的雙眼「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決定聽小璇的話留在體操隊裡了嗎？準備好聽阿軒的話退出體操隊了嗎？」
沚澄臉上淡雅的笑容漸漸隱去，轉變成無比堅定的神態，然後點頭：「準備好了。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深吸了一口變冷的空氣，失去陽光後的校園好安靜，連明黃色的燈光也像被靜寂的秋意冷卻了。
「好，我說『包、剪、揼』，然後就出。我再說一次，我會出『剪』，」我喊道「包、剪、揼。」
我舉起手臂揮出，如我所說般出了「剪」。
沚澄也以一樣的動手揮出手，她緊握拳頭，出了「揼」。
她勝出了，1：0。
沚澄垂眼看著我倆不同形態的手掌，她抽了抽鼻頭，用有點模糊的語氣說：「原來……你是認真的嗎？」
「我也許確實受了小璇的影響，」我回答說「可是，我不會像她那樣惡作劇，騙人騙到最後。我對妳是絕對是認真的。」
「你對我是認真的……」沚澄揚起眼眉，像察覺到甚麼般狐疑地看著我。
「不不不，」我這才察覺自己一時脫口說錯了話「我不是那種意思，我說的是這個遊戲，猜拳啦、體操隊啦、就是體操隊的事情啦哈哈。我就說了自己不會NTR嗎，哈哈哈。」
沚澄的眉頭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優美般輕皺著，她收起手搔了搔臉頰：「哎，我還在想，你是否嫌自己的後宮人數不夠多呢……」
「呃哈哈哈哈，」我只好趕快轉移話題「妳剛才已經一勝了啦，再來一次妳贏了我話，妳就可以正式退出體操隊了。」
沚澄塗著淡紅色唇膏的嘴巴悄悄一動，然後往自己感到寒冷的手心呵了一口氣：「那你這次要出甚麼。」
「我會出『包』。」我再次伸出手，以預備動作的位置懸空著。
沚澄也再次伸出擺出預備動作，她突然又問：「你們有找到新的隊員了嗎？」
「沒有，」我搖頭回答「除了妳以外，我們暫時找不到其他的人頂替跳馬的位置。藝莉醬與小璇也嘗試去練跳馬，藝莉醬的情況不太看好，她完全無法在空中做到像樣的轉體動作，如非必要，我跟我姐也不會要她上場，受害就麻煩了；至於小璇，就不愧是小璇，這兩三個禮拜也上手了，現在也有個模樣，所以如果沒有妳的話，就會要小璇身兼參加跳馬，不過這樣我們人數不足五個人，還是無法以『體操隊』的團體名義出賽，只能以個人名義。妳也應該聽說過吧，這一直是學生議會的規定，一定要有四名隊員。」
沚澄的目光看著我倆對峙的拳頭，她說道：「小璇出賽跳馬的話，其實也有希望吧，她的天份你跟我也知道。如果我出賽，那反而不是有勝算的……妳也知道這不是我的本業，腳傷也還未完全復元。」
「因為，」我直視著沚澄說「妳是小璇找回來，我們大家也接受的成員。在與瑤瑤對決的時候，在Maple Speed的時候，在八卦館的時候，我們的路上早已有妳的足印。如果妳真的要離開，在我眼中從來不是問題，但我想要的，是妳真心真意、肯定的答案。」
「你怎麼就知道，」沚澄抬起眼看著我，帶來一句尖銳的反問「我會是真心，或不是真心的呢？」
「來吧，」我先不回答沚澄的詰問「『包、剪、揼』！」
我一樣照舊出履行諾言，揮手出了「包」。
沚澄也出掌了，她卻出了「揼」。
1：1。我們打成平手。
「咦，輸了。」沚澄擺出驚喜的表情笑起來說「我還是以為你第一局是賣乖，第二局就誘騙我出『剪』，而你就會出『揼』，但當我這樣想準備出『包』去贏你，你就會出『剪』。原來我想太多了嗎？」
「澄澄，妳很不會說謊呢。」
我這麼一說，沚澄臉上就泛起了令人懷念的紅暈。她這標緻的美女臉紅起來，實在是目不遐給。
「我……」沚澄別開眼，百辭莫辯「呵呵，好啦，我是試試看的。反正我贏了一局嘛，我想感受看看，如果我輸了，要留在體操隊裡，如果我要繼續騙阿軒，我會有什麼感覺。」
「那妳有什麼感覺？」我重新擺出猜拳的準備姿勢。最後一局了。
「我不知道……」沚澄搖了搖頭，金色的髮絲像羊毛線球般飄晃「我沒騙你。我現在仍然七上八下，我真的做不了決定。我不想騙阿軒，但我也明白小璇與花姐的難處，如果只是一次比賽，我也許可以幫忙。坦白說，第一次你跟小璇來找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幹嘛，只覺得像兩個莫名奇妙的神經病，但後來看見你們這麼努力了，坦白說你們待我也還好……我、我……我確實改變了想法……」
「莫名奇妙的神經病……」我用吃壞肚子的表情重覆沚澄的話。
「呵呵，」沚澄收起下巴不好意思地甜美嬌笑，似乎是因為她平常很少口出惡言吧。她說「你別怪我會這麼想呀，你也知道我是說實話。」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頓了頓，凝視著沚澄帶著淡淡紅染的臉龐，決定說出「我對妳絕對都是認真的。」
這時候吹起一陣輕柔的晚風，幾片枯脆的落葉飛掠而過，沿著靜謐肅瑟的秋夜，劃破我與她咫尺之間的距離。沚澄臉上的突然昇起一份自信，她微微抬起頭，臉上的紅暈卻依然不減，擺出猜拳的預備姿勢，說：
「那好吧，接下來的這一回合，你不用告訴我會出甚麼，就讓上天決定──」
「我會出『剪』，跟第一次一樣。」我趕快說了。
「啊呀！！」沚澄難得氣急地跺了一下腳「嗚－－」
沚澄似乎已忘記自己有傷在身，跺了一下腳之後縮起來。我慌忘扶住她的手臂：「沒事吧，妳也不用這麼激動……」
「你這樣！你這樣說出來……」沚澄抓住我的手急道「就不是由上天決定嘛，這樣、這樣……這樣不論我贏了輸了，我不就是、我不就是……」
『我不就是自己做了決定了嗎，不論是欺騙阿軒也好，令小璇失望也好。』
我心裡替沚澄獨白著，然後看著她的窘態忍梭不禁，說道：「女人口裡說不，心裡卻很誠實嘛。放心啦，不論結果如何，我也不會把過程說出去。就當這是上天決定好了，來吧，澄澄。」
沚澄用優雅的弧度噘著嘴唇，放開我的手臂，左腳小心著地，然後另一手擺出猜拳的姿勢。
「好，準備，『包、剪、揼』！」
這一次，她再也不是看著我們的雙手。
我看著沚澄，沚澄也看著我。一起揮出決定勝負的猜拳。
Ω
「不要碰我！快把廁所刷乾淨！髒死了！！！」
「是是是……」
「藝莉醬，你聽我說嘛，剛才我去……」
「說什麼呀！氣死我了！」藝莉怒道「上次我就整理好了呀，衣櫃分成三格，最上面是我的，中間是小璇，下面是琪琪！這樣就不會搞混！怎麼會亂成這樣！」
「因為小璇都亂穿呀，除了藝莉醬的咪咪比較大，胸罩大小不合……」
「丫丫丫！這床單的污漬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發黃！」
「好像是小璇某次潮吹時有點小失禁，所以……」
藝莉著頭巾，拿著掃帚不斷抓狂尖叫。
我回到宿舍之後，還來不及的匯報沚澄的狀況，便被親愛的藝莉醬叱責去打掃。她剛才拿到我的宿舍房卡以後，就來到的房間裡，然後就發現整潔狀況不似預期。
「難怪上禮拜你跟小璇都賴在我的房間，這房間根本就不能住人嘛！！！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還敢叫我上來！」藝莉收起地上的大堆內衣說。
「別生氣嘛，你知道這個城市的年輕人，就算有鉛水也能活著。」
我一開門，就被罵得狗血淋頭，連沚澄的那個「沚」字，都硬生卡在喉嚨裡了。
雖然因為最近忙著練習，樂璇距離「整潔」兩個字真的太遙不可及了，衣服，被單，窗簾也沒空去洗，廁所也好久沒清潔過，開始發出污水的臭氣了，難怪藝莉會大發雷霆。
這時侯，房間的門鎖響了。房門被轟地推開。
「ただいま（我回來了）！」。
穿著黑色長外套與深紅短裙黑絲的樂璇，臉上綻露著光輝的笑容。
「嗨～藝莉醬～～你來了呀，你們在做什麼呀？竟然沒有做愛呢？小果陽萎了嗎？」
「你一整天到哪裡去了……」我問樂璇。
「這種季節當然去逛時裝店呀！」樂璇將手袋放地一丟（我注意到藝莉的眉頭揚起了）「我拉著明明陪我去呢，我們倆姊妹聊了好多事情呀，哈哈哈哈～」
樂璇一躍到我的床上，抱住枕頭說。
「你們在做什麼呀，大掃除嗎？不用了啦～藝莉醬，兩三天又會打回原型啦。」
「呀～不要～」藝莉跺腳說「這種環境怎麼可能會舒服，別說做愛了，連睡覺也會不舒服呢。」
「你們先聽我說，剛才我去找沚……」我說。
「嘿嘿嘿～就是要把東西一掃，褲子一脫，雞雞一插，丫～♡就開始啪啪啪！」樂璇高舉雙手說「這才夠激情嘛！！」
「什麼啦！這跟動物有什麼差別了……就是要把床墊都整理好，再慢慢前戲，配合氣氛與對話進入狀態！那才是性愛！」藝莉握住掃帚爭辯。
「沚……」我嘗試說。
「嘖～嘖～」樂璇揮指頭「人類本來就是動物，性愛的衝動與快感都是源自動物性，想做就做，到處翻風覆雨才是真正的性愛～♡」
「人類是所有生物中唯一有高度文明與社會文化的，在整潔的生活環境裡，享受舒適的家居設施，再與伴侶相互交流，讓環境催化性慾才是SEX！」
「沚澄那邊……」我再嘗試說。
「咧～藝莉醬妳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以後不要跟小果在街外攬攬抱抱呀！也不要讓小果在房間以外的地方捏妳的咪咪呀～」樂璇擺起不屑的臉。
「那﹑那是調情啦！」藝莉漲紅了臉「而且是都小果拉著我做的，又不是我喜歡……」
「是這樣的，體操隊與沚澄……」
「我就不一樣了～嘿～」樂璇從後竄起來在背後抱住我，嬌嗲地說「只要感覺來了，老公想在什麼地跟我做都可以喔……♡小璇最喜歡老公跟我露出play了～琪琪被我開發多了，跟老公做愛也愈來愈放開了，對吧～」
「我才是不一樣！」藝莉不甘示弱說「老公知道藝莉醬害羞就會想要！用淫語來催情讓藝莉享受，最後在與老公融為一體，那才是小璇做不到的！」
「妳們可以先聽我說嗎……」
「小果！快說，說你比較喜歡小璇的野性風！」
「小果！你最喜歡欺負藝莉醬了！是吧！」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我煩躁至極，尖叫起來，樂璇與藝莉掩著耳朵驚訝地看著我。
「妳們可以聽一下我說話嗎！這可是跟體操隊生死悠關呀！」
「什麼……」「是什麼？」
但我卻拿出手機，發訊息，要森琪立刻過來。
「不過，我決定了，反正都解決了，先等琪琪也過來再一起說吧。不過，既然你們很想知道那種性愛方式比較好……」
我輪流看著我背後的樂璇與眼前的藝莉，她們都一臉困惑，完全被我搞得一頭霧水。
「那就都來試試看，就知道了。」
「哎呀～♡」「等﹑等等啦還未打掃好……呀♡！」
我將藝莉抱過來，再與樂璇一起三人滾到床上去。
Ω
我出了『剪』，而沚澄也出了『剪』。
打和了。比數照舊是1：1。
我倆不發一言，四周的林間草丘昇起深秋的稀疏蟲嗚。
「咦……」我驚訝地望向沚澄「這、這是……？」
我說過我會出『剪』。如果沚澄想贏我，離開體操隊，就會出『揼』；如果沚澄想留在體操隊裡，欺騙阿就會出『包』。
「我說了呀，」沚澄回答「我說要由上天決定，我才不會容許你插手。」
我看著沚澄很恬然輕盈的微笑，該說她是崛強，還是說她仍然猶疑不決呢。我問道：「那麼這一來，我們就無法決定。」
「不，」沚澄搖了搖頭「我會代表體操隊比賽，我答應你。你可以小璇說。」
我的心跳驀然加速，我故作鎮定說：「妳說真嗎？那阿軒那邊……？」
「我一直做不了決定，」沚澄說「但其實我早知道了，我是想兩全其美，是我會代表體操隊出賽，也會繼續為了體操隊而欺騙阿軒，但同時又不想離開他。這就是我出『剪』的理由，還好，到最後你果然還是沒有騙我。」
「這樣真的好嗎？」我想起沚澄每一次在阿軒，那深情又專一的姿態。
「我很任性吧？」沚澄問。
「比小璇差遠了。」我回答。
「好了，」沚澄認真地說「那就直接說吧，我記得你們比賽那天是禮拜六，我跟阿軒禮拜六都一定會碰面，我那天是跑不開的，所以小果，你要想個辦法。」
「唔……」我深重地呼了口氣「這一點，真的要花點腦筋。」
「要不要你來假扮我？」沚澄忽爾說「我來買個金色假髮給你，反正我們身高也差不多。」
「妳不怕男友突然開啟了真理之門嗎？」我冷眼聽著沚澄異想天開的設想。
「哈，」沚澄脫口說出「他沒有那麼積極……唔……」
沚澄說了一半，突然又飄開眼神，雙頰紅紅的欲言又止。我故且回到正題：「但無論如何，這樣就夠了。澄澄，歡迎歸隊。」
我向她伸出友誼之手，她也伸手跟我相握，她的手心很纖薄，略帶冰冷。沚澄說：「我問過醫生，我的腳傷應該三天後就可以復元了，所以可以來得及比賽，中間需要訓練嗎？」
「這我跟我姐商量一下，」」我回答「可能也不用，為免你在阿軒面前打草驚蛇，之前妳的表現到現場練練，已經足夠了。不過我們猜拳沒有分出勝負，總覺得有點差了什麼。」
「就差一局而已嘛，」沚澄放開我的手，莞爾道「就先留著吧，未來我們或許仍要上天來決定其他的事情。」
壹伍︱Κυμοθóη︱古莫托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