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一次回到中環碼頭,除了灣仔碼頭,這裡算是比較近的路線,而且之前就已經來過,就算用走路的也可以輕鬆到達。
 
家輝這次將遊艇停在十號碼頭,碼頭長廊上燈火通明,但空蕩蕩的碼頭卻顯得有點嚇人。原本在碼頭徘徊的喪屍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地上好幾具被喪屍咬死的屍體。
 
「又會咁靜嘅?」洛雯左顧右盼查看著前方的道路。
 
「好似有啲唔妥……小心啲。」
 
我邊用手掩蓋著我的右眼邊強裝鎮定往前走,連扶著我的毛凌勇也感覺得出周遭瀰漫著詭異的氣氛。我其實並沒有身體上的不適,只是右眼變得有點模糊,視線好像染了一層紅色,影響到我走路的平衡感而已。
 




「浩龍,你頂唔頂得到?我可以孭你㗎喎。」毛凌勇關心道。
 
「放心啦!我冇嘢,頭先好彩你幫手擋住想衝入船嗰幾個變態。」
 
毛凌勇微笑回應「我應該嘅,你哋收留我,噉我冇理由唔出一分力,一Team人吖嘛。」
 
一Team人……我腦內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直到我們走到一輛停在路邊的小型客貨車。
 
「呢度好似俾人攪過,之前見到嗰啲車好似剩返呢架冇乜俾人破壞過……」走在前方的家輝回頭向我們報告現況,然後一個人走進駕駛位置嘗試發動小貨車,但弄了很久也沒有什麼進展,後來才發現是一輛沒汽油的廢鐵。
 




「冇油,又冇其他車,我諗我哋慢慢行過去喇,呢度行過去大概廿分鐘,唔係好遠。」家輝提議。
 
「阿勇,我自己行得喇,你幫手睇住福仔同孫伯伯佢哋。」
 
我放下搭在毛凌勇肩膀上的手,走到Mayu旁邊拔出軍刀警戒著。我閉起右眼牽著她,跟隨在家輝和洛雯身後,幫忙查看附近的環境。
 
我們穿過文化廣場來到添馬公園,沿路都有燈光指引,而且路上非常安靜,沒人沒喪屍,連昆蟲也不見一隻。這種氣氛愈往前走就愈覺詭異,怎麼可能全部的喪屍都不見了,肯定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事。
 
「喂!阿龍仔!等等呀,大家都停一陣先!」孫伯輕聲叫道,把我們大家都停了下來。
 




「咩事呀?孫伯伯,係咪攰呀?不如休閒一陣吖?」洛雯走到孫伯旁觀察著他的狀況。
 
「唔係呀!係血嘅味道!我以前打仗聞過呢種味,係屍體發臭嘅氣味。」
 
小鳳向沒有去過警署的三人解釋「之前新人類殺死咗好多人,呢度好多屍體,一陣去到仲多呀!」
 
「唔係……係新鮮嘅血嘅味道,前面政府總部嗰邊。」血腥味充斥著我整個鼻腔,我非常肯定這是不超過一天的鮮血氣味。
 
為了探求真相,我們一行人決定往政府總部出發,不止是為了知道狀況,也是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只有這樣,才有辦法快速辨識最安全的路線。
 
毛凌勇抱起財福,令他心情多少平靜了一點「唔洗驚,哥哥會一直陪住你,保護你。」
 
我們盡量避免發出太大的聲音,急步往政府總部前去。當我們到了立法會附近的時候,聽到了好像廣播的聲音,愈靠近政府總部,聲音就愈大,而且夾雜著數不清的吼叫。廣播播著跟電視上聽到的垃圾廢話一樣,告訴著生還者將會獲救的信息。
 
「停!兜去灣仔海濱長廊嗰邊,呢度太多喪屍,同埋……死屍都好多。」家輝轉身催趕著我們,跟在他身旁的洛雯和嘉琛更嚇至臉色蒼白,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著。




 
「好……好多,睇……睇落超過一百隻!」洛雯驚慌失措推趕著我們。
 
知道前方充滿著危險,我們不得不拆返,再經由灣仔海濱長廊到謝斐道,希望這段距離可以完全避開路上的喪屍,但……我們錯了!
 
「妖!海濱嗰邊好近班死變態!」小鳳提醒道。
 
「噉點算呀?浩龍哥哥,我好驚呀!」麗怡緊張得快要哭出眼淚。
 
「去龍合街,再踩落去抽水站,然後直接跑過去。」
 
看大家點頭和議,我繼續說「我同家輝行前,雯雯、小鳳、Mayu同嘉琛殿後,其他人喺中間,總之前面有咩,我哋咩都唔好理,直接殺過去!」
 
「殺過去?」毛凌勇衝口而出。
 




「係!邊個阻我就殺邊個!冇嘢重要得過你哋!」
 
聽罷,大家向我投以一個震驚的表情,可能是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前一陣子才叫家輝不要殺人,現在卻又反口。
 
「好!大家跟緊!」家輝果然夠兄弟,直接一句附和,簡單直接。
 
龍合街的路上停了好幾輛冒著黑煙的跑車,一個正卡在車窗的男人揮動著雙手向我們大叫「救我呀!我老竇好有錢㗎,一定會俾好多錢你哋㗎。」
 
富二代,哼!以為有錢大晒?你就算有錢都唔關我事!
 
我加快速度跑離那個富二代,其他人亦緊隨其後,連同那個充滿正義感的毛凌勇,緊抱著財福從富二代面前跑過。
 
「喂!我真係好有錢㗎!喂!你哋唔救我,我實搵我老竇搵人玩死你!我認得你哋㗎!救我出去呀!」
 
富二代大叫的同時把本應在分域碼頭街徘徊的喪屍引了過來,數量雖然不多,但速度蠻快的。喪屍似乎是沖著富二代而來,竟與我們擦身而過,我們亦沒多加理會,一直往前狂奔。




 
「前面就係抽水站,再向前走去夏愨道,警署就喺對面!」我向後大叫傳遞前方路線。
 
縱使大家跑到氣喘如牛般,但絲毫沒有減慢速度,反而加快腳步向目的地跑去。原本在路上的屍體如今已經腐爛惡臭,蟑螂老鼠滿街都是,煩人的蒼蠅更是多不勝數,整個畫面噁心得令人想立即狂吐。
 
「唔好望!繼續跑!」孫伯大叫,希望旁邊的孫女可以堅持下去。
 
整段路上的氣味比之前更為濃烈,縱使屍體的數量看似少了一點,或許被食掉,或去是腐爛掉,但噁心的腐臭味卻未有減少。
 
「到……呼哈……到喇……呼呼……」我雙手按著膝蓋低下頭喘呼道。
 
大伙亦紛紛停下,同樣低著頭喘呼,除了一直被抱緊的財福。目的地就在樓上,希望這段時間柯博士的研究有所進展。
 
「我哋上去啦!」我再次閉起右眼,用可以看到正常景色的左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