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幾日裡,我們男生三人進行著魔鬼式的特訓,肌肉酸痛得根本無法做出家輝所教導的動作。而女生亦在練習一些防身術,由洛雯負責教導。經過這三天的勞動,食物跟飲品的存貨亦幾乎見底。我跟家輝決定去香港人最愛掃貨的李氏超級市場——百佳。
 
我把遊艇駛到招商局碼頭,然後跟家輝倆人跑到士美菲路的百佳,大概十分鐘的路程被縮短到六分多鍾。途中家輝向我提出去比較近的惠康,但被我拒絕了。我以百佳種類比較多和新鮮為由迫他就犯,老實說,這也是我隨口說說罷了,我只是比較喜歡去有歸屬感的超市而已。
 
這間百佳在地下層,沿路未見有「新人類」出沒,也沒有見到喪屍,整段路冷冷清清。究竟其他人都躲到哪裡呢?在途出發現一輛腳踏車,我將它放在百佳門口,好讓我們回程時可以輕鬆一點。
 
「小心啲!」家輝在後提醒著。
 
我倆一前一後互相照應,超市內沒有人的氣息,燈光冷氣亦照常運作。貨架上的商品明顯有被偷走的痕跡,地上亦有食物和紙鈔散落一地。
 




「嗱嗱臨拎完走喇,個氣氛唔多好。」我說。
 
我選擇拿食物,家輝負責拿飲料和日用品。在入口處我看到有電飯煲的換購商品Sample,我順手把它放到出口處。待我把購物車推到收費處時,家輝已經把飲料都放進膠袋等候著我。
 
「我頭先見到好似有魚呀!你幫我入袋,我去撈幾條上嚟。」
 
「喂!咪痴線啦,快啲……」
 
未等家輝講完,我飛奔到海鮮區,沒想到竟然還有活魚。待我返回時,家輝已經把九成的食物都裝好。
 




「點拎呀?咁多嘢……你又拎兩包米做咩?唔好話我知個電飯煲都要拎……」家輝抱怨著。
 
「你定啦!我一早諗好㗎喇。」
 
我倆合力將兩輛購物車放到地面的入口,用保鮮膜將腳踏車的尾部和購物車的前端綁緊,最後將所有的貨物放上購物車。
 
「你肯定踩得郁?」
 
「唔肯定,但都要試㗎!」我回應。
 




說真的,很吃力,可能直接推著購物車會更輕鬆,酸痛的身體令我無法完全發力,光是跑過來就痛得我想直接用滾的。
 
「我都踩唔郁,推車啦!」家輝從腳踏車上下來。
 
「警察!舉高雙手,放低武器!」
 
突然一個穿著警服,手拿香蕉的男人出現在我倆右方的不遠處,看來是從對面馬路走過來的。
 
「屌!你收皮喇,死廢閪!要你哋幫手就一個人都冇,唔需要你嗰時走出嚟托柒咩!仆街!拎條蕉出嚟做乜𨶙呀?信唔信我一刀擘𨶙死你吖嗱!」
 
老實說,我從來對警察都不存好感,尤其香港警察!
 
「……大佬,有事慢慢講……假㗎!假㗎!套制服我執㗎。」男人見我拔刀隨即蹲在地上求饒。
 
「最好咁易執得到!」我不屑道。




 
「真㗎!前幾日嗰死差佬瞓低咗,我偷㗎!」男人解釋。
 
「妖!」
 
我烙下一句便跟家輝推著購物車往返遊艇停泊處。
 
「嘻嘻,兩位大佬可唔可以收留我,我一個人好驚呀!」男人跟在我們身後問道。
 
「自己去玩啦!唔好跟住嚟!」我回應。
 
「求吓你哋啦!我真係好驚呀!呢幾日一個人都無。呢,前邊高先死咗好多人呀!」
 
「高先?戲院?」家輝突然問道。
 




「係呀!死咗好多呀,我套嘢都係喺附近執之嘛。」男人嬉皮笑臉拉扯著身上的制服說道。
 
跟家輝商量後,我們決定先回到船上,以投票決定!
 
「你介紹吓自己先啦,三唔識七點信得過你。」小鳳說。
 
我們全部六人在碼頭一邊搬貨一邊詢問著眼前這個男人。
 
「我叫林仔,我係……」
 
「林仔?」阿昌打斷了林仔的話。
 
「我三十出頭咋!我係貨車師機,平時送貨搬貨呀噉,就好似而家,我就好幫得手喇。」
 
林仔欲上前幫忙,但卻被我阻止了。




 
「我點知你係咪班殺人犯,一個唔覺意報串咪大檸樂!」我用刀尖指向林仔眼前。
 
「大佬呀!如果我係嗰班友仔,我洗𨶙驚咩?我有工作證㗎,我俾你搜身都得㗎。」林仔脫掉上衣。
 
「得喇,得喇,你擰轉面先啦。」我吩咐道,並跟大伙商量著。
 
等女生和阿昌上船後,我和家輝命令林仔把衣服全都脫光。我們沒有那個嗜好,只是我們不能冒這個險,不想到時候又有一個瘋子在我們面前打藥針。而且我們也要確定他沒有被喪屍咬過,基於我們還未知被咬,會不會像電影般被感染。
 
「著返衫上船啦!快手啲呀!」我吩咐著林仔。
 
此刻我有一種衝動,好想學《One Piece》裡的路飛,喊一句「出發!我要成為海賊王!」
 
離開前,我回望了一下所在的地點,感覺以後有可能用得上。
 




「換咗佢,我唔想見到呢套嘢,篤眼篤鼻!」我向林仔遞上一套新的衣服。
 
Mayu見狀,立即追問「我未見過呢套……」
 
「間房搵到,水叔留低㗎。」我摸著她的頭回應。
 
全靠今天的瘋狂掃貨,我們才可以過回一點以往的平凡日子,起碼可以吃一頓正常的晚餐。
 
「嘩!蒸魚呀,正!又有飯食,今日咩大日子呀?」阿昌興奮道。
 
「傻仔,呢啲先係正常食飯吖嘛!」我瘋狂撥亂他的頭髮笑道。
 
「都係阿哥好嘢!全靠佢,我哋先有飯食呀。」家輝笑說。
 
「挑!唔係話我痴線咩?我聽到㗎!」
 
多了一個陌生人,但也多了一個安心,至少知道我們並不是唯一一群。
 
又過了兩日,我從洛雯家第一次看喪屍錄影到現在,已經第十六天了。縱使我們把收音機打開,卻未有任何廣播,連之前政府播放的那段錄音也不見了。而我們繼續每天接受著家輝的魔鬼式訓練。
 
經過連日反覆練習,我感覺我的身體變得輕盈,而且動作變快了,肌肉酸痛也沒有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我真的認為是這樣,可能這就是每天最少十個小時訓練的成果吧。
 
本來想說就這樣撐一個月再回家,一個月應該有所改善吧,至少香港的「爸爸」應該不會坐視不理才對,為了要顯出大國風範。
 
「我搵咗你好耐喇,龍哥!去你屋企又唔見你!我啲𡃁話見到有架船經過,你話係咪天意?噉都俾我搵到你!」肥陳從快艇上揚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