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遊戲: 三十五．自毁的程序
見到我一副難以置信嘅表情，監察者繼續同我講：「等我慢慢解釋啦。你所在嘅呢一個世界，並唔係存在咗幾多億年果一個，而係無耐之前先至製造出嚟嘅。因為有時我會想試吓改變個世界嘅一啲設定，但係我唔會直接喺原本個世界度改㗎，費時改衰咗返唔到轉頭嘛。我會先製造一個副本，就好似你所在呢個世界咁，然後喺上面改嘢，試吓啲效果。你仲記唔記得你喺醫院度見到嘅果一陣強光？果個就係複製原本嘅世界，製造副本嘅過程。當然正確嘅講，並唔係呢一個你睇到，而係喺原本世界嘅你睇到，個記憶再被複製到呢一個你身上啫。」
「呢個過程一般人係唔會睇到嘅，我都唔知點解原本世界嘅你會睇到，可能係個過程中出現嘅其中一個問題啦。個過程不嬲都多問題，所以新嘅副本先會有咁多bug存在。而我今次創造你哋呢個副本，就如你所見，係要試吓人類全部由中央控制嘅設定。而你呢，就真係不得了，除咗bug到保持返自我意識，仲連結咗可以用到我嘅其中一個能力，就係召喚道具果一部分，所以我哋真係分享咗一部分㗎。」監察者講到呢一度，就示範使出佢召喚嘅能力，喺佢頭頂嘅空中出現咗各式各樣嘅武器，的確同我召喚出嚟嘅一模一樣，分別在於佢一次過就召喚出幾十把，能力比我強大得多。見到佢召喚出咁多武器，我都立即提高戒備，召喚出觸手，進入備戰嘅狀態。
監察者又係淡淡一笑對我講：「唔駛咁緊張。」揮一揮手，背後螢幕上嘅畫面變成．．．我？係，通通係我過緊正常嘅社畜生活，每日返工放工，間中又俾老細秘書Linda寸爆嘅樣。
「嗱，你可以睇吓，呢個就係喺原本世界中嘅你，而家過緊嘅生活。」監察者指住螢幕上嘅畫面，係咁樣同我講。但我都仲係半信半懷，回咗一句：「我點知你講嘅係咪真？成件事可以係你作出嚟，啲畫面都可以係假嘅啫。」
講完呢一句，我已經唔再喺間房內面，而係飄浮喺空中。我腳下面係一條人來人往嘅街道，又嘈又亂。嘈？喺，啲人好嘈，不斷同身邊嘅人講嘢。啲人會講嘢，會望住其他人，果種感覺好熟悉，就好似係原本嘅世界咁。我喺幾米高嘅空中，望呀望，太耐無見過呢種記憶中嘅畫面。空氣，聲音，連身體嘅感覺都確實無比，肯定唔係幻感。
我一直望住啲人，但係啲人好似無見到我，望吓望吓，突然一個好眼熟嘅人出現咗。果個人，就係我自己，正常嘅我，同周圍嘅人有交流嘅我。佢同其他人一樣見我唔到，直至有一擗觸手上面嘅黏液滴咗落路面。啲人除咗避開，亦開始向上望搵吓喺乜嘢滴呢擗嘢落嚟，其中包括另一個我。佢哋似乎仲係見唔到我，但係我望住佢哋投過嚟嘅目光，都係覺得成身唔聚財。我知道自己而家成隻怪物咁，俾人見到唔知會點。觸手上面嘅黏液仲係不斷滴落去，啲人嘅目光亦越嚟越聚焦喺我所在嘅位置，尤其係另一個我，總係好似對我所在嘅地方望得特別耐。雖然未俾人發現，但係我真係唔想再留喺度喇。
跟住我就真係離開咗，返到去間房入面。監察者又再開口：「去完原本嘅世界睇過，見過你自己，你仲係咪以為我講嘅係大話？我係為咗怕你對付我，作個故仔出嚟呃你？根本無咁嘅必要喎。」監察者停咗一停，又再繼續：「我一直幫你，最後引你嚟到呢度嘅目的，正正就係要你消滅我。」
吓？唔係啩，咁想死，你自殺咪得囉，駛乜搞咁多嘢？監察者望住我，似乎睇穿咗我嘅心思：「坦白講，今次呢個副本嘅實驗結果，又係一塌糊塗，我已經唔想再玩落去。我其實都唔係原本嘅監察者，只係好似你咁，喺製造世界副本嘅時候，被複製出嚟負責呢個副本嘅監察者。所以唔駛担心，消滅咗我，只係呢一個副本無咗監察者，原本嘅世界同其他副本並唔受影響。我之所以要請你郁手，唔係我唔想自行了斷，而係我根本做唔到。監察者無辦法殺死自己，亦唔可以叫Agent郁手咁做，只有等整個副本去到一個點，俾系統認定再無留低嘅價值而消滅嘅時候，同個副本一齊消失。呢一切都係喺我接手成為監察者之前就一直運作嘅系統嘅設定，我唔知道系統點嚟，亦唔知道邊個定呢啲設定，我只係負責一直睇住佢行，同間中改吓嘢。」
「我講得太遠喇，都係講返你啦。我由發現你開始，一直留意你，睇住你不停成長。到咗今日，你嘅實力終於到咗可以殺死我嘅程度。你同Agent Debbie唔係想消滅我，令呢個世界回復你所認識嘅正常模式咩？啱喇，而家就郁手啦！當然我係唔會還手，你可以放心。」
既然佢根本就係想死，咁的確無必要呃我，佢之前講嘅都應該係事實。一直搵嘅最後大佬，竟然係一個有自毁傾向嘅癲佬，真係一個搞笑嘅結局。不過對我都算係一件好事，至少唔駛再經過乜嘢生死相搏嘅戰鬥，就可以結束成件事。只係我覺得一切嚟得太簡單，總好似有啲唔妥。
「究竟喺你消失之後，呢個世界會發生乜嘢事？」我並未立即郁手，令監察者有啲覺得意外。佢沉默咗一陣，終於開口：「講真，我都唔係非常肯定，畢竟呢種事之前都無發生過。可能新加嘅修改會跟住我消失，咁呢個副本就會變返你認識嘅原本世界一樣；亦有可能乜都唔會變，就好似而家咁繼續落去。我唯一可以肯定嘅，係由我創造出嚟嘅Agent，同埋源自我嘅召喚道具能力，會跟住我一齊消失。」
「咁即係消滅咗你，啲Agent包括Debbie都會消失？」觀察者聽到我嘅問題，點咗下頭確認。我望向Debbie，佢無出聲，表情非常平靜，完全無被嚇到嘅跡象。睇嚟Debbie一早就知道自己係會同監察者同歸於盡，只係無講俾我知，佢咁都要我嚟消滅監察者，可見的確係下咗好大嘅決心。
但係我嘅決心就無咁堅決喇。消滅咗監察者，個世界可唔可以回復正常都只係一半機會，但係我就肯定會失去Debbie。進一萬步咁講，就當世界真係回復到正常，無咗Debbie，召號能力亦消失嘅我，過返營營役役嘅社畜生活，又係咪真係比而家好？再講，呢個世界本來就係一個複製出嚟嘅副本，或者根本就無乜嘢所謂「回復」到正常嘅問題。因為正如監察者所講，呢個副本本來就係咁㗎啦。
正當我猶疑不定嘅時候，聽到Debbie對我大叫：「你仲等啲乜嘢？快啲消滅監察者啦！」可惜我都係唔想放棄Debbie，轉頭對監察者講：「我唔想Debbie消失，我係唔會消滅你㗎。麻煩你可唔可以放咗Debbie，我會同佢一齊離開，唔會再嚟煩你。」我知道咁樣Debbie會怨我好耐，但係咁都比要我睇住Debbie消失要好得多。
監察者滿面失望嘅表情，但係亦無逼我：「既然呢個係你嘅決定，雖然非常可惜，我都無謂逼你，我會送你走。但係我唔可以就咁放走Agent Debbie，佢作為一個Agent，居然擁有對抗監察者嘅心，係系統絕對唔容許嘅。佢一直無俾系統消滅，係因為我從中干預，令佢可以成為你嘅引路人。而家佢引路嘅工作已經完成，你亦唔願意出手消滅我，咁我都無理由再花功夫繼續干預落去。就算我放佢走，唔駛幾耐，佢就會俾系統消滅。」
我消滅監察者，Debbie會消失；我唔消滅監察者，Debbie又係會俾系統消滅，咁即係點呀？點都係輸。監察者好似特登想挑釁我咁：「係呀，Agent Debbie點都係會消失㗎。你係咪好嬲？係咪嬲到想殺咗我？」
監察者講嘅嘢係好哽耳，但係因為咁而郁手，我咪即係中晒佢計，順住佢意思做？我先無咁笨。佢見我都係無反應，嘆咗一口氣，死死地氣講：「算啦，睇嚟再刺激你都無用。其實如果你真係唔想Agent Debbie消失，都唔係完全無方法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