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沒有難倒陳嚮導,他答:「都有,神蹟泉水能幫助我們跨越疾病的考驗。智雅,難道你感受不到嗎?

看你精神奕奕,我以為已經舒緩生理痛了呢。如果效力不夠,喝多樽神蹟泉水應該可以,你想要嗎?」

智雅沒料過陳嚮導把球扔回來,旋即揮手,「不用不用,我很好。」

「還有嗎?」我搶問:「可以再買神蹟泉水嗎?」

比起醫生開的藥加上覆診費用,泉水價格便宜多,效力也好得多。





而且我還可以偷偷帶走,拿去給化驗所檢查裡面的成分。

基於經濟與研究精神,我覺得多帶幾樽在身都無礙。

陳嚮導先是面有難色,繼而說:「由於數量有限,而且昨晚是例外,一般神蹟泉水只供教會內部使用。

我明白身體問題困擾你多時,不然這樣吧,我替你打聽一下。」

「最好不過了,麻煩你。」





「不會,能讓更多人接受安潔拉小姐的庇佑,是我們的福氣。」

智雅扭頭把注意力放在食堂近入口處,昨晚那對挪亞剛剛踏了進來。

他們穿的跟昨晚一樣,當然不是重穿血跡斑斑那件,今日換了另一件新的,顯示白袍是專屬於挪亞這個階級所穿的「制服」。

在大白天充足光線下,我才辨認出這種白色長袖的長裙白袍,跟一般天主或基督教浸禮時所穿的受浸袍無異。

他們一出場,食堂所有人不管正吃飯、喝水或閒聊,統統停下手上動作,肅穆起身,向挪亞拍掌致謝。





我急急吞下口中熱騰騰的白粥,假裝聽不見智雅的抱怨,扯她起身加入致敬大軍。

她趁陳嚮導走開去張羅神蹟泉水,嘀咕道:「該不會又舉行甚麼早上彌撒吧?挪亞不休息,我也要休息啊。」

幾名嚮導護送挪亞走到食堂中央,其中一名朝氣勃勃的嚮導打招呼:「各位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吧?」

大家用響亮的聲音,整齊回應道:「感謝主,睡得好啊!」

忽然之間,我有種錯覺自己不是來了教會,而在軍營。

軍訓式的晚睡早起、去個人化的訓練以建立絕對的團體精神等等,所產生的效果⋯⋯

我環視食堂內的教徒,團體生活不一定是壞事,人人看起來身心健康,互相幫助友愛。

而挪亞,男的斯文端正,女的面色紅潤,肌膚依舊稚嫩無傷痕。





儘管昨晚經歷過極度可怕和折磨的痛楚,如今卻充滿青春活力,昂首挺胸,回復趾高氣揚的神氣。

先前無力虛弱又可憐求饒的人已經不存在,他們彷彿⋯⋯真的獲得重生般,重新活了過來。

「眾所周知,挪亞在五年後完成使命。」朝氣嚮導繼續說:「告別『挪亞』這個身份,踏上主為他們安排的道路,感謝主。」

「感謝主。」

「今日是值得高興的日子,因為挪亞選擇在這個一年一度的紀念日裡,定下重大決定!」

我心底陡然冒起不對勁的預感,不確定是因為聽見他說今天是那個神秘的「紀念日」,抑或「重大決定」,似乎兩者都與我有關。

智雅也意識到不妙,側側頭,「甚麼鬼紀念日?」





「我也不知道,」我趁機說:「我的生日在夏天,如果你想問紀念日是指生日的話。」

聊到教會以外的事情,即刻瓦解她僵硬嚴肅的表情。

她帶點唏噓答:「可惜到時你已經回去香港、不在韓國了。」

我內心充滿期待,試著問:「不然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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