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決一隻喪屍不難(好似是),但要不動聲色、不吸引其他喪屍地解決就困難了。

事出突然,子濤還是舉起鐵枝,先殺死中年大漢再算。怎料中年大漢敏捷地蹲下身,衝進店裡!

「呀!!」「喪屍呀!」裡面不止老闆娘、Niko和Vincent,混雜了其他人的慘叫聲。

同時,先前走遠的病發者正跑過來!

子濤闖進店裡,來不及搞清楚狀況,立即大吼一聲:「落閘!出面有喪屍!」





一名外表清純可愛、穿校服的學生妹上前幫忙拉下鐵閘,外面卻有雙手伸進來,被鐵閘夾住。

情況極之混亂,子濤背向店裡,看不到實際情況,只聽見有不同人瘋狂大叫:「插佢呀!」、「唔好過嚟呀!」、「企我後面!」等等。

而鐵閘這邊,由於有病發者阻礙落閘,外面開始聚集愈來愈多病發者,有更多雙手伸進來,更有病發者嘗試把頭鑽進來!

學生妹踩上鐵閘底端的腳踏處,想借助自己的體重用閘門壓斷病發者的肢體。

子濤則用鐵枝又是捅又是推,成功把部份病發者推走。





一名戴眼鏡的男人加入戰團,用刀斬斷伸進來的手掌,總算清理好所有阻礙。

學生妹用力一跳,「啪」的一聲宣告鐵閘成功落地,眼鏡男馬上掏出鎖匙鎖閘。

病發者們在外面狂拍打鐵閘。

子濤轉身想幫忙解決中年大漢,不過原來店裡的戰事也結束了。

總算安全,眾人輕嘆口氣,帶有怨恨的眼神瞪向子濤。





冷麵店由於跟旁邊的飲料店打通了,故此空間尚算不細。

冷麵店擺了一個大雪櫃和幾張放滿雜物的小摺枱,不見其他大型物件如冷麵展示櫃,可能是為了騰出更大空間,將它們推出店外。

飲料店的情況也差不多,設有洗手台、放原材料的多個大膠桶、製作飲料和包裝的機器,但沒有櫃台和收銀機。

這裡除了老闆娘、Niko、學生妹和眼鏡男(即是Vincent),還有個頭髮花白的老女人。

子濤首先打破沈默,「對唔住,入嚟之前我唔知佢係病發者。」他指指地上、被爆頭的中年大漢屍體。

然後快速說明目前香港狀態,包括剛才在網上讀到官方對「森士病」的描述。

「唔緊要啦,危機都解決咗喇,外面啲病發者等多陣就會散開,大家坐低再講啦。」Vincent微笑擺擺手,問子濤:「口唔口渴?」

「波波!」Niko忽然將胖貓波波抱起,用力地摟得緊緊,令牠幾乎喘不過氣,「波波呀,我哋好擔心你呀!」





波波掙扎大罵:「一個大男人開口埋口就『波波、波波』,唔知醜嘅咩!」

Niko照例聽不懂,不過聽得出牠的語氣是抗拒抱抱。

學生妹湊過來,「佢叫波波呀?好得意呀,肥嘟嘟咁!」

「收嗲呀八婆!」波波怒氣沖沖地瞪向她,令她不敢踏前半步。

眼鏡男Vincent呵呵笑了,「叫得咁大聲呀。」

穿短袖的Niko根本就不是疼波波,而是藉機秀出他那強勁的臂彎,波波甚至感到他暗暗收緊肌肉了。

果然,波波被埋沒在他那又粗又黑的雙臂後,Niko便朝向老闆娘走去,「老闆娘你睇,波波返嚟喇。」





又再用力把自己「老鼠仔」擠得更結實。

老闆娘雙眼凝聚淚水,伸出手要接過波波,「你點呀,有無整親呀?」

眾人待外面的病發者走開後,悄悄將中年大漢和鐵閘處的病發者碎件丟出去,清理一下店內,才四散地坐在店裡不同角落。

Vincent指指子濤手臂的包紮,「你係咪受咗傷呀,無事嘛?」

子濤靜靜看了看Vincent,明白他的意思,解釋道:「頭先俾人斬咗一刀,輕傷。」

「我呢度有急救箱,不如你除低佢,消下毒先啦。」Vincent微笑著站起身,隱隱散發一股不容拒絕的壓力。

「唔係喪屍咬,你可以放心。」子濤瞥他一眼,冷冷地解開黑布,露出刀傷。

Vincent尷尬一笑,老闆娘識相地轉移話題,向子濤致謝:「頭先係你抱波波入嚟?好多謝你照顧佢呀。」





子濤沒說甚麼,朝她點點頭,老闆娘欣慰地回了個微笑。

要不是看在子濤年輕俊俏,老闆娘早就嫌他不禮貌了。

「你喺邊度過嚟㗎?外面依家點?」學生妹看了子濤一眼,心裡暗喜,害羞地問道。

「我叫子濤,」子濤環視眾人,「我本身想落樓下搵人,但二樓俾一班人守住咗,只好上返嚟避一避先。你哋呢?」

「俾人守住⋯⋯」Vincent喃喃道。

Niko呆笑著介紹老闆娘是附近的飲料店老闆,跟大家剛巧躲到店裡。

眾人各自介紹自己的名字,學生妹不時不經意地看子濤,而子濤則警戒地打量Vincent。





見話題告一段落,Vincent抬起胸膛說:「我係呢間冷麵店嘅老細,頭先多得Niko我先有命匿入嚟。」

他向Niko點點頭,「大家唔使擔心,呢個係神嘅考驗,我哋一定可以平安渡過㗎。」

原來是耶撚一名,他沒由來地鼓勵大家,看樣子差點想牽大家的手唱聖詩呢——胖貓波波冷冷地伏在老闆娘的大腿上思索。

「多謝你畀我入嚟就真。」老女人對Vincent說:「如果仲喺外面,我諗我已經⋯⋯」

聽起來剛才情況有點混亂,總之就是Niko救了Vincent,而Vincent則收留大家入店裡。

Vincent是冷麵店老闆?

老闆娘抬起雙眼,詫異地問:「呢間店係霞姐睇㗎喎,幾時轉咗老細㗎?」

Vincent苦笑,「我都係呢一、兩日啱啱頂咗間舖,未同周圍打聲招呼,就發生呢啲事,唉⋯⋯」

他戴黑色粗框眼鏡,T恤牛仔褲,一副路人甲外表,即使他有來打招呼,說實在,外貌協會主席老闆娘轉眼忘了他的存在也不出奇。

老闆娘對Vincent打趣道:「希望業主免咗呢幾日租金啦。」

此時眾人輕視了這場災難的嚴重性,以為幾日就能擺平、回復正常生活。

而子濤,首要任務是下去二樓救人;而要救人,先要壯大自己力量去對抗二樓的勢力,他決定暫時留在三樓這裡。

他先提議說:「暫時唔知會困喺度幾耐,不如大家清點一下物資同食物先,計一計每次分配數量?」

他挑這店的原因,是看中麵食充滿澱粉質,而且鄰近飲料店(先前不知道兩店打通),位置也不算特別顯眼,確實是個作為穩守的好地方。

學生妹難以置信地站起身,「警察唔係嚟咗咩?又話今晚返得屋企嘅?!」

「咁快搞掂嗱?」Niko面露喜色,拍拍老闆娘肩膀,「都話唔使擔心啦,誠仔無事㗎。」

誠仔是老闆娘的兒子,今年五歲。剛出生就經社工安排,被荷蘭一對夫婦收養,跟著他們移民了。

老闆娘一直撥打電話給他們,可惜現在沒線路、沒網絡,老闆娘只能一臉愁雲久不久試撥。

老女人聽見事件快要結束,也開心得拍拍手。

看來他們還未知道,二樓的防暴警員跟黑幫結盟的事,不過子濤想先搞清楚,關於學生妹第二句的消息。

他問學生妹:「你喺邊度聽到,話今晚可以返屋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