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真者首部曲: 19. 白三角 尋找白鴿
雙子橋出現在眼前了,傲慢開始懊惱為何「組織」仍未發送消息、任務,效率怎麼如此慢,基爾又怎麼不提及地下城相關的事情,或許大家都想暫時避開不談及地下城,不過……
美美接收到組織傳過來的消息了,她們被安排到幾天後在另一座城市執行任務,支援在那邊的組織特務,一座已滲進執法機關,卻缺乏網路情報傳輸的駭客技術的城市。
看著電子屏幕上的最後一句:
「抵達那座城市後,巫師會接待妳們。」
美美拋出問題:「巫師?巫師是誰?傲慢你有頭緒或靈感嗎?」
傲慢沒有。
托比說:「那應該只是一個代號,不是隱喻或暗號,而是某位特務的稱號。」
「哦,原來如此。但願是這樣輕鬆簡單吧!」美美心想,有人接待、安排就最好了,不用自己勞苦費想。
傲慢對巫師的身份感到吸引,更她心裡更想要見識白鴿。
巫師,在駭客領域上,本來就是技術高超的網際網路使用者的一種稱號,在二十一世紀初是受萬民景仰的厲害人物,萬中無一的姣姣者,很多他們數十年前編寫過的指令碼和技術流傳至今。
或許組織這次安排了一位大師級駭客與她們合作。
未幾許久,車子再度停下,
「到了。」基爾關掉引擎。
是時候了,傲慢心想。眾人步出車輛。
「不知道白鴿會是甚麼模樣的呢?」美美語態天真地問。
「或許他不在那裡。」托比帶點冷漠地說,但細心可聽出一絲關心。
一只白鴿飛過天空躲進前方建築物背後,傲慢看著、想著白鴿進入窗戶,安心棲身。
眾人往前方走進建築物內。
在一層灰牆昏暗的走廊上,屏幕上次顯示的位置前停下,四人遲疑如何進入,應該敲門進去嗎?還是在白鴿臉書上留個言,戳一戳……
幸好基爾懂開鎖技巧,而這裡的單位是很多年前的防護設備,沒有半個電子鎖。不過,這樣做大太好。
門已敲,無人響應。
基爾靜悄悄破門而進,其餘三人相視後跟著走進去。
沒有白鴿的蹤跡——那是當然的吧,傲慢想甚麼浪漫的事情,有人在這裡飼養白鴿,而剛才看到的那一只是一群羽毛潔白的生物的其中一只? 這個世界也沒有天使。就連白羊,昔日在草原牧埸上……那些自由,至少在她所認識的每一座城市裡,或是附近,都不復存在。只是,基因庫裡保有很多滅前物種的種子或基因,理論上、實際上也可以重新複製,基因多樣化等遺傳變異也可以在實驗室模擬、加速進化,即使整體實際成效很難達到卻有復原生態的可能性。
那是一種被視為不設實際的希望、抱負或妄談,但很多人想要這樣,只是當下民意毫無作用,一切受到帝國主宰,而帝國則對缺乏生產價值的生命持索然無味的漠視態度……
白鴿在那裡?能在離開這座出生城市前,再望一遍浪漫已經很美好,傲慢單純想相信一下。
托比並不覺得這是重要的事情,但這似乎與傲慢的信仰有關,而美美也感到興趣,所以托比也願意陪同,但自己是不真的信任這些虛無縹緲的幻想…至少不再相信了。
很早以前,托比便放棄過奮戰,但他遇上了美美……和傲慢。
托比在走進一所房間時,在門外已經感應到藍光——看見藍光,那是讓他熟悉的電子產物,駭客的環境,但走到進去,並未有發現任何電子屏幕、電腦,只有一座大型的水族箱。二極管在水族箱裡發著淡藍色燈光,有種深海的柔和神秘感,面前站著一個正沉浸在賞魚狀態當中的年輕人,是會暢游的活生生魚兒。
水泡不斷在箱中浮現,然後浮動、放大與破沬,生生不息的生命呼吸,海洋的活力魔力,確實迷人。不過,托比未有沉溺在此景太久,正想要呼喚其他人前來時,美美和基爾已經雙雙來到了,傲慢在哪?
男孩似乎終於察覺到異樣,緩緩轉過身面向來訪的陌生人,一臉呆滯問道:「你..們...是..誰?」
美美忍不住笑意,或許是太激動、感動的關係,雖然也有點小害怕,卻也好想要展露熱情:
「我們...」然後止住了,不確定該說甚麼,「我們不是壞人,是慕名而來的臉書粉絲!」其實她不懂如何解釋,怎麼找到他,正如她沒有想過,開埸白,甚至乎整段對話……不是由傲慢主導。
「傲慢在哪?」美美著急地低聲向托比求救。
傲慢在聽見「壞人」兩字從美美口中脫出時,已經動腿就跑,在美美說出「粉絲!」時,已經在身後看著這一切,不自覺的靜止凝視被美美的慌張舉動喚醒過來,作出小乾咳的聲音吸引眾人注意。
「你好,我是一名白帽子,特意前來想好好與你認識,有很多事情和原因可以慢慢解釋,你感覺如何?」傲慢走上前詢問。
「你是傲慢嗎?」對方問。
「我是,那你是白鴿嗎?」
「...」 「那算是我其中一個代名。」
白帽子身後傳來另一名白帽子爆發出的歡呼聲。
「妳怎麼會找到我?妳們是誰?」白鴿開始有戒心。
「我們是你的朋友,在網路上用駭客技術對你所在的位置進行定位,特意從雙子橋的另一邊過來找你。」傲慢不打算隱瞞三人的資料,那不是交朋友應有的表現。關於組織的事,傲慢自會有分寸。
白鴿呆靜了數秒,開口再說話:
「好吧,那麼妳們想怎樣?」
「沒甚麼!你不用怕,也不用擔心,你想我們走,我們馬上就走!一定會尊重你意願,只是……」傲慢想一下,透露一些三人的行蹤還可吧。「只是我們快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也不清楚有沒有可能再回來。難得我們居然處身同一座城市,在網路上追蹤看你在臉書上發佈的那些文字好久了,很想、很想可以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一臉的真誠,一種難言的若失感,一次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白鴿回話:
「我是一個殘缺的人。」
傲慢內心感受到一股刺痛的衝擊,那話甚麼意思?
「我不正常。」白鴿看起來毫無表情,就像從來都沒有過表情,就像機械人,卻散發一種軟弱的靈性。有種浪漫型的特質,傲慢如此的想。
「為……」
「妳說可以離開城市,那是甚麼意思?」
傲慢緘默了,身後的人只有基爾打算說些甚麼,但傲慢回應了。
「我們有任務要執行……」或許傲慢只是不忍心欺騙他,或許傲慢很想信任他,傲慢就這樣輕易說出不能說的秘密。
「我知道,你們是組織的成員。」
這句說話震驚了四人,難不成白鴿早就知道了?!? 可他剛才的表現好像甚麼都不知道……
「我說了我不正常,我甚至根本不是人。」
「我是你們要找的 城市083逃亡者 的其中一個。我知道你們身份、背景是因為你們帶了電子設備接近我,剛好裡面有那些『機密』資料,帝國對我動的手術使我能感收到那些電子資訊數據,我就像電腦一樣,而你們已把大量資料泄漏給我了。」
這是不正常的說話,這是不正常的人,托比覺得危險,想把傲慢從怪人身邊拉開,想帶她和美美逃離這個詭異的地方,美美顯然也感到強烈不安。
「我也不想偷閱,但我控制不到自己的異常能力,電子數據自動湧進我腦海我也不想……」白鴿的聲音透露出一種無助,是帶有孤獨的感覺,這讓托比產生鎮靜並開始重新思索。
傲慢不知道該想甚麼,但她深信白鴿是善良的,所以她只是張開雙手,給白鴿一個溫暖的長久擁抱。
擁抱的時間長久得美美也不假思索走上前抱著兩人,就像久違的好朋友,托比隨後走近兩人的另一邊,讓頭倚放在兩人肩臂上——都是信任的表現,基爾如此覺得。
這時,一道異光在站靠在門邊的基爾近處現出,就像紫色的電磁波實體化,一個婀娜多姿的迷人身影從中現身。
一個身材高挑的詭美女子開口:
「夠了,別這樣了,我們還得忙。」
擁有一頭過腰長逸髮的女郎有著一股成熟韻味,堅毅又柔弱,看上去非常年輕但又有一雙看透世事的雙眼,神秘而美麗。
「費萊莉。」白鴿凝視著仍然淡發紫荊光的費萊莉,讓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發現有個似全息投像物的發光體存在感到詫異,但只有基爾一個見證她憑空出現,不真實的程度教人想去驗證,卻又不好意思嘗試伸手觸碰。
「結束對話吧,我們的行蹤曝露了,是時候移離了。」費萊莉冷淡地說。
「不,他們是朋友。」
「他們是來解救我們的嗎?」費萊莉疑惑。
「他們是來幫助我們的。」白鴿清楚知道,他們救不了地下城的居民,人類社會缺乏這種能力。他們就連自己的城市也救不到。
費萊莉就像察覺到白鴿的心思似的,「本以為逃出地下城,就看得見外面世界的希望,卻發現城市之外 仍然受到同一股黑暗勢力所籠罩著……真是可惜。」
「我很想知道,你們人類怎樣從帝國手中解放這片受到黑暗侵蝕的大陸?」費萊莉諷刺與憐憫的眼神刺中傲慢的心理自尊,一股人類的意志怒火傳滲進幽靈女子的心靈。
「妳是誰?妳……」傲慢還未說完話,費萊莉飄過房間以影手撫掃過傲慢清秀的臉龐,風影的感覺不能以溫度或實體來形容。
特殊的氣味滲進白帽子三劍客的鼻子裡去,就像具備催眠魔力那樣……
「別這樣!」白鴿喊道。
幽影女子飄回原位,無形的雙腳魂落地變成行走的身體一部分,身上淡發的紫色消褪,走近三名白帽子身邊伸手將紫色能量吸附至體內,然後轉身離開時說:
「好吧,既然你想跟隨他們。我會告訴娜潔妮你離開了。」
「好的,謝謝妳,費萊莉,還有一直以來的照顧。」聽完以後,費萊莉再啟用神秘的紫色能量淡化成幽影,最後像透明一樣從中消失。基爾感覺到一道風影經過身邊離開房間。
白帽子三人縱使感官行動受到麻木,但接收能力仍然存在,能夠感知並記得剛才發生的一切,而現在更已經恢復過來。
托比一臉震驚:「哇!剛才是甚麼回事?!?」美美也很驚慌:「見鬼了!!!不,是撞鬼了!!!」
基爾沉默,傲慢安靜,離奇的表現只是讓托比和美美合上嘴巴,心卻仍然跳個不停,兩手不忘緊碰仨人,求個安心。
「所以,現在怎麼樣?」傲慢問,抬起頭望著白鴿。
「去執行你們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