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暗戀物語【最終部曲】: 愛比死更冷(下集)
「王樂兒...」
「王樂兒...」係咪我有幻聽?點解我好似聽到有人叫緊我...
「王樂兒...?」而且呢把聲好熟悉吖..唔通真係你返咗嚟搵我...?
「點解每次見親你都係傷痕累累㗎?」
我面前呢個高大嘅身影,踎低身,左手撐住雨傘,右手擦走我臉龐上嘅淚水,然後再將佢身上件襯衫外套,除咗落嚟披喺我膊頭上面,最後托住我手肘扶我起身,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你點知我會喺度㗎...?」我冇諗過,我朝思暮想嘅佢真係會重新出現喺我面前,霎時間眼淚又控制唔住,而佢又再一次溫柔咁幫我擦走淚珠。
「頭先我喺大堂等𨋢嗰陣,突然間見到你打開屋企度門,跟住你就一支箭咁衝去後樓梯。」
「到我落到樓下冇耐,你又向住另一個方向咁衝咗出去,我擔心你,於是我一直跟住你後面。」
「原本我諗住克制住自己唔好搵你,只係想跟喺你後面。」
「但我都係唔忍心睇住你一個女仔喺度淋雨,所以我就喺度喇。」
「同埋,乜你唔記得咗我呢個隊長,最鐘意跟蹤女隊員㗎咩?」講到最後,佢伸手捏住我面珠墩,我嘟起嘴,情不自禁咁伸拳揼落佢胸膛,只係越揼越細力,最後索性撲入佢懷抱裡面。
雨好似都停咗...
「正衰人,你唔准揼低我吖...」佢又食咗我一錘。
「唔准揼低我吖...聽唔聽到吖...」然後再連續食咗我兩錘。
「好喇,好喇,我邊會捨得揼低我呢個咁可愛咁又靚女嘅女朋友。」
佢將我緊緊咁抱實,一直輕撫住我嘅頭髮,雖然啲頭髮已經俾雨淋到濕漉漉,但佢依然好有耐性咁,一束束咁幫我梳返順暢。同時間,佢嘅體溫慢慢從佢身體傳遞過來,係我感受過最溫暖嘅感覺,如果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喺呢刻,咁我哋就永遠唔會分開。
不過我都知道呢個世界並無永遠,由開始嘅一刻就註定咗總會有終結嘅一日。
而且呢一日已經來臨。
佢將我輕輕從佢嘅懷抱裡鬆開:「咁調返轉,你揼低我。」然後指住我個心。
佢接住說:「如果你唔狠狠咁揼低我,咁我會好唔捨得你,我會日日掛住你,到時候我去到英國獨伶伶一個人我會好傷心。」講吓講吓,我見到佢開始眼泛淚光,睇得出佢只係好努力咁抑壓住。
「唔得吖,我唔准你唔開心。」我搖頭說著,同時伸手捏住佢面珠,我唔忍心再用拳頭打佢。因為佢都已經傷痕累累,再打嘅話,我會心痛。
「傻瓜,咁所以你快啲搵到新嘅男朋友,等我可以早啲死咗條心,忘記咗你。」佢輕輕捉住我隻手,從佢嘅臉頰上面順勢放返落嚟。
「對唔住吖...我完全冇為你做過啲咩...」而家諗返我覺得好內疚,喺呢段關係裡面,從來都係佢做付出嘅角色。
「嗱,如果你想報答我嘅話,你就應承我,俾我早啲忘記咗你,好唔好?」
「我會唔捨得你…」
「唔會啊,到時有男朋友陪你,你就會唔記得我。」
「你唔俾人哋一直記住你嘅...」
假如當初你冇出現過,就唔會有今日嘅王樂兒,所以你喺我身上遺留過嘅痕跡,即使隨住時間流逝而慢慢磨蝕,但過往種種嘅回憶都曾經迴腸盪氣咁存在過。
只要存在過,就唔會消失。
「夜喇,我送你返去先好唔好?」
喺呢趟路上,我哋兩個心裡似有默契,知道我哋剩餘嘅相處時間同步行返屋企嘅距離,已經劃上等號,我哋雙手十指緊扣住,刻意放慢腳步,好好咁珍惜埋呢段最後嘅時光。
佢同我解釋,點解佢選擇將移民件事隱瞞到最後一刻先至坦白,係因為佢擔心我知道咗之後會唔開心,所以佢情願強裝無事發生,盡可能延長我哋甜蜜愉快嘅日子。
因為我嘅任性,完全糟蹋咗佢嘅好意。
我問佢,頭先樓下個叔叔話,你爸爸媽媽已經飛咗去英國,咁點解你仲會留喺香港。
原來佢爸爸媽媽因為工作關係要提早去英國安頓,但係當時我仲喺歐洲,所以佢真係孤身一人留喺香港,租咗間酒店暫住,就係為咗等我返嚟。
因為我唔識得珍惜,所以我其實唔值得擁有佢嘅愛。
當刻呢條擠擁嘅街道上面,彷彿只剩低我哋兩人,喺日月星辰嘅見證之下,走完我哋最後一段嘅旅程,當到達分岔路口之後,從此以後我哋就互不屬於對方。
終於,我哋返到屋企嗰層嘅電梯大堂,以前佢每當送到我嚟到呢度,我都總會覺得好快我哋又會有下一次嘅見面機會,但係今晚佢再送到我嚟呢度,我哋兩個嘅心境都已經唔同咗。
我將件襯衫外套除返落嚟俾返佢,然後喺我個斜揹手提包裡面,攞咗我本精裝畫簿出嚟:「郭家朗,我有啲嘢想俾你睇,你可唔可以陪多我一陣?」
「睇咩嘢?」
「你自己睇~」我將畫簿揭去當日喺巴黎情人橋上畫下嘅嗰幅畫,然後遞俾佢,再擰轉面避開佢目光,唔想俾佢發現我已經臉紅耳熱。
「個男仔係邊個嚟㗎,畫得咁型嘅?」佢仲要將本畫簿遞喺我面前,指住個男仔問我。
「明知故問,咪你囉,正衰人。」係要人哋臨尾都要打多你一錘先開心嘅。
「王樂兒你有冇帶筆喺身?」
「嗯?」我摸摸自己個手提包,又真係有支鉛芯筆放咗喺度。
「我記得呢...佢左手呢個位置係有粒墨嘅。」佢攞住我支筆喺度比劃緊啲唔知咩嘢。
「喂吔,你做咩咁曳改我幅畫喎。」我挨喺佢身邊,望住佢喺畫上面輕輕咁畫咗粒點喺個男仔嘅手臀上面。
「傻瓜,唔係改,係我哋兩個一齊完成。」佢將畫中巴黎情人橋上面攬住我嘅嗰個男仔,由郭家朗轉換成曾皓賢,佢呢個簡單嘅舉動,唔知道背後蘊藏住幾多豁達、無私同對我嘅愛。
電梯門再次打開,郭家朗孤身行入𨋢裡面,我哋兩個四目相對,心裡面都知道𨋢門閂埋之後,我哋從此分隔兩地,可能唔會再有機會相見,但無論如何呢刻我哋都唔捨得離開雙方視線。
電梯門關上之際,我奮力擋住了𨋢門,向住佢喊道。
「第時你識到新嘅女朋友,你可唔可以話我知?」咁樣等我都可以唔會再抱假希望...
「嗯...如果你搵到新嘅男朋友,你都話我知,好冇?」佢點頭向我微笑。
「嗯,我一定會㗎!」
「我哋勾手指尾吖。」
門再次關上前,我哋互相許下最後嘅承諾。
我應承你,我會努力去追尋我嘅幸福。
你都一定要。
預告:星期三晚將會更新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