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暗戀物語【最終部曲】: 我心中的未崩壞的部份
{我心中的未崩壞的部份—黃妍}
我哋由屋企門口,一直行到屋苑商場,都係緊緊拖住對方對手,但當經過一間藥房嗰陣,我問佢可唔可以喺鋪頭外面等我一陣,我想入去買啲嘢好快出返嚟。
「你想買啲咩?」佢側頭疑惑咁問我。
「總之你喺度等我喇~」我唔想俾佢知道,甩開隻手衝入藥房。
入到藥房之後再轉個彎,熟練地埋到櫃枱同個老闆細聲講咗兩句,然後佢叫我喺門口貨架攞支樽裝水過嚟,我跟住佢吩咐拎住支水,行返埋去俾埋錢之後,老闆就拆開包裝紙拎咗粒圓形藥丸出嚟,同我講而家即刻食埋佢。
「咕嚕」一聲吞咗落肚之後,跟住老闆就長嘆一聲,我都明吖,因為我都唔係第一次搵佢,亦都係因為咁,所以佢先會對我放下戒心,就算我冇醫生紙都肯幫我。
「老闆我可唔可以同你買包紙巾吖。」我唔可以入嚟藥房但係兩手空空咁離開,會俾郭家朗懷疑。
「你自己喺個架度攞一包喇!送俾你喇!」其實老闆佢好好人,起碼唔會好似其他鋪頭啲老闆咁趁機笑我兩句,我成日都喺度諗如果佢係我爹哋就好。
「唔好喇,呢度兩蚊~」我放低兩蚊俾佢就同佢揮揮手講再見,只係聽到佢喺我離開嗰陣又長嘆一聲,隱約聽到佢講:「唉!呢個傻妹!咁細個就…」
我行返出去搵郭家朗喺邊,見到佢企咗喺隔離鋪頭門口等緊我,我拎住包紙巾喺佢面前攘咗兩下:「我唔記得帶紙巾吖,所以先要買一包。」我始終有啲心虛,所以先要專登解釋。
不過郭家朗未等我講完,已經幫我袋咗支水喺背囊,然後拖返實我隻手,根本就冇懷疑過我入藥房係咪有其他原因。或者可能佢心裡面都覺得奇怪啩,但只少佢冇講出口問我,咁我就可以繼續埋藏呢個秘密。
我同佢講,其實我未係好肚餓,佢話咁不如我哋沿住海傍散下步。跟住我哋就開始漫無目的咁行,我同佢都冇理過要行去邊,一個著住校隊波衫嘅男仔,同一個著住校裙但踢住拖鞋嘅女仔,如果俾其他同學或老師撞到都唔知點算好,但係兩個人喺夕陽光暉同海浪聲嘅陪伴之下,手拖手咁一齊散步,都幾浪漫吖。
我耐唔耐就會忍唔住偷偷地望佢,不過好快又會俾佢發現,搞到我即刻擰返轉面,然後就會感覺到自己對耳仔紅晒。無幾耐,我發覺唔知係因為佢高我太多,定係我自己姿勢唔啱,拖得耐咗我隻手臂好似有少少攰,所以我輕輕鬆開了手,再翹住佢隻手臂,身體微微咁挨落佢度。
嗯,咁樣好似舒服啲。但係我始終覺得當下發生緊嘅事好似發緊夢咁,明明前一個鐘我俾一個大叔蹂躪,但呢一刻我居然可以同我哋學校排球隊隊長拖住手散步。
我默默享受緊佢對我嘅溫柔嘅同時,我又響度諗,雖然我哋互相向對方表咗白,但係我哋表完白就冇再進一步確認男女朋友嘅關係,或者可能只係我一廂情願,我好擔心呢種曖昧關係,會隨時突然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係如果佢唔開口問我,我更加唔敢主動開口確認我哋嘅關係,我只係覺得,我又唔係一個冰清玉潔嘅女仔,咁我有咩資格去要求佢愛我,做我男朋友。雖然呢一刻我依然仲可以拖實佢隻手,但呢個身體觸碰嘅感覺好似既真實,又唔真實,越諗就越覺得矛盾。
「我可唔可以做你女朋友吖?」我好想問佢吖,但係開口到去嘴唇邊,我又格硬塞返呢個說話落肚。
咁… 如果佢突然間問我呢?「你不如做我女朋友喇!」我又應該要點答佢好?
「嗯,好吖!」咁答好似太過平淡喇!
「你係認真嘅?」傻咗咩王樂兒,你咁即係質疑佢?
「我想做你女朋友好耐㗎喇!(誠懇樣子另加雀躍小跳步)」嗯,王樂兒你咁樣會唔會有啲假?
不如直接撲入佢懷抱算喇?吓,咁如果喺餐廳面對面坐嗰陣佢先嚟問呢?唔通我要跨過枱面啲食物,飛入去佢懷抱?
點算吖,我諗唔到吖,最衰平時自己睇開嗰啲動漫都係啲懸疑、推理、咒術同暗殺,再唔係就係主角天生有超能力然後日日喺度中二病發作,而家想借橋參考吓人哋愛情故事入面啲女主角係點樣接受男主角求愛都唔得。
我哋會唔會永遠只係維持喺呢種曖昧關係㗎?即係嗰種咩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嘅關係,但係我哋拖緊手喎,吓咁會唔會其實我只係佢嘅偷情對象?
我開始覺得自己響度鑽緊牛角尖,仲要越諗越離譜,於是乎我猛咁敲自己腦袋,逼自己唔好諗咁多。
郭家朗見我突然間響度打自己個頭,停低腳步,正面咁望住我。
哇好樣衰啊。俾佢發現咗我啲小動作…
點知佢伸手摸摸我個頭,安慰我說:「小妹妹,再打就會有老人癡呆症㗎喇。」我嘟起嘴回道:「邊有咁誇張吖!」講完我先發覺自己把聲好嬌嗲,同平時嘅我一啲都唔同,耳仔應該又紅晒㗎喇我估。
忽然靈光一閃,我感覺到而家係一個機會,要把握追問佢:「咁如果我真係有老人癡呆症,你係咪會唔要我?」言下之意即係我哋成為情侶,甚至結成夫妻,經過咗金婚同鑽禧之後,某一日發現我有咗絕症,唔記得咗佢,佢會唔會唔要我。
王樂兒你內心小劇場會唔會演得太遠喇!?你想人點答你啫?
點知郭家朗收起原本笑咪咪嘅表情,擺出一副認真嘅模樣,雙手拖住我對手,然後對住我講:
…
…
…
「如果有一日你有老人癡呆症唔記得咗我,我會再追多你一次做我女朋友。」
啫係,你一早已經當咗我係你嘅女朋友?
搞錯吖,唔早啲講。
搞到我亂咁諗嘢。
隨即我腦海一片空白,身體不由自主咁撲向佢懷抱,伸出臂彎緊緊抱住佢。
「衰人!你唔早啲講嘅?」我塊面貼住佢胸膛,細細聲咁問佢。
「吓?講咩?」佢一面疑惑咁反問返我。
「你專登嘅!講我係你女朋友吖…」我向佢撒嬌道。原來,撒嬌係唔使專登扮出嚟,當情到濃時就會控制唔到自己聲線。
「咁…你願唔願意做我女朋友?」可能因為我挨咗喺佢胸口度,所以我感覺到佢呢句說話嘅聲線有一種好性感嘅磁性,顯得格外動聽。
我諗都唔諗,即刻應承佢:「願意!」瞇埋眼猛咁點頭,一下一下咁撞咗落佢心口度。
…
…
我諗,小鹿亂撞應該就係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