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靈》: 第10節：623室的怪事(5)

　　看來今晚的睡眠時間是挽救不了。

　　「歡迎來到623室，有什麼可以幫到妳呢？」鄒若戈大既猜到不是對話就能解決這隻麻煩的水鬼，但還是嘗試打開話匣子。

　　水鬼說話了，但聲音少得幾乎聽不見。

　　鄒若戈不厭其煩地問：「抱歉，可以不以大聲一點？」

　　「為……麼……」





　　「嗯？」

　　「為什……麼？」

　　鄒若戈不再說話，本來在一旁閒聊打鬧的鬼也沉默下來。

　　「為什麼……？」

　　鄒若戈停止轉筆，稍稍用食、中、無名指三指把鉛筆扣著。





　　水鬼慢慢抬頭，從髮絲間可以看到那對灰白的雙瞳盯著眉頭緊鎖的鄒若戈。

　　然後。

　　撲出！

　　「為什麼不愛我？？？？？？？？？？！！！！！！！！！！」

　　在飛撲的同時，水鬼雙手揮前，十指暴增成五對修長的利爪，就要爪到鄒若戈身上！





　　事出突然，眾鬼卻不約而同的抽手旁觀，隆哥甚至吹了聲口哨！

　　眼看鄒若戈要中爪之際──

　　呯！

　　隨著一聲悶響，水鬼保持著飛撲的姿態，頭向後一抑，重重倒回起點。

　　鄒若戈仍是坐在椅子上，只是右手維持上揮的動作，手上的鉛筆──

　　不，本來的鉛筆早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是一根約一米半長的黑色六角形長棍。

　　鄒若戈站起，熟練地舞動了幾下黑棍。

　　「投降，少打妳兩棍。」





　　水鬼根本聽不入耳，馬上爬起來想再向鄒若戈沖去──

　　呯！

　　這次鄒若戈雙手並用一棍揮向水鬼臉上，害她像棍球一樣飛旁觀戰的鬼魂飛去，嚇得他們一陣雞飛狗走，生怕被波及到。

　　「嗚……」水鬼想再站起來，但鄒若戈手上那根黑棍明顯是能傷到鬼魂的，此刻她的額頭和右臉早已被打得模模糊糊，只能無力地趴在地上。

　　「聽話啦，妳不夠我打的。」鄒若戈低垂著黑棍，站到水鬼身前。

　　「去……死！」水鬼吃力地吐出這兩個字，右手向前一爪！

　　鄒若戈輕鬆地左踏一步避過，然後，黑捧使勁地掃在水鬼身上！





　　再一次，水鬼飛出。

　　這次她肚子捱了一記重的，只能在地上抽搐著，沒法爬起來。

　　鄒若戈沒再追擊，左手拍在桌上的提燈輕輕一推──提燈馬上旋轉飛出，懸在水鬼之上！

　　柔和的光亮馬上收攏聚在水鬼身上，使她馬上發出凄厲的尖叫！而隨著尖叫聲，絲絲黑氣從她靈體中像蚯蚓般鑽出、在光明下消融，只是……

　　只是，黑氣根部卻像樹根一樣緊緊扎著水鬼，被消融的只有鑽出來的一小部份。水鬼難受得咧開嘴巴，從那大得可以吞下鄒若戈腦袋的嘴巴內，是更多更多的黑暗。

　　鄒若戈又嘆了一口氣，好像是對一旁的眾鬼說、又好像只是喃喃自語：「執念是重要，但執念過了頭走火入魔了，就沒人能救你們了。」

　　他沒理會眾鬼聽不聽進耳，提手朝提燈虛轉半圈，提燈的光再次灑滿房間。然後他站到她身前，毫不遲疑地一棍刺出，把她的右肩和右掌心捅了個對穿。

　　鄒若戈鬆手，黑棍卻沒因此而跌出，而是好好地留在水鬼的體內。





　　這一次，一直旁觀的眾鬼全都轉頭，因為他們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果不其然，鄒若戈以水鬼的慘叫作伴奏，哼著剛剛隆哥的歌詞，從懷中掏出一根又一根的鉛筆──這次能看清楚了，只見鉛筆在他手中一旋，馬上就變成了一根根黑棍子，然後他就慢慢一根根的插在水鬼身上，最終把水鬼鎖得牢牢的，只能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好功夫！」小沐不知何時回來了，在一旁拍手叫好。

　　鄒若戈沒答理她，轉身朝其他鬼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下次見囉。」

　　眾鬼聽到這句話，紛紛揮手道別、離去。

　　沒多久，就只剩下鄒若戈、小沐和水鬼。

　　鄒若戈收拾好行裝，一手拿起提燈，一手好像提西瓜似的提起水鬼正想離去，卻發現小沐仍坐在半空搖著雙腿，樂呵呵地看著他。





　　「怎麼了？」

　　鄒若戈停步，看向小沐。

　　「我告訴你哦，我剛剛看到一隻很有趣的鬼。」

　　「所以？」

　　「他在找東西。」

　　「然後？」

　　「然後我告訴他，先找一個人比較易。」

　　「我下班了。」

　　鄒若戈說完，轉身就走。

　　然而，一個健壯的男鬼已擋著他的去路。

　　這鬼……蠻強。

　　鄒若戈皺皺眉看著眼前這個隻男鬼，全身基本上沒什麼透明，而且也沒什麼死狀殘留在上面。

　　和隆哥不相伯仲，不，隆哥還是強一點。

　　這鬼……我未見過。

　　對方此時也疑惑地打量著他，然後開口，卻是對小沐說的。

　　「他能幫我找到她？」

　　鄒若戈馬上舉起手中的水鬼，迫不及待問：「你說她嗎？」

　　男鬼只瞧了一眼，已經在搖頭。

　　鄒若戈放下水鬼，嘆了一口氣。

　　男鬼看到鄒若戈失落的樣子，疑惑地又問：「你能看到我？」

　　鄒若戈歪頭看了看小沐狡黠的神情，再多嘆一口氣。

　　「可以說『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