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係阿Vick!」我帶住痛講呢句說話:「你唔需要咁樣做⋯⋯」令呢一句話恰似投石入湖,喺Miss 腦中泛起片片漣漪!
 
Miss瞬間嚇呆咗,誘惑嘅眼神忽然一怔,霎時間成個人即刻清醒晒!「噫——!」Miss由喉嚨深處發出悲傷嘅喊聲,雙眼盈住熱淚,然後佢用力將我推開,再一口氣衝咗入去浴室!
 
呯——!佢用力閂埋浴室門後,浴室內傳出灑水嘅聲音。
 
「盈盈!」我擔心追上前,正想衝門而入,卻被Miss喝停——
 
「行開呀!!」




 
我隻手喺門柄上生硬地停低。陣陣令人心痛嘅哭喊聲伴隨住灑水聲喺門縫間傳出。令我感到不知所措。
 
「嗚⋯⋯你唔好入嚟呀!⋯⋯你走呀!嗚!我唔想見到你呀⋯⋯」
 
「盈盈⋯⋯對唔住,我又講錯嘢激親你!」
 
「唔係呀!唔關你事呀!」Miss喊到聲嘶力竭:「係我呀!係我嘅問題呀!」
 
Miss 大聲哭喊,喊到氣都接唔上:「⋯⋯嗚⋯⋯我⋯⋯我好cheap架!我其實唔係你諗得咁好架!」




 
「⋯⋯」
 
「嗚⋯⋯我⋯⋯我⋯⋯我真係好賤格呀。為咗留住個男人⋯⋯我可以⋯⋯嗚⋯⋯嗚⋯⋯」
 
「⋯⋯」我眼角流淚,原來真係同我諗嘅一樣!Miss曾經為咗留住Vick而出賣自己。今日我因為佢細佬嘅問題搞到畀人打咗一身⋯⋯唔係,應該話,自從同我地拍咗拖之後,Miss成日覺得畀咗好多麻煩我。所以Miss 就用留住Vick嘅方法去留住⋯⋯我⋯⋯我個心好痛,痛到裂開晒⋯⋯。當我諗到呢點時,連忙咁講:「盈盈!唔係呀,我唔介意呀!」
 
我好想同佢講我唔會離開佢,但反而進一步刺激Miss,佢喝住咗我:「你會呀!你一定會呀!嗚⋯⋯」佢喊咗幾聲再講:「⋯⋯我⋯⋯我唔知要點面對你呀⋯⋯你走呀。⋯⋯我真係好cheap架!我點解要咁樣作賤自己呀?點解咁唔自愛呀!我仲點教人呀?仲點做老師呀!」
 
Miss喊到激動時,開始對住空氣鬧自己:「我好賤格架!我⋯⋯我將自己所有嘢都出賣晒呀!」佢將自己有咁低放咁低,有咁賤就鬧咁賤。而我聽到嘅更係無盡嘅內疚。




 
忽然間浴室裡面靜晒,我即刻緊張起嚟,好驚Miss喊到暈咗。於是即時開門走入去浴室!
 
「嗚⋯⋯嗚⋯⋯」Miss冇暈到,佢瑟縮一角,抱住兩膝痛哭,任由冰凍嘅冷水打喺自己身上。睇落去佢似乎想用冷水令自己冷靜,但我覺得佢更似係想洗刷身體上嘅污垢同罪疚。
 
「盈盈⋯⋯」
 
「你走開呀⋯⋯」
 
Miss成個人震晒,說話嘅聲音亦顫抖住。我一步步行近Miss身邊,卻被佢大聲喝止:「我叫你走開呀!」佢就好似被人虐打過嘅貓仔,對埋去嘅人極有防備之心,極力咁反抗。
 
「盈盈⋯⋯」我唔理佢有幾唔願意,上前一步,就緊緊咁將Miss抱住。
 
「放開我呀!!」Miss奮力掙扎,佢口講唔想我掂佢,但實際上係佢其實唔想接觸我。佢不斷呼喊住:「我好污糟架!唔好掂我呀!」
 




佢喊到個人虛晒,冇晒力氣去掙扎。但佢依然唔想去抱住我,只識得喺我耳邊喊住講:「我⋯⋯嗚⋯⋯我唔值得架⋯⋯我唔值得你愛我呀⋯⋯」
 
Miss個身震得愈來愈犀利,體溫都慚慚凍起嚟。但係我知道,Miss唔係因為凍而令身體發抖,而係驚我——
 
「我畀麻煩你,我仲要傷害咗你!你一定會唔要我架⋯⋯」
 
就係呢個原因⋯⋯
 
「我唔介意呀⋯⋯」我忍住痛喺佢耳邊講:「發生咗嘅事都改變唔到架啦⋯⋯嗚⋯⋯」
 
「唔係架⋯⋯唔係咁簡單架⋯⋯」Miss依然想掙開我,邊喊邊講:「我唔只出賣自己畀Vick⋯⋯我⋯⋯仲⋯⋯我仲做咗一件好錯好錯嘅事!我已經返唔到轉頭架啦!嗰件事我做得好錯!錯到連我自己都原諒唔到自己呀!」
 
Miss激動到捉住我塊面,喊到腫晒嘅淚眼凝視住我,喊住講:「⋯⋯嗚⋯⋯每一晚當我得返自己一個人時,我就會記起佢⋯⋯佢本來⋯⋯嗚⋯⋯」
 
「你講咩話?」我內心大惑不解,眉頭一鎖。只感到呢句說話似係有弦外之音。正當我想追問落去時,Miss顫抖更加厲害,佢內心嘅羞恥、恐懼、內疚同自責隨住喊聲釋放出嚟,再好似海嘯咁向我席捲而嚟!




 
到底⋯⋯Miss以前發生過咩事?佢做過啲咩令佢咁內疚?!令佢咁驚?
 
「對⋯⋯對唔住呀⋯⋯我其實唔想咁做架⋯⋯但嗰時我冇得揀⋯⋯我原諒唔到自己呀!」Miss喊到力竭聲嘶:「⋯⋯我面對唔到你!我唔係你想像得咁好架!你會離開我⋯⋯你會拋棄我⋯⋯嗚⋯⋯你會!你一定會架!」
 
我就嚟頂唔順冧埋檔。但我一冧埋,Miss就冇人撐。即使我想冧都好,都唔可以被Miss知。於是我只好再緊緊咁抱住佢,面貼住面,唔想畀佢知我都喊緊。
 
忽然間我腦中一白,只留下一段旋律。直覺感到呢個旋律可能係惟一安撫到Miss嘅方法。
 
「⋯⋯風裡笑著⋯⋯風裡唱⋯⋯」我順住腦海中嘅旋律,嘴巴好自然唱出歌詞。因為哽咽嘅關係,令我唱到走晒音,但係Miss佢顫抖緊嘅身體卻漸漸平伏起嚟。
 
「感激天意碰着你⋯⋯縱是苦澀,都變得美⋯⋯」
 
⋯⋯呢一刻,我傷心到講唔到啲咩,只好靠呢首歌⋯⋯
 




「⋯⋯天也老,任海也老,惟望此愛愛未老⋯⋯」
 
⋯⋯我好想話畀Miss知⋯⋯
 
 
.
 
「願意今生約定,他生再擁抱⋯⋯」
 
.
 
 
歌聲散去,留下一片哀傷嘅氣氛。
 
佢依然喺我耳邊飲泣,但身體已經唔再震。此時Miss雙手抱住我,哽咽喺我耳邊講:「低B仔⋯⋯」




 
 
.
 
「唔好走呀。」
 
「我唔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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