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師生戀﹕《最接近的陌生距離》: 第四十一章之三

最後我同蟲蟲返去海濱公園坐，一齊隊啤酒。頭先我話自己係酒筲箕其實都係逞強啫，一罐落肚我已經有啲Wing。

「啦⋯⋯啦⋯⋯啦⋯⋯」蟲蟲都啪咗一罐。佢應該開始Wing。佢拎住第二罐啤，喺草地上面自己哼緊歌，原地轉緊圈。佢啲步伐好似舞步咁，只覺得佢已經進入咗自己嘅世界入面，享受自己嘅快樂

酒精再加上夜深嘅寧靜，令我埋藏咗嘅感覺又出返嚟。冇咗個好兄弟、Miss嬲咗我、李Sir嘅衝擊⋯⋯一切一切負面嘅感覺都撈埋一齊，我都唔識形容而家嘅感受係點，總之就好難受。原來有啲感覺，唔即時喊出嚟、發洩出嚟，會變成好似岩石一舊咁，好難再將佢發洩出嚟，硬生生卡住喺喉嚨度。

此時，夜裡寒風吹送，令沈醉喺自己嘅快樂中嘅蟲蟲連聲叫：「好凍呀！好凍呀！」然後走埋嚟我度，喺我旁邊坐低，佢抱住膝成粒波咁。

我喺背囊度拎件外套出嚟，披喺佢身上，我笑說：「天氣開始凍啦！你仲著短褲！」





蟲蟲笑一笑，乾咗一罐啤，又開多一罐，對我講：「飲杯呀。」

崩——！碰杯。

我乾咗罐啤，wing嘅感覺又加重咗。

「你今日做咩同人打交嘅？」

蟲蟲問咗個令我吃驚嘅問題。我問：「你又知。」





「你成個權骨都瘀晒啦！睇落應該食咗招左勾拳喎。」

「你點知架？」

「我都食過嘛。」

「嘩⋯⋯邊個咁衰呀？」

「表哥囉⋯⋯唔講我嗰啲。講你先。你做咩嚟海濱公園嘅？你唔開心呀？」





「你都講咗啦。同人打交嘛！」我嘆口氣，又開咗罐啤酒嚟飲。

「你好傷心喎。我睇得出。我睇人好準架。」

「有幾準呀？」

「嗯⋯⋯」蟲蟲抬頭思索，好快就話：「你平時一定有兄弟陪。但你今日得自己一個。」

佢呢句一嘢打落我心度，淚線有一種被刺激嘅感覺：「嗯⋯⋯你⋯⋯你講啱咗。」

「唔會係阿波啦？」

「嗯。」

「亦都唔會係阿偉。」





「嗯。」

「咁係杰少。」

「唉⋯⋯⋯」

「好大件事？」

我好淡然咁講：「我同杰少已經冇兄弟做。因為啲好戇鳩嘅原因⋯⋯」

我大口咁飲咗啖啤，想壓制住心痛嘅感覺。

「噢⋯⋯sorry。」佢飲咗啖酒，然後又問：「你地唔係好好感情架咩？冬冬有同我講，杰少成日提你地三個啲Kai嘢。點解會搞成咁嘅？」





我灌一大啖酒後，好輕描淡寫咁講件事出嚟。講我點樣夾喺好兄弟同女朋友之間。最後我點做都好，Miss都係嬲咗我。當然我唔會提Miss嘅身份啦。

蟲蟲明白事理咁點頭，佢話：「咁係好難揀嘅。兩個都重要。你最後揀咗女朋友⋯⋯因為佢重要啲？」

我抖咗啖長氣，就話：「好重要。中間我地分過手，好難先可以一齊返。我地唔易行落去，因為呢個世界冇人會認同我地。我地做任何事都要偷偷摸摸，唔可以比人知。」

「嗯⋯⋯其實你女朋友係點架？」

雖然醉醉地，我都仲好清醒嘅，關於Miss嘅事唔想講太多，求其作個身份出嚟：「佢年紀大過我嘅，讀緊大學。佢最近佢好忙，忙到我都唔知佢忙緊咩，煩緊咩。我想幫佢分擔下啲煩惱都唔得。我最叻都係煮餐飯比佢食。」

我嘆一口氣，飲啖啤，暈眩嘅感覺漸漸加重，繼續講：「佢大過我，佢成熟過我，佢叻過我，佢學歷高過我⋯⋯我點爬都爬唔到佢嘅高度。有時我會諗緊，點解佢唔揀同年紀嘅人？點解會愛我？或者到某一日，佢會突然同我分手？搵一個同自己地位、年齡一樣嘅人，就好似⋯⋯而家同佢好熟嘅男同事⋯⋯男同學！」

「你地一齊咗幾耐呀？」蟲蟲將罐啤酒貼落塊面度，兩隻大眼好定神咁望住我。

「差唔多兩個月。」我又乾咗罐啤，將空罐揸埋一舊，掟去遠處嘅垃圾桶。咚——！掟唔入添。





「今日我發現我地應該過咗熱戀期。佢鬧我鬧特別狠。蟲蟲，你睇下⋯⋯」

我將仍然發痛嘅面龐擰轉比蟲蟲睇。但蟲蟲個表情話我知面上嘅掌印一早散晒。其實塊面已經唔痛，真正嘅痛係喺心入面。

呢個時候，我感覺到對眼開始熱，有啲嘢浪下浪下咁。我話：「佢今日摑咗我兩巴。佢好錫我架，係唔會打我。初初我以為我唔會冇事，但其實我個心好似⋯⋯好似碎咗。佢打完我之後就忙自己嘢，佢冇問我有冇唔開心，亦都冇問我去咗邊，佢更加冇問我仲痛唔痛。我足足⋯⋯」我嘆一口氣，繼續：「我足足喺學校等咗佢六個鐘，佢冇⋯⋯佢咩都冇做⋯⋯仲坐另一左個男人車走咗！」

乾完一罐又一罐，好想大叫出嚟。

「我發覺我點愛佢都好，好似都補足唔到我同佢之間嘅距離。我同佢好近，好親密，但⋯⋯但今日⋯⋯盈盈，你好陌生啊！明明同你一齊係最開心⋯⋯點解嘅？或者⋯⋯」

「講到尾⋯⋯」

我內心有一股無力感⋯⋯





「我⋯⋯我始終只係⋯⋯」

呢份無力感連帶住擔憂同恐懼⋯⋯

.

「我始終只係你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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