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師生戀﹕《最接近的陌生距離》: 第三十一章之四

小巴裡，回程路上。

我不安咁睇手錶，咁樣一來一回又要等車又盛，至少浪費咗三個鐘頭。

「你做咩呀？」窗口位上嘅蟲蟲見我有啲急躁，於是好奇咁問。

經過頭先避開惡狗一役後，我感覺到蟲蟲對我已經唔同晒。今次回程佢冇坐單丁位，而係雙人位。所以我同佢可以喺回程嘅途中閒談一番。

「完咗活動我要準時走呀。」





「你約咗人？」蟲蟲忽然好試探性咁講：「你約咗⋯⋯女朋友？」

我冇諗過佢問得咁直接，令我猶豫咗一齊先識答：「啊⋯⋯係呀。約咗女朋友睇戲。」

「嗯。」蟲蟲一面欲言又止，好似有啲心事。停一停，又講：「你⋯⋯有女朋友⋯⋯咁就好啦。」

「咩話？」我係咪聽錯咗佢講咩？

蟲蟲搖一搖頭，話：「冇嘢呀。」只見佢個樣好似諗通咗啲嘢，個樣變得寬容，成個感覺都自然起嚟。佢繼續話：「你女朋友係點架？靚唔靚架？」





我有啲驚訝佢會咁問，於是我反問返佢：「做咩突然間咁想知道我啲嘢嘅？我地好似仲未係朋友喎！」

我擺咗個拳頭出嚟，想繼續返頭先遇到村狗之前嘅「入會儀式」。

蟲蟲望一望我嘅拳頭，再望返我，表情有啲複雜，好似要做一個好難嘅決定。佢話：「阿匡呀，頭先我話我除咗唔討厭你之外，其實對你係仲有一種感覺⋯⋯」

「係呀？」

「其實⋯⋯我都唔知係咩。我⋯⋯」講講下佢自己慢慢緊張起嚟：「對唔住⋯⋯我⋯⋯我唔識講⋯⋯」





然後佢皺晒眉頭，好似嬲咗自己咁。

「傻妹！」我輕輕敲一下佢個額頭：「做咩要講對唔住，你又冇做錯嘢。」

「吓？！」佢有啲吃驚，難度佢成日因為唔識表達自己而比人鬧？

「你試下慢慢講啦。」

然後我見蟲蟲慢慢咁微笑返，成個人又放鬆起嚟，就話：「我覺得⋯⋯我覺得⋯⋯你好可靠，有你喺我身邊，我就感覺好安全。我想講⋯⋯應該就係呢個感覺。」

「安全感。」我：「你話我帶比你仲有一種感覺就係『安全感』？我咁講啱唔啱呀？」講完之後，我自己都好驚訝原來我令到蟲蟲有安全感。

蟲蟲呆一呆，應該冇料到我可以一語中的咁講出佢感受，然後佢笑一笑就：「嗯！」好用力點頭。

佢呢下真誠嘅笑容反映出佢第一次被人明白內心感受。佢嘅笑唔知點解令我睇得好入神，大概因為呢個係出自佢最真心嘅笑。





「其實我做咗啲咩令你有安全感？」我難為情咁騷一騷後腦，亦都諗唔明點解佢會咁諗。

「其實⋯⋯」蟲蟲搖搖頭：「我都唔知呀。」

「嗯，咁⋯⋯由佢啦。」我笑說：「咁我地係咪以後都可以咁樣相處？」

「吓？咁即係點呀？」

「你唔需要再惡死能登咁對住我。唔洗再用棒球去幫你同我溝通。就好似而家呢刻咁，只要做返你自己就夠。」

蟲蟲聽完之後突然滿有心事咁低頭，我好似講中咗佢一啲嘢。然後佢諗咗一陣再望住我講，表情有啲擔憂：「我⋯⋯唔識分真同假。」

「吓？」我疑惑地覺得蟲蟲好似唔係答緊我問題。





「我未感受過呢份安全感，我好驚係假、係我幻想出嚟。我好怕事實上你其實唔係我諗嘅咁好⋯⋯」蟲蟲講講下情緒開始有少少起伏：「所以我寧願企遠少少，唔再去了解你。平時對你衰啲，甚至當冇識過你，咁⋯⋯到真係絕交時都冇咁傷嘛。」

佢講完之後神情變得憂傷起嚟，似乎佢過去遇過唔少同朋友絕交嘅經歷。我好似連個鼻都聞得出佢正在散發出憂傷嘅氣味。蟲蟲嘅情緒真係複雜得好緊要。

「咁⋯⋯同你用個波掟我冇咩關係掛？」

蟲蟲呆望我一下後先識笑：「純粹覺得整蠱你好好玩囉！」

我比佢激到鬧咗句「頂」，繼續講：「頭先你話好驚我其實係你幻想出嚟？」

「嗯！」

「咁樣⋯⋯我向你證明一件事啦！」

我向蟲蟲攤出手腕，然後好順勢咁捉住佢隻手放喺我手腕度。





「啊？」蟲蟲被我突如其來嘅一著嚇咗一跳。

我將佢啲手指放咗喺腕上脈搏跳動嘅位置，輕聲講：「feel到嘛？」

「嗯？」

「我有脈搏架。」

「嘻⋯⋯嗯！」

蟲蟲再一次向我露出最真誠嘅笑容，我感受到呢一刻嘅佢對我已經完全放低晒心理防備。即使我已經放開咗佢隻手，佢都依然撳緊我手腕，感受緊我嘅脈搏。總覺得，我嘅心跳、呼吸同脈搏，係對蟲蟲呢世女來講係最真實嘅一件事。所以蟲蟲好享受呢個最真實嘅一刻。

我見佢成個人因為我嘅脈搏而平靜起嚟，搞到我唔好意思縮返隻手埋嚟。





雖然呢一刻嘅情形如果比Miss知道就好大件事，但⋯⋯冇嘢嘅！蟲蟲呢刻嘅感覺似細妹多啲。當佢難過時⋯⋯唔知點解，我內心有一種難以形容嘅感覺。呢份感覺令我好想幫佢，當佢係細妹咁愛護。總之，我唔會對佢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相信蟲蟲亦都係咁諗。

但原來有一種化學作用，已經不知不覺間發生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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