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間就來到了二十四日。今天,我要做一件我人生中幾乎不會做的事。

行山。

在放聖誕假之前,阿芷早就跟我約好了,要在平安夜正日行山。

「顥哥哥,平安夜嗰日你會陪我㗎啦可?」在某天放學,阿芷衝過來黏着我,跟我說。

「當然會。妳嗰日有啲咩打算?」我看着她的雙眼,似乎她已經有了計劃。





「我......想你陪我行山,得唔得吖?」她頓了頓,「我睇完《美女郊遊遊》之後,都有啲心郁郁想試下。」

「妳妳妳認真㗎?」我在確認的時候,心中千萬句埋怨的說話浮現。

行山好攰㗎喎,仲要用成幾個鐘。點解聖誕假唔可以輕輕鬆鬆、舒舒服服咁過咗佢啫?

「你係唔係唔想去吖......」她可能看見我的猶疑不決,臉上的笑容開始冷卻。

「唔係!只要妳想嘅,我上刀山落油鍋都得,更何況只係行山?」我看見她的樣子,不忍心讓她失望,而且只要有她在身邊,不論要做甚麼,我都會覺得高興。





「咁就太好喇!你嘅平安夜係屬於我㗎啦~」她被我逗笑了,然後興奮得抱着我的身體,我再把雙手抱緊她。她身上傳來的香水味和甜入心的溫暖,使我不願放手。希望,一輩子也不放手,就好了。

「我個人同個心無時無刻都係屬於妳㗎啦。」我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只見她突然鬆開她的雙手,少有地表現得有點嚴肅。

「真係?」她只問了兩個字。簡而精,卻已足以致命。

「真係。」我握緊她的右手,把她的手放到我跳得飛快的心臟上,「妳feel下就會知。」

「嗯,我feel到啦,我信你。」語畢,她便打回原形,變成那個以虐待別人雙耳為樂的阿芷。





「香港有咁多座山,要去邊座好呢?」
「行山要帶啲咩呢?」
「到時着咩衫好呢?」
「幾點開始行好呢?」
「唔知嗰日凍唔凍呢?」
「嗰日晏晝食咩好呢?」

這幾句,只是一小部分的節錄。

救命。

二十三日,跟阿晞她們逛了一整天之後,我隨即回家準備翌日的活動。先是收拾好行山背囊。雨傘、飲品、兩件較暖和的外套、帽子,加上一堆零碎的用品。然後,我靈機一觸地拿了一支蚊怕水,直覺告訴我,阿芷會需要。

然後,我還特意去找母親幫我襯衣服。雖然都是長袖衫褲,但卻跟平日外出的普通裝束有些微分別。





「你望落有氣質咗。」這是母親的評價。

這晚,阿芷還打了電話給我,我們談了一個半小時。她的言談之中,不難發現她對明日的興奮期待,甚至比起屯馬開通還更興奮。

我和她通完電話之後,亦開始有點期盼明天了。

好想快啲見到佢。好想快啲再聽到佢把聲。好想快啲拖實佢。唔知佢聽日着咩衫呢?

我的整個腦袋只充滿了她的一切,以致我在床上,腦袋不斷活動,一直睡不着,直至凌晨一點。

我們約了八時在葵涌吃早餐。我背着那偌大的行山背囊,依舊提早了十五分鐘到達地鐵站出口等候。不消一會兒,我便感覺到從右邊身體傳來的,軟綿綿的感覺。

「估下邊個嚟咗~」一聽見熟悉無比的聲音,我迅速轉過身來,抱緊身邊的女孩子。

「靚女一個。」我賣口乖說着。看見她的裝扮,我的心臟跳漏了一拍。





仆街,又係背心。我開始搞不清,究竟是這兩個女孩的口味差不多,還是每個女生都喜歡這樣誘惑男生。

她穿着一件素色背心,但配上了一條運動長褲,頭上戴了一頂鴨仔帽。

可愛。超級無敵可愛。

「覺唔覺得我有邊度唔同咗?」我久違地聽見了這句問題。Ah shit here we go again。

「呢套衫好襯妳,妳今日好靚。」我想不出更適合的答案,一邊撥弄她的秀髮,一邊說。

「咩今日啫?我日日都咁靚㗎啦。」她鼓起兩泡鰓,裝着發小脾氣。似乎我們在一起之後,她對自己的外表更有自信了。

「係係,妳講得啱,我嘅女朋友仔日日都好靚。最靚係妳。」我噗嗤一笑,然後繼續賣口乖。





「算你啦~」她摸了摸我的頭,笑容滿面,然後我的臉不自覺地微微發紅。

「行啦食嘢啦。」我拉着她的手,隨便找了一家茶餐廳,反正跟她一起吃,不論哪家都不會難吃。

我們點了兩個餐,然後互相餵對方吃。

由於昨晚夜睡,今早的我有點嗜睡。於是,我點了熱咖啡。

「顥哥哥,我想試下你杯咖啡~」阿芷定睛看了看我那杯咖啡,表現得非常好奇。

「妳唔係驚飲苦嘢㗎咩,我就勸妳做定心理準備喇。」豈知,我一語畢,她便隨手捧起我那杯咖啡,把嘴放在我剛剛喝完的位置,喝了一大口。

「哇好苦!」她伸着舌,眉頭緊皺。我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忍俊不禁。

「喂喂,你笑咩啫?」她再鼓起兩泡鰓。





「我咪話咗妳囉......哈哈哈哈」我真的忍不住笑意。

「衰人!」她打了打我的肩。

我坐過去她的身旁,趁她猝不及防的時候,把她的臉扭過來,隨即吻下去。

「甜番未?」我看着她那比番茄還紅的小臉,心臟有點想跳出來。

「甜番哂......甜到漏~」她雙手遮着滾燙的臉,聲線細小至極。

「咁就好啦,我地食完就行啦!」我喝完那杯咖啡,拿起背囊,挽着她的手離開餐廳。她就跟在我的背後,一直低着頭,依然在害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