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盯著手機發呆不時皺眉嘆氣。大概在他第三次發出沮喪的聲音時,溫梓澄終於忍不住了。

 「小熙,你怎麼了?」把車子緩緩停泊在路邊,偏頭望著少年。

 「啊?怎麼了?」突然的問話讓溫梓熙反應不來。

 溫梓澄失笑,「我問你,你問我幹麼?你看起來有心事。」

 「沒甚麼的……」溫梓熙支支吾吾的。





 「這不是一副沒甚麼的表情。」手指在敲打著軚盤,一答一答。

 溫梓澄小心翼翼地提問:「你是因為我與謝明彥的事而不開心嗎?」

 擔心被哥哥誤會,溫梓熙連忙解釋,「怎麼會?」,接著道:「雖然一開始是有被嚇到,但他看起來很友善,而且也是趙醫生的朋友,挺好的。」

 溫梓澄一臉愧疚,「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少年抿嘴一笑,「沒事,我明白你的憂慮,只是……我以為你對我有足夠的信任。」





 「我……」溫梓澄欲言又止的,像是找到不到合適的言辭。

 撫上軚盤上的大手,輕柔說一句,「哥,我剛才是真心的,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從小到大你只會為我的事操心,自己過得好不好一點也不在乎。有時候我真的很討厭你,很討厭你不懂為自己著想。現在有人能照顧你,我放心了。」

 溫梓澄回握了一下少年比他纖細的手,「我就知我的弟弟疼我,謝謝你。」

 少年臉上難得染上紅暈,彆扭地抽出被握緊的手,「兩兄弟還跟我這麼客氣,說甚麼謝謝!」





 溫梓澄寵溺一笑,「我說真的,這些年好在你。」揉一揉少年亂蓬蓬的的頭髮。

 「行了行了,肉麻。」溫梓熙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嘴角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那現在可以跟我說發生甚麼事了嗎?」溫梓澄問道。

 溫梓熙長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我好像做錯了。」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你先答應我要保持冷靜。」

 「甚麼事?怪緊張的。」溫梓澄心情忽然忐忑起來。

 溫梓熙深呼吸一口氣,閉起雙眼,一氣呵成,「其實……我與趙醫生在交往。」

 沒有預料中的反應,溫梓熙右眼睜開一條縫往外瞟,狹窄的視線中溫梓澄忍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哥!」

 溫梓澄還在笑著,甚至發出可惡的聲音,「哈哈,對不起。」

 「哥!你笑甚麼呢?我是認真的。」溫梓熙羞愧的一拳打在溫梓澄的手臂上,可是力度輕輕的像棉花拂過。

 「你剛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太好笑了,真可惜沒有把它拍下。」邊說邊揉了揉其實一點也不痛的手臂。

 溫梓熙撅著嘴說:「我明明這麼認真。」

 「為甚麼你剛剛不說?在醫院的時候。」

 「我……我不知道。」少年低頭絞著手指喃喃道。





 「你不會是擔心我反對吧?」溫梓澄笑問。

 少年挑眉瞟了旁邊的人一眼,「當然不是。再說,你有資格嗎?」

 溫梓澄笑著攤手,聳聳肩。

 「啊,難道你讓我不要怪責趙醫生,是因為這個?」頓時恍然大悟,讓他不自覺地叫了出來。

 「嗯,你答應我不要難為他。」少年點點頭。

 溫梓澄不解地問:「我為甚麼要難為他?」蹙眉,「他對你不好?」

 少年急忙地否認,「不!他對我挺好的。我是怕你不喜歡我拍拖……」

 溫梓熙有這種想法並不出奇。說到底,還是因為溫梓澄給予他過剩的寵愛,不管生活大小事都是以他的喜惡為中心。





 但他忘記了,其實溫梓澄做的一切事情只是為了讓他過得開心,所以即使突然一位外人冒出來分享弟弟的關注也好,只要那人是全心全意的對待他,當哥哥的哪有理由去反對。

 「你還說我對你沒有足夠的信心,你這樣看我,真的傷透了我的心。」溫梓澄佯裝生氣,擺出垂頭耷耳的樣子。

 少年清澈的眼眸凝視著溫梓澄,討好地有一下沒一戳著他的臉頰。

 指尖落在臉頰弄得心癢癢,溫梓澄板著的臉不由自主地揚起笑容,「真的敗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