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涯德傳奇: 不做就是自豪：不飲水就是自豪（二）

回家後，父母已經睡了。吳涯德立即洗澡換衫，然後又準備再出門。吳涯德繼續在火車睡，再在巴士睡，然後又六點零五分就回到公司。
 
公司和昨天的樣子一樣，兩邊的同事還是沒有變過，沒有動過。吳涯德因為沒有正經在床上睡過，所以看起來很累。段詹水看來還是精神奕奕，走過來叉住腰，說：「阿德，你幾點上班的？」吳涯德說：「是六點呀！」段詹水說：「現在是幾點？」吳涯德說：「六點零六分。不過剛剛零五分回來的。」段詹水說：「所以呢？」吳涯德說：「是遲到了一點。」段詹水說：「那下次呢？」吳涯德說：「很抱歉……我明天會再準時點的。」段詹水說：「知道就好。」吳涯德問：「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準時的？」段詹水說：「準時？我們都沒有回家，就在這裡休息一小時就行。」
 
吳涯德說：「那你們怎麼吃飯？洗澡？睡覺呢？一個小時的睡眠根本不夠。」段詹水說：「我們可以一天只吃一塊餅乾，飲一杯水，當然我就不用飲。洗澡？這裡有冷氣，沒有出汗那用洗澡？帶條手帕抹抹就行。睡覺？一小時已經很足夠了，人為甚麼要花這麼多時間去睡覺？這簡直是浪費時間！」吳涯德說：「但我仍然是很累……」段詹水睜大眼睛說：「甚麼？你竟然夠膽在上司面前說自己累？如果你不是第一份工作的話我會立即解僱你的！你累就是你不能捱。你就是弱者！是被社會淘汰的人！」
 
吳涯德說：「我盡力不睡吧！」心想她是傻的嗎？段詹水說：「現在給我坐回自己的位置！」於是吳涯德就拖著疲憊的身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由於今天時間太趕，他趕不及買早餐吃，所以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坐在自己的位置發呆，忍住不打瞌睡，忍得很辛苦。差不多八點的時候，段詹水的電話又來：「阿德！給我過來！」
 
吳涯德立刻醒了，他走過去，段詹水說：「這裡有三大疊文件，幫我拿去下一層的辦公室吧！」「好！」但他一看，這三疊文件每疊都有半米高，他就問：「這裡有手推車嗎？」段詹水說：「你別多事，這麼少的文件一會就拿完，自己用手拿吧？」吳涯德說：「好吧……」然後他就拿，他一拿就心知不妙，怎麼這麼重的？因為文件都疊得實實的。然後他把三疊文件分九次拿下去，還乘升降機下，以免在樓梯差錯腳，文件掉了更麻煩。他不知道文件的順序是否重要，但他自己記得每疊分開三疊後的次序再在樓下疊成一疊就沒有問題了。
 




結果他拿完就洗手回自己的位置，一坐下電話又響，段詹水說：「過來！」「是。」吳涯德走過去，段詹水說：「阿德，樓下投訴說你拿得很慢，你不是立刻拿下去嗎？」吳涯德說：「我是立刻拿呀！你有看著我拿的。」段詹水說：「但他們說你慢吞吞，還刻意把文件分開幾次拿。」吳涯德說：「我都跟你說了，太重我拿不到，問你能不能用手推車？」段詹水說：「我們沒有手推車，但我們有手拉車呀！」吳涯德說：「車！你怎麼不早說？手拉車也好過沒有。那樣分兩次也能行吧！」段詹水說：「你都沒有問，我怎麼知道！」吳涯德反白眼。
 
午飯的時候吳涯德冒險的走入一點，終於在街尾找到一間茶餐廳是可以買飯的，他就買了個外賣蛋炒飯回去吃。吃到一半時，段詹水忽然在後面出現，說：「有炒飯吃這麼好味呀？」吳涯德說：「是呀，原來街尾有茶餐廳，好像也不錯。」段詹水很自豪地說：「我不吃飯的。」吳涯德嘴裡有飯，咕噥著說：「肚餓也不吃嗎？不吃兩餐也吃一餐吧？」段詹水說：「餓，也要忍的。先做了重要的事才應該吃飯吧！」吳涯德咕噥著說：「但這兩天也完全看不到你有吃東西和飲水，你結果有吃嗎？」段詹水笑著說：「這陣子工作忙呀！兩星期後在『炒賣城會議展覽中心』有商業展，知道嗎？遲點也有東西要你幫忙。」吳涯德咕噥著說：「好呀！」段詹水說：「你吃快點，一會也有東西要你幫！」「好！」
 
十分鐘後，吳涯德吃完後立即走過去。段詹水說：「怎麼吃得這麼慢？都說有東西要你幫忙！」吳涯德說：「很抱歉。」他心想十分鐘也算久嗎？現在他還沒消化飯還有點頂胃。段詹水說：「算了，現在要拿四年前的文件去影印。拿完我就教你用影印機，去吧！」吳涯德說：「好的。」於是他就在上次半身櫃的二十箱文件那裡找了四年前的五十份文件，然後說：「行了。」段詹水說：「好，過來吧。」然後她就教吳涯德用影印機：「把文件放這裡，對著上面的角。按這個雙面列印，先按確定一下，反轉文件放下，再按一下確定就行了。明白嗎？」吳涯德說：「明白，我可以試做一次嗎？」段詹水說：「好。」試完一次很順利，段詹水說：「你慢慢繼續弄吧！不過要快。」吳涯德說：「即是甚麼？今天內給你行嗎？」段詹水說：「行！」
 
吳涯德努力的影印，印幾份就開始熟手，他心想能試試用影印機也不錯呀！他沒有停過手的做，終於在下午五時弄完，他很滿足的拿著厚厚成千張的影印本去段詹水的位置交貨，說：「我搞定了！」段詹水說：「很好，也算很快完成。」她一拿起其中一份看，就皺眉了，她放下又拿起另一份再看，眉頭皺得更緊了。
 
段詹水說：「你怎麼在印這批文件的？我都不是要這些。」吳涯德很驚訝的說：「甚麼？我都是去昨天那堆文件找的，不對嗎？」然後他走到那二十箱文件前，指著說：「這堆嘛？」段詹水笑著說：「你是傻的嗎？我不是說這間公司呀！是這間呀！」於是她走到左邊的半身櫃上的三十箱文件，用力指了幾下說。
 




吳涯德說：「甚麼？我完全不知道，你也沒有說過還有另一間公司的文件的！剛才那麼多步驟你也看不出？」段詹水說：「不說你也應該知道的，我在桌上的文件是做這間公司，你應該推理到的。」吳涯德說：「吓？」他心想，雖然他看過不少推理小說，自以為推理能力很強，但也想不到是這樣用的。段詹水說：「你別再出錯了，現在再做過吧！急的！」於是吳涯德哭喪著臉的照做了，找了正確的四十份文件，做到晚上九點才下去買飯上來吃。之後沒事幹，十二時放工時他臨走轉身看，兩邊的同事仍然在「噠噠噠」的按鍵盤掣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