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傳送門: 1.4

現時凌晨十二點三十五分，搞咗一大輪之後，我由一間醫院度行出嚟。

而家嘅我，一個人係條街度行。但我都唔知去邊。我條褲，我件外套，仲留有我媽嘅血。一月凌晨嘅風吹過嚟，唔單止個身凍，我個心都好凍。

我行到行人路邊一個木嘅長櫈度，我坐低咗。條街已經係冇晒人，面前嘅馬路都係間中先有一兩架車經過。

我一合埋眼，腦海裡面浮現出嚟嘅係幾個鐘頭前發生嘅事。究竟我點解要經歷啲咁嘅嘢？個痴線佬，個仆街，點解唔殺埋我？

我開返眼，起身，走出去馬路中心。望遠條馬路，有架大型貨車駛緊過嚟。





我就一直企係馬路中心唔郁，而架貨車車頭大燈嘅光線就不斷咁接近。

「呠～」貨車響安。

如果要剩低我一個人去面對，不如就連我都….

然而貨車開始減慢速度，最終係我幾米面前停咗車。

貨車司機位嘅車門打開，落嚟嘅係一個中年大叔，佢個口咬住枝煙，行近望清楚我。





「嘩～真係俾你嚇撚死，仲以為我撞鬼。你想死呀？半夜三更企係條馬路度。」個司機用手拎走枝煙。

「做咩剎車..？」我喊晒口面咁講。

「你都痴撚線，你真係想死㗎喎。你死還死，咪連累我呀！行開啦，阻住晒。」個司機見我唔郁，用手推返我上行人路。 我亦都冇特別反抗。

個司機上返車，係開走架貨車嘅瞬間，佢補多句「你要死就死遠啲，唔好係度累人累物！」

我望住架貨車開走，我個心仲係跳得好快，睇嚟我係未有去死嘅勇氣。





死又唔夠膽死，要生存又冇意義，一怒之下，我一腳踢落隔離個垃圾桶度。

我不停咁攞個垃圾桶嚟出氣，啲垃圾俾我整到周圍都係。

出咗啖氣之後，我坐返低係張木嘅長櫈度。我雙手抱頭，準備又想喊出嚟嘅時候，我望到我雙腳之間好似有啲嘢。「嗯？……啊….！」

我成個人嚇到彈開咗幾尺，係一個黃色識郁嘅嘢。因為周圍又黑，街燈又暗，一時睇唔清係咩嚟。

我好奇行近少少睇，係一隻鴨仔BB嚟。點解呢度會有隻鴨仔嘅？

係我左諗右諗嘅時候，隻鴨仔慢慢行近我，佢打開佢嗰對未發育嘅細鴨翼，行一步身體向右傾，行兩步向左傾，然後行到我腳邊圍住嚟轉。

見到隻鴨仔咁得意，我放低咗戒心。我踎低嚟就一就佢個高度。睇仔細啲，就係一隻普通嘅鴨仔，雖然唔知點解會係度出現。

我小心咁用兩隻手抱起佢，擺係我面前。隻鴨仔係我手掌上面，冇乜點郁，淨係望實我，然後個頭向右側咗一側。





「你係嚟可憐我㗎？」我問隻鴨仔。

「你都係自己一個吖？」當然佢係冇答到我。

我望到佢成身泥咁，我諗咗好耐。然後決定暫時先將佢帶埋返屋企。

我起返身，向屋企方向前行。我一手托住隻鴨仔，另一隻手嘗試去摸佢個頭，佢都唔太抗拒。

呢個時候，我身後面好似有道光從後照過嚟咁，閃咗一下。我以為有車經過，但望去馬路嗰邊又鬼影都冇隻。等等，差啲唔記得咗執返好啲垃圾。

我轉返身，先放低鴨仔，諗住執返好個垃圾桶。但行過去先見到，瞓低咗嘅就得個垃圾桶，周圍都好乾淨，冇垃圾。

「嗯？」頭先我唔係踢到成地垃圾㗎咩？我記錯咗？我睇錯咗？





雖然有少少奇怪，但又唔係乜咩大件事，我就冇再糾結落去，況且乾淨啲仲好。

於是我將垃圾桶棟返好，就準備返屋企。隻鴨仔仲好乖咁係旁邊等我，我抱起佢之後就離開咗。

出𨋢之後，我返到屋企門口。門口貼住咗啲warning帶。我屋企而家已經係一個凶案現場。

我冇理到啲帶，照舊係褲袋攞條鎖匙出嚟開門，而呢條鎖匙正正就係俾個殺人犯偷走嘅嗰條。

我抱住隻鴨仔一齊行入呢個既熟悉又陌生嘅凶案現場。係廚房嘅位置，放咗好多有數字嘅牌。屋企係呢一刻感覺好冰冷，好靜。

我好唔容易先將以前嗰段痛苦嘅記憶抺走，以家又需要幾多時間先可以適應到呢個新地獄。

我將鴨仔放係廁所地下，揾咗個膠盆，開咗熱水爐，放咗啲暖水入個盆，再放埋鴨仔入去。

隻鴨仔好似心情唔錯咁，不停圍住個膠盆內圍轉圈圈咁游。佢擘大對小鴨翼係度拍，個頭耷低插入水裏面，佢開始自我清潔。





我挨住牆兩腳伸直咁坐低咗。我望住鴨仔將自己慢慢咁洗乾淨，再望下自己，仲係着住套有血嘅衫褲。

然後我望出廁所門口，屋企廁所可以直望到廚房。現實嘅廚房係空無一人，但係我眼前呈現出嚟嘅又係幾個鐘頭前嘅場景，刀尖插入下巴。

我伸手捉住廁所道門。

「嘭！」

我大力咁閂埋咗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