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與玫瑰》: 21

「而且，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婚事。」林太太說完之後，沉默了一陣，便轉身離開。小芙蓉連忙拉著她的手。林太太也停了下來，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小芙蓉抱住林太太，甚麼也沒有說。就這樣，兩人抱了許久。小芙蓉在桌上拿了白毛布過來，幫林太太擦乾她的頭。他仔細地在頭上反覆擦拭，直到擦乾了。林太太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小芙蓉便真的離開了。小芙蓉躺在床上，覺得頭有些暈，臉也有些熱，便閉上了眼。小芙蓉大概是受了風寒，引起了感冒。他發了一場高燒，燒了好幾日，下不了床。林太太便親自為他繼續安排婚事，本來還害怕他的反抗，如今也省了不少功夫。她以自己是小芙蓉唯一長輩的身份，辦了這場婚事。而自己也答應了劉先生的婚約，就是那日和她跳舞的那個男人。他只是做一些普通買賣的生意，不過也算得上富有。她本來不想嫁任何人，但如果她不鐵了心嫁出去，只怕自已又會找回他。
他們把日子訂在了同一日，這是林芙蓉有意為之的，她想讓小芙蓉徹底的死心。


他們行的是新式的婚禮，一些傳統的禮節可免則免。雖然小芙蓉和林太太沒甚麼親戚，不過林太太和蘇家都是上海有名的人，自然來了不少上流名媛過來慶賀。更多的人是過來一窺，黑薔薇一般的林太太到底嫁了怎樣的一個人。許多人看到之後都大失所望，還以為是郎才女貌，想不到這個男人居然高攀得起林太太。

詩曼那日著了一件紅色的長裙，上面用金絲繡了一對鳳凰，頸上只是簡單的掛了一條金鏈。蘇家不想顯得自己太俗氣，只是讓她戴一兩件金飾。詩曼上了妝，塗了紅唇，抹了胭脂，顯得更加動人可愛了。旁人見到她之後，都稱讚蘇家出了一個好女兒。她很是高興，由始至終都掛著笑容。那一日她早已芳心暗許，雖然小芙蓉突然離開，卻更令她想念這個男人。小芙蓉在遠處走來，詩曼不禁羞得低下了頭。小芙蓉穿著西裝走了進來。中式服裝和西洋服裝的結合，因為是最時麾，所以沒有人覺得他們的奇怪。小芙蓉臉上沒有一絲笑，徑直地走了上去。他的身後跟著林太太。她難得的沒有穿著黑色的衣服，而是應景地穿了一身淺藍的旗袍，無意與詩曼爭妍鬥麗。可這一身的裝扮卻也顯得她十分優雅。她臉上淺淺的擱了一個笑容，像天上掛著的那一輪彎月。小芙蓉畢竟是少了一些世故，有些事心𥚃想著好，用不著擺在臉上。她故然千萬個不願意，可她又有甚麼辦法？劉先生也跟著出來，比起他們三個，他又顯得普普通通，沒有甚麼突出之處。他和詩曼都掛著燦爛的笑容。顯然這頭婚事對他來說，根本是千年修來的福份。劉先生和林太太忙著應酬來賓，而詩曼則過去見親戚。只留下小芙蓉一個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