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由雅看向外面繽紛的天空。
 
"思維炸彈?藍玉也動手了?" 他對黑千淵道 "我怎麼不知道?"
"你會不會問錯人了?"
 
一聲輕響,再來就是引擎一般的咆哮聲,競技場就如被加熱的發泡膠一樣收縮,再露出兩個狼狽的身影。
 
百約巴克一身潮到爆的時裝殘破不堪,右手是一把佈滿裂縫的短刀,左手是手槍,這兩件河光寶具也已經差不多到了它們的極限。
聖裁會的裁判官全身白金莊嚴的鎧甲碎去大半,鮮血佈滿全身,喘著大氣,除此之外亳無大礙,明顯還有一戰之力。
 




黑千淵'噢'一聲,他還以為這個裁判官應該會被百約巴克壓在地上打,至少會被他打掉幾個器官、肢體之類,沒想到他一把年紀身體還這麼硬朗。
 
百約巴克是四級甦醒者,這個身份在外面普遍吃香,可在會所、寧斯堡和聖裁會這個級別的大戰中只配當炮灰。
然後他的天賦'單挑'配合競技場卻能發揮他的最大優勢。只要對方不是傳說甦醒者,滿足單挑條件下的百約巴克可謂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黑千淵看向裁判官,這個看起來連外貌都在攻擊人的大叔竟然是個防禦型英雄,他在百約巴克摧枯拉朽的攻擊下堅持了起碼十五分鐘,相信已經突破了健力士世界紀錄。
 
此時競技場失效,單挑最致命的弱點已經出現了,百約巴克在非單挑的情況下連一個普通的三級甦醒者都不如。
 
察覺到裁判官和奇由雅不善的目光,他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右手早已換上另一件天絕寶具。




 
他看一眼黑千淵,露出'撐住!我會回來救你的'的表情,猛然發動手中的天絕寶具。
感覺到以百約巴克為中心的空間被無限拉伸,他彷彿站在空間的盡頭,永遠屹立在視野的終點。幾人半點沒動,就已經被分離出極大的距離。
 
奇由雅在察覺到那件天絕寶具的來頭時就已經熄滅了活捉百約巴克的心思,他馬伸手猛地揪住黑千淵的肩膀,兩人的距離亦因此無法被拉遠。
 
鏡則是抱住黑千淵的腰,她感覺自己好像暴風雨下的塑膠袋,一不留神就會被拉到無窮無盡的時空角落。
 
裁判官只來得及在百約巴克發動天絕寶具的瞬間動手,整個人如同被獵物鮮血染紅的獵豹躍起,一步幾乎跨到百約巴克面前,身體化成流光射向他的所在。
 




那把刻上聖裁會神聖印記的大劍離他的鼻尖只有五厘米,空間就像被拉長的寬條面一樣再度展開,這五厘米瞬息之間變成數十公里,兩人一下子就成為對方視線中的小點。
 
奇由雅見黑千淵一頭霧水,解釋道 "那是'天國的階梯'。就算百約巴克啟動了競技場,也未必能在競技場崩潰之前解決對手,那時天國的階梯就是他的最終手段,其延展空間的特性不但可以使他逃離戰場,其中被延展的空間也契合單挑的條件,他可以盡情在這裡且戰且退。"
"哼,你跟我說話語氣放尊重點,百約巴克殺回來的話單手就能滅了你。"
"他不會,跟裁判官單挑同時維持競技場已經讓他筋疲力竭,天絕寶具可是很難用的哦。"
"哈哈,開個小玩笑,奇由雅叔叔不會看不出來吧?
"哈哈哈哈,小黑真是調皮。"
 
哈……
哈個鬼!這個狗屎一樣的男人馬上就要殺我了!
 
被拉伸數十里的空間就似橡皮筋般回彈,四方八面無窮無盡的漆黑馬上收縮成會所房間的佈局,百約巴克顯然已經逃之夭夭。
 
奇由雅看向裁判官,兩人的視線相交,最後皆落在黑千淵身上。
 




裁判官舉起大劍,指向奇由雅 "以曙光女神之名,把這個人交……"
 
話音未落,奇由雅抬手就是一套戰法。
兩道灰色的光環分別環繞手腕,虛空中再冒出數個一模一樣的環,環環相扣,互相穿插,形成螺旋形的柱。
 
他兩手握拳,同時推向大氣,一聲巨大的爆響隨之傳出,空氣被猛力擠壓,彷彿是從頂樓開始逐層塌陷的摩天大樓。
空氣乃至雙拳傳遞出來的力量完完全全轟落在裁判官的身上,把他身上本來破爛的鎧甲打得破碎。
 
寧斯堡的戰法,拳緣碎星。
出處已然無法考究。但傳說,群魔亂舞時期的天上高原的酒心曾經使出過這套戰法,作為最後一擊打碎了與他旗鼓相當的妖魔。
 
大戰過後,拳緣碎星流傳至今,成為寧斯堡將軍的必修戰法。
 
一拳打出,有去無回,出拳之後只要無法傷敵就會視為儀式失敗,戰法的發動者需要支付代價。
 




裁判官幾乎能聽到全身上下的骨頭發出悲鳴、痛哭,事實上他的胸骨已然碎成粉末,胸膛皮肉被打成液態,整個人倒飛而出。
 
"曙光女神在我主面前,只是顆鼻屎。" 奇由雅掏了下鼻屎,彈向黑千淵。黑千淵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鼻屎穿過鏡落在地上。
 
裁判官咬緊牙關,悔恨自己太過大意,與百約巴克交手後他就不再是全盛狀態,奇由雅突襲他是正常的事,他剛才就應該直接逃跑,只是身為裁判官的驕傲不容許他背向敵人。
 
灰色光環帶著鮮血收回,奇由雅一聲不吭,紅衣披在身上,一隻隻食屍鬼緊隨其後,自身宛如血箭射向裁判官。
 
裁判官有氣無力,舉起大劍運行儀式,一道屬於戰法的光芒升起。
手難以自控的一抖,光芒熄滅,代表著發動戰法的儀式失敗。他似乎早有所料,面無表情。
他已經沒有氣力了。
 
裁判官嘆息一聲,閉上雙眼。
腦海最後的一個畫面,是突刺到他面前的奇由雅。
 




黑千淵別過頭去,然後破破爛爛的屍體他見過不少,其中也有些是他自己幹的,但他覺得移開視線,當個弱氣的主角會更應景。
 
片刻,他回頭看起裁判官應在的位置,那裡只有一灘血水,和被折斷的大劍。
 
被害者屍骨無存。
 
"我不想殺死他,真的。"
奇由雅長呼口氣道。
 
是嗎?你剛剛的模樣可不像有猶豫過哦。
 
"我們沒有恩怨,我不恨他們。這件事在於大義。"
"什麼大義?"
"當然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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